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杀神or战神（1）
这一日，乌云蔽日，整个大地被一团浓黑席卷，唯有天际上的道道闪电，散发着些许照亮世间的微光。
随着空中阵阵刺耳雷鸣，一场滂沱大雨倾泻而下，地上瞬间形成了无数蜿蜒水溪。由于雨势吓人，大央都城内的大街小巷上，人群霎时做鸟兽状四散而去。少许路远来不及赶回家的，只好就近躲到了街边开着的茶馆中。
很快，人去街空。空空的道路上，只有满眼的白色雨气在蒸腾。
望着窗外不停狂泻而下的大雨，几个躲在茶馆中回不了家的人，不免百无聊赖的闲聊起来。大家聊着聊着，就听其中一人忽然惊叫一声：“你们看。”说着，还伸手指向了远处的一个街角。
几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迷蒙的大雨中，一道清逸的白色身影，撑着一把与他极为相称的白色油伞，正在渐行渐近的飘然走来。众人正讶异这样的鬼天气，除了他们几个倒霉被迫留在外面，竟还有人主动出来走动时，那人已经来到了他们的窗前。
其中有个好事的刚想开口招呼，却猛然发现伞下之人有着一头惊人血发，这一下，竟将他本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吓了回去，而其他同样看到那头血发的人，更是惊掉了下巴。
感受到众人反应，白衣人不由将遮住自己脸面的手中雨伞，略略向上抬起了一些，露出半张面颊后，侧头看了他们一眼。只这一眼，便听窗内一人惊呼出声：“然郎中。”
发出声音之人，是一个曾被阿然救治过的重症之人。可以说，如果不是阿然救他，他应该早就死了。那人对阿然的印象特别深，也正因此，他只仅凭那露出的半张面颊，就认出了窗外之人乃是阿然。
阿然并没有因那人的叫声而停下脚步，他也没有开口，只略略向那人点了下头，便继续在大雨中向前走去。
待阿然走远，另一人才开口问道：“你确定是他？”
“错不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认错他。”
又听一人问道：“他这是去哪？”
“不知道。”有人答道。
“那个方向不是......”
“是啊，那是去皇宫的方向。”
“难道，他是去宫里？”
“他不是早就进宫了吗？听说是去给太子看病了，也不知道看好了没有？”
“你们还不知道呢？”稍远处一个单独一桌的人，这时忽然开了口。
“知道什么？”众人看向他，有人出声问道。
“太子，死了。”那人答。
“什么？”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几人同时表示质疑。
“真的，是皇上亲自动的手，听说连然郎中也一起......”那人又说道。
“你瞎说，你凭什么说他们死了？”一人问道。
“我......总之，我就是知道，你们爱信不信，反正这消息是真的。”那人有些不快的回道。
“可是，他刚刚不是说，那人就是然郎中的嘛。”一人说着，伸手指了指确定阿然身份的人。
“我确定，他就是然郎中。”那人立即肯定的说道。
“那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难道，他没死？那会不会太子也？”一人又疑惑的说道。
“不会，你看那个人，如果他真的是然郎中，那太子，就一定死了。”
“为什么？”
“因为宫中一直传言，他和太子的关系嘛......似乎有些过于亲密。”先前的那人又说道。
“啊！”众人听得有些傻眼，纷纷表示惊讶。
“你胡说。”只见先前确定阿然身份的那个人，忽然对着那人一声怒吼。
“才没有，我大哥是宫中侍卫，怎么可能有错。”那人急忙辩解。
“啊！”听了那人的话，众人不由再次惊讶。
这一次后，似乎相信的人多了。于是，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那要是真的，难道他是去？”
“哼，不要命了。”
“一个人？”
“他疯了吗？”
“看着吧，说不定......”等大家都停口后，一位老者这才深沉地开了口。
“嗯，真说不定，看他那头血色的头发，多吓人呀。”
“这天，恐怕是要变喽。”老者再次说道。
听到老者的话，明白的低头沉思，不明白的抬头望天。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阿然已经走到了大央皇宫的宫门之外。他静静地站在雨中，用一双血目凝视着那道深锁的宫门，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忽然，阿然扬手扔掉手中雨伞，从腰间抽出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宝剑，然后对着剑身轻声低语：“陪我，踏平这里。”
话音一落，阿然飞身跃起，似一枚离弦的白色羽箭，直射向宫城之内。
不久之后，就见迷蒙的雨雾中，一道犹如幽灵般的白色魅影，时隐时现于金碧辉煌的宫城之中。
那道身影所到之处，响起无数的惊叫声、恐惧声、怒吼声，可那些声音，却完全被淹没在这场雨打大地的滂沱声下。
那鬼魅般的白色身影，正是前来清洗皇宫的阿然。
他一路遇魔杀魔，遇鬼杀鬼，凡他踏足之地，皆无生机。
他清楚的记得，这座皇宫内的每一个人，都曾对阿耀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他选在今天，选在此时，亲手屠宫。
阿然要为阿耀，为师傅师兄，为枉死在这座宫城内的无辜性命，为这饱受困苦的天下苍生，讨还一个公道。
他还要为这世间，清扫出一片净土，而这里，这座皇宫，便是开始。
阿然将皇帝，留在了最后。他要让那个畜生好好看看，犯错之人的下场都是什么。
当阿然浑身血迹，目光凛冽的踏进御书房时，皇帝正孤坐在他那张奢华的龙榻上，怔怔出神呢。阿然以为，到了如今这个光景，皇帝至少应该会对自己儿子阿耀的死，生出些许悔意。于是便开口问了他一句：“你，后悔杀了太子吗？”
听到阿然的话，皇帝先是愣愣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忽然满面狰狞的大声怒吼道：“那个逆子，后悔杀他？我后悔没早点儿杀了他。”
看着毫无悔意，依旧没有人性的皇帝，阿然忍不住愤恨的说道：“他可是你的儿子。”
“儿子，那个小子哪点儿像是我的儿子。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他出生，鬼才会信他是我的儿子。”
“你......”阿然被皇帝的混账话气到不行，只说出了一个你字后，便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可是此时，皇帝却意味深长的开了口：“小子，别说，我到是觉得你和我很像，你比那个逆子强多了，更像我的儿子。”
“你放屁。”
“你不觉得吗？”
“谁像你这个畜生。”
“唉，可惜了！如果你是我的儿子，谁还能抢走我的江山。”
“阿耀会把你的江山治理得更好，可你，却残忍的杀了他。”
“阿耀，你说的，是太子吗？他什么时候叫了这个名字了？”
“你不配叫他阿耀，更不配做他的父亲。”
“那样的儿子，我还真是不稀罕。”
“阿耀那么好，可惜，你不懂得珍惜。”
“好，好在哪里？除了长得好看，他还有什么好？”
“哼！多说无益。”阿然已经没了耐性，他觉得跟皇帝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他只想立刻动手。
正准备动手之际，又听皇帝开口说道：“小子，我提个建议。反正太子死了，我也没有其他儿子，不如，你做我的儿子吧。等我死后，你就是大央的皇帝，这江山，这王位，全是你的，如何？”
几声狂放的冷笑，自阿然口中响亮发出。笑过之后，就听他冰冷的对皇帝说道：“做你的儿子，我也不稀罕。这江山，这王位，我唾手可得，岂用等你来给。”
“你，敢杀我？”
“为何不敢？”
“杀了我，你就是弑君，不会有人信服于你。”
“是吗？”阿然说着，举剑向皇帝走去。
皇帝没想到阿然什么都不在乎，真的想要杀了自己，一着急，便开口说道：“我是阿耀的父亲，你真的要杀他的父亲？”
“阿耀，是你该叫的吗？”听到皇帝在此刻提起阿耀，阿然瞬间怒火攻心，他没想到，对于皇帝来说，阿耀这个儿子的唯一价值，就是在此刻替他保命。
站定在皇帝面前，冷冷打量着眼前这个心狠手辣、不可一世的暴君，阿然感到心凉至极。看着那张令人作呕的丑恶嘴脸，他毫不犹豫的挥剑，削掉了皇帝的脑袋。
滚落在地的头颅上，那双充满不可置信、惊惧瞪圆的眼睛，至死都没有闭上。
大央皇宫，终是在阿然无所顾忌与毫无保留的屠杀下，变成了一座再无生机的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