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有人在说话。
“哥哥,你瞧见丫头脸上的笑了吗,姑娘大了,是时候有个意中人了。”阿娘的话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动人。
“呯,呯,呯”是谁的心跳声跟着起伏?
“姑娘是个好的,可将军身披甲衣,肩上负的是重担子。且不论门当户对,就算王上同意,这聚少离多的日子她可熬得下去?”
阿爹总是有远见,他的一席话让阿娘没出声,也让我站在他们的房门口沉默了好久。
“姑娘,该起了,夫人和先生出们给学生买小玩意儿。他们让我喊你起个早,出来活动活动。”
他的嗓门真大,吵醒了我不说,窗边的一只鸟雀也惊得飞走了,还落下一撮羽毛送给我。
旭日东升,早晨还算暖和,到了中午可就难受了。随便套了一件粉色襦裙,随意挽了个弯月髻,再无意戴了个木钗子。
等这些弄完已经过去一斗米了,不用看就知道门外那人早走了,毕竟,他是个急性子。
“姑娘!我们去骑马吧!”
我开了门,迎面而来的不是开阔的视野,而是一堵肉墙。他低着头,欢快地提着建议。
这人怕不是忘了我是因何而伤的?“我的伤——”“没事!你看着我骑!我一天没见栖桐了,想得紧,况且它伤了你,我让它给你赔不是。”
噼里啪啦的一大堆话劈头盖脸地落下。“好好好,你莫再劝我,我答应便是,头疼得厉害。”
霍将军胜利了,他昂着头像是要上战场杀敌一样,只不过手里牵着的不是骏马而是姑娘。
上了街,一大帮子人盯着我俩,有咬手绢的少女,有好奇的奶娃娃还有欣慰的阿娘。
我早就见着她了,她躲在李嫂嫂背后掩耳盗铃。
“周嫂子,你家妹子可捡着大便宜了,这种机遇可得好好把握。”王嫂嫂的话让阿娘乐得笑开了花,正准备回答,我突然拍了拍阿娘的肩膀。
“阿娘,给学生买的小玩意儿呢?”阿娘不敢看我,我一眼便知阿爹成了苦力。也是,阿爹供祖宗似的宠着,阿娘从未烦心过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时我还真挺羡慕阿爹阿娘的感情的。
“好了,我借口买胭脂,将军等了许久,我该走了。”
阿娘应了一声,朝我挥挥手,等我转身才道一句“好好照顾将军”。真是的,我才是病患好吧!
“姑娘,你的胭脂呢?”他好奇地望着我空荡荡的双手。
“那些个什物都不大好,我想过阵子再来。”
“那我们走吧!”
“好!”
我还是跟在他身后,似乎一直是这样,他抵挡了大多阳光,也抵御了大多风雨。
“参见将军。”马奴低眉不敢直视,样子十分恭顺。我倒也沾了将军的光,享受了一次别人向我跪拜。
“快请起吧,本将和姑娘来试试骑马。栖桐呢?”
“这儿,将军。”
我瞧见了,是匹白马,毛色光亮,体格健壮,两颗黑珠子像宝石,但我仍有些胆怯,昨日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