第十五章 大开杀戒
“一个也行！”贺皎皎想都没想直接就说出来了。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方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她环视了一周，目光定在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罗语宁，表情柔和了下来，“一个就一个吧，带她走吧。”
陆遐扫视了一眼这个小姑娘，个子不高，居然也有舍己为人的气魄。他点了点头：“好。”
“语宁，走吧。”贺皎皎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那你呢？”罗语宁抓着贺皎皎的手不松。
“我没事，你爹娘肯定很想你了，你快回去吧。”贺皎皎把她的手掰开，目送陆遐带罗语宁攀着岩石上去，喃喃自语道：“你可不要忘了来救我们啊。”
“哗啦”门外开锁的声音。
“起来，都给爷起来！”壮汉一脚踢到了地上女孩的脸上，被踢翻过去，愣是一声没吭。
“一二三四……十三……”另一个男子数着牢里的人数，数到一半察觉不对劲，“嘶，不对呀？大哥，好像少了一个。”
“怎么可能？你怎么数的？”
那男子赶紧弯下腰去，“大哥，不会数错，就是少了一个。”
“娘的！”壮汉啐了一口，显然心情不悦，“不管了！先把这些带走！”
他一挥手，外面进来十几个大汉，人手一副镣铐，强硬地给她们的手脚戴上。贺皎皎没有轻举妄动，被他们推搡着出去。
他们走了另一条暗道，这条暗道很长，贺皎皎走得腿脚酸痛也不敢停下。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外面不是山林，是平野。
一行人走在无垠的荒草地上，飞鸟隐藏，在空阔的天地之间不过渺渺。
她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要去哪。
“驾！”一阵强风袭来，贺皎皎的头发全部散落，发丝在空中扬起，丝丝清晰。夹带的泥沙扑了贺皎皎一脸，她猛烈地咳嗽起来。
“吁——”少年纵马横在队伍的前面。
贺皎皎眯了眯眼睛，刚想喊他，又很快噤了声。
“什么人！”十几名壮汉抽出腰间的单刃大刀，成戒备状态，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谢谨弯了弯嘴角，眼中并无笑意。
“这么多年，三叔还是这样。”他盯着为首的男子笑道。
沈青山面对这个几年前已经“死了”的少年，脸都白了，“抓住他！”
众人一齐上，谢谨没有拿武器，在旁人看来当是毫无招架之力，贺皎皎知道啊，谢谨的实力深不可测。
之间他反手将递刀上来的人抓住，用手里的缰绳利落地套过脖子用力一拉，“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剩下的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都被谢谨逮了回来勒断脖子。
只剩下沈青山一人，他见识了谢谨的本事，强作镇定，随着谢谨提着夺来的刀一步步逼近，沈青山也步步后退。
谢谨笑得张扬肆意，像是长在黄泉路上血红妖艳的曼珠沙华。
贺皎皎看这一幕触目惊心，心里涌现一种奇怪的感觉，灼烧着五脏六腑。
沈青山趁谢谨不注意拔腿就要溜，正要转身看看谢谨在哪，却并没有看见他，再一回头，谢谨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得腿软直接就给跪下了。
“小珏啊，你放了叔吧，当初都是我一时糊涂被那个常孟州给骗了，你要算账找他去啊，你爹不是我杀的……”稀里糊涂说了一大堆话，谢谨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完。
沈青山见谢谨没动静，壮着胆子抬头看他：“小珏是原谅叔了吧？”
手起刀落。
沈青山直愣愣地倒下去，死不瞑目，睁着铜铃般的眼睛，眼中的恐惧、不甘与恼恨，归于平静。只有脖子上的切口汩汩往外冒着血泉，染红一大片草地。
“舅舅……”软甜的声音想起，弱弱的，贺皎皎真怕谢谨会杀她灭口。
谢谨抬头看到贺皎皎，并不打算理会，将手里的刀随手一扔，擦了擦溅在手背上的血点，就向马走去。
贺皎皎见他不理自己，小步子跟上去：“舅舅，我们把她们也带回去吧。”
“麻烦。”谢谨扔下这么一句话。
“舅舅，把她们带走吧。”
“舅舅……”
贺皎皎实在催得谢谨不耐烦了，把贺皎皎拎起来，质问道：“她们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但是她们爹娘应该很想她们吧。”唐书兰和贺睿也都急坏了吧。
“一会会有人带她们回去，闭嘴。”谢谨本来不想带贺皎皎走，但既然到了就顺便捎她回去。
他在来的路上碰到过陆遐了。
“谢公子是赶去救贺三姑娘的吧。”
“可真是一个……好舅舅。”陆遐笑道。
“陆大人谬赞，”谢谨顿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道：“谢某无意做好人。”
贺皎皎第一次见谢谨大开杀戒，脑袋晕晕乎乎的，恍惚间闪过几道模糊的画面，熟悉无比但就是想不起来。
“杀了他。”
贺皎皎一个激灵，怀疑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杀了他。”又一遍。
贺皎皎晃了晃脑袋，怎么老是瞎想？
“别乱动。”谢谨看着怀里的小团子动来动去不老实，威吓道。
小团子不动了，谢谨很满意。
同样的道路，谢谨回去的时候与前来救人的一队人相遇，贺皎皎看见前面的陆遐，想打招呼又惧于谢谨的“淫威”，敢怒不敢言。
陆遐直接掠过没有看她，贺皎皎一时还有些失望。
贺皎皎一路被送回到贺府，唐书兰听到她回来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贺睿找了一晚上眼下乌黑，也一下子来了精神，抓着贺皎皎左看右看，非要说一晚上不见贺皎皎都瘦了一圈，还说要把那群人碎尸万段。
贺皎皎干笑了两声，碎尸万段就不用了，已经横尸荒外了。
贺依依也跑过来满脸担心，拉着她的手不放。
众人的关注点都在贺皎皎身上，只有她一个人注意到谢谨默默地回临玉轩。
宰相大人太可怜了！
“娘，你别光看我，是舅舅救我回来的，我还得感谢他呢！要不是舅舅，我估计早就被人不知道卖哪去了！”贺皎皎出于义气和感激决定帮谢谨开好后门，打通关系。
贺睿尽管不怎么喜欢谢谨，但娇娇的恩人就是她的恩人，唐书兰也点了点头，暂时放下了偏见，决定放下偏见亲自去感谢他。
贺皎皎甚是欣慰，觉得自己离幸福美满的理想又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