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林的本源气旋并不在幻影分身体内，龙道之力没有根基，运行轨迹与常人差异甚大。
双剑齐发，威力无可匹敌。
牧羽本源功法独特，真实实力足以媲美龙元境，可与神元境分身相比，依然存在巨大差距。
青龙刀极速挥舞，空中留下一串残影，刀身隐于其中。
叮！叮！
两声轻响。
牧羽凭借轻盈飘逸的刀法，轻易化解第一重危机。
余林的攻击没因受阻而停滞，长剑直刺，径取牧羽软肋。
另一柄剑斜月斩击，攻击毫无防御的脊背。
危急关头，牧羽清晰回忆起第一层遇到过的对手。
他在这一刻恍然领悟。
灵蛇府学会的身体虚化，顷刻触发。
剑锋所过之处，空间发生了扭曲。
幻影分身的奥义在于能量，龙道之力重组，分化出另一个能量本体。
两个一模一样的牧羽出现在昏暗空间，手持宝刀，充满了自信。
“原来这就是幻影分身术！”牧羽分身握紧左拳，感受到澎湃的能量。
能量分身无需过滤自然之力，与本源气旋相似，可以无消耗使用技能。实力比本体弱，而且终究是能量体，承受伤害能力较低。
“小子，你的确是个天才！”余林赞道，“你学会了分化，可能学会分身重组？”
话音刚落，余林的两个幻影分身体表出现黑色烟雾，互相连接，转瞬融为一体。
原本就足够强大的气息，骤然提升数倍。
牧羽颖悟绝伦，但也无法弥补无数次演练带来的经验差距。他辨别出了余林分身融合的能量转换过程，自认无法精确做到。
“我承认，这次是你技高一筹。”牧羽难得服软。
余林开怀大笑：“算你有自知之明。”
牧羽纵身飞翔，能量分身与意念相连，协同行动。
两道黑影极速掠过，肉眼几不可辨。
余林表情轻松，右手持剑置于胸前，抱元守一，丝毫不为凌厉攻势所动。
待刀锋近身，干脆利落，精细剑招格挡。
剑影恍惚，融为一体。
古朴长剑发出耀眼白光，疾如飞电，瞬息刺中能量分身。
龙道之力凝练的身体，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向四处飘散。
剑气并未止息，擦过极限闪避的牧羽，迅疾冲向远处石墙。
砰！
剑气强横打碎石砖，烟尘飞散，石屑溅射到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余林只在想讲话时攻击才会停顿，此刻一言不发，剑招无缝衔接，像是漫天繁星，将牧羽罩在光芒之下。
牧羽招架格挡，注意力提升到极限。
高手过招，速胜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先出现破绽者，即会落入败局。
余林留心牧羽刀法路数。招式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劲道也是恰到好处。架剑挡开青龙刀，瞬身闪现，回到王座之前。
“小子，你的刀法师承何人？”
牧羽平稳呼吸节奏，淡然回道：“自创。”
“怪不得眼高于顶！”余林对牧羽满是欣赏，“你的刀法写成卷轴，我愿意高价购买。”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牧羽边恢复分身消耗的龙道之力，边回道，“我还没闯出一番名堂，可不愿把傍身技分享给旁人。”
“不得不说，这是个极聪明的选择。试问，谁不想凭本事纵横四海呢？”余林右脚踩着王座，双手拄剑，眼睛转了一圈，问道，“我很欣赏有才华的年轻人。我提一个条件，双方不用龙道之力，你若是能胜过我的剑招便算过关。如何？”
牧羽知道用尽全力也很难打赢余林的幻影分身，对方提议不用龙道之力，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好，一言为定。”
“老夫的剑法名为落叶剑，不知你的刀法有何名称？”
“千羽刀法。千代表变化。至于羽，只是在下把名字写进了刀法之中。”
“好一个千羽刀法！”
瞬身闪现是龙道之力发动的短程瞬移，不使用龙道之力，余林和牧羽只是两名招数精湛的侠客。
以刀剑决胜负。
牧羽屏除心中所有杂念，人与刀合。
自从用炽焰刀置换青龙刀以来，牧羽是首次完全回归刀法本身。
余林笑问道：“你的体力恢复了吗？”
“来吧。”
武神塔外，拍卖师聂仁混在围观人群中，通过乾坤镜，观看随机切出来的场内画面。
他听说过水城之事，想学鬼姬，借助牧羽之力摆脱青狼的控制。
只有没背景势力的牧羽，才肯干这种得罪魔神宗的事。
魔神宗在城主和国主身边都有暗线，而且有水面以上的生意，为非作歹之事有人包庇，自然容易掩盖。
聂仁清楚青狼的黑暗面，也明白他的实力。看过牧羽和余林的战斗片段，决定再忍耐些时日，待时而动。
青古真人负手立在烈日当空的场地，目视乾坤镜，许久未曾有任何动作。
他掌握着乾坤镜的视角，决定看完牧羽和余林分身的刀剑争锋。
叮！
刀锋与剑刃相遇，杀招和格挡重逢。
双方肉体力量与招式不相上下，堪称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牧羽不知与余林对战了多久，浑然不觉时间流逝。他的灵识完全锁定对手，每次精妙剑招，都深深印进脑海。
千羽刀法博采众家之长，依然存在进步空间。
余林空中挽了三朵剑花，剑气凝聚，三秒后骤然爆发。
漫空凌厉剑影盛放。
寒芒封锁住了牧羽周身三米的范围。
牧羽的战斗经验占据上风，转瞬做出反应，用恰当的招式格挡。
刀影如树，尽数挡下了风雨。
余林没有停顿，长剑空中画圆，剑气纵横，凝聚到一点。接着虚空前刺，剑气带着凌厉无匹的攻势，迅疾攻向地面的牧羽。
牧羽目不转睛地盯着余林，单手画圆，刀气归一，向前凌空劈斩。
泛着微光的刀气，旋即与剑气碰撞。
能量乱流绞碎空间，出现些许裂痕。通过缝隙，可以看到武神塔原本的结构。
牧羽意识到自己处于武神塔第四层的空间结界之中。
“不用想着逃出去，破解剑招，我会送你出结界。”余林看出了牧羽的想法。
牧羽趁短暂空隙，头脑超负荷运转，幻灯片般过了一遍记住的剑招。
余林是上位者，许下不使用龙道之力的诺言，便不会打破规矩。
凌空飞行到牧羽身边，长剑舞出幻影，隐藏了剑体。
牧羽感受到压迫力十足的气场，稳住本心，施展千羽刀法的最强防御。
坚壁清野。
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之声，眼花缭乱的战斗，尽皆发生在牧羽站立之地。
余林的攻势像巨浪拍岸，铺天盖地，裹挟着令人难以抵御的威势。
牧羽脚下坚硬的石砖，从皲裂到塌陷，只用了十秒。
不过盏茶工夫，二人互攻百余招，悉皆不分胜负。
余林闲暇间视线下移，注意到牧羽被石板困住的双脚。
攻势转向下盘。
刹那间，他意识到上了牧羽的当。
寒冷刀锋转瞬间抵近咽喉，没给余林遗留任何挽救的空间。
“余林大师，您输了。”
牧羽刀锋与余林咽喉之间的距离，和剑尖距右腿的距离基本相同。
“你不怕丢掉右腿吗？”余林收回了长剑。
“我问您一个问题，”牧羽反问道，“畏首畏尾之人，能从您这里过关吗？”
余林闻言仰天大笑，右手黑色龙道之力凝聚，随手一挥，破除了武神塔四层的结界。
武神塔每层的面积足有几百平米，红木梁柱，地面洁净如洗。
“我给你个忠告，进第五层之前，最好先恢复一下龙道之力。”余林走到椅子旁，潇洒坐下。
牧羽取出玄天珠，重新佩戴，盘腿打坐，吸收天地间的自然之力。
经过与余林之间的激烈对战之后，牧羽明显感觉到本源力量的提升。
牧羽没入定，问出心中疑惑：“余林大师，您如此强大，为何对魔神宗做的事坐视不理？”
“我猜到你会聊魔神宗的事。”余林说道，“魔神宗不仅势力庞大，根基也足够稳固，在各国王室中都有极强影响力。他们做的恶事在王族眼里，与贡献相比微不足道。拥有王族庇护，早已扎下坚实的根基。
这个世界上的事，没那么简单。”
“同样，也没那么复杂。”牧羽澄澈的双眼中目光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