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月卿芜终于醒了。
“小姐,你醒了?”
“你是?”
月卿芜迷惘恍惚的两个字绘云听来仿佛晴天霹雳。
“小姐,你忘了……我是绘云啊。”
“小姐,你……你等我把药给赫连公子喝下。你先再躺会。”
月卿芜看着绘云慌张跑了出去,只是觉得这个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奇怪,她自己是谁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呢。这里又是哪里呢?
“钟离堇,你该不会真的失忆了吧?”
这熟悉的声音,她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却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舒服。她下床想推门看看是谁,而那人已经自己进来了。一袭墨色锦袍,裁剪得十分合体,给人干练利落之感。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你是谁?”她下意识出声问道。
“真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啊,你就这么失忆了?你可还记得赫连云傲?”
“我谁也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要来做什么的?”
“不记得了也好,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那我就告诉你我是谁。我是你的夫君!至于来做什么当然是带你回家了。”话音刚落景珩一记手刀将她打昏。
“阁主这些事吩咐下人去做就可以了,您又何必自涉险境再跑一趟南国。”
“你不懂。”景珩浅笑。
月卿芜再醒来已经是在马车上了旁边坐着的正是那个说是她夫君的人。不过该说不说她这也不算亏,没想到她这夫君长得倒是蛮好的。
“想什么呢?”
“什么也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可想的。夫君这是要带我去哪啊?”月卿芜一脸轻松,悠悠闲闲打开马车窗的帘子看了一眼外面。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她突然一阵眩晕。
“阿堇,你怎么了?”景珩十分紧张扶住了她。“是不是那药对身体不好,回去我就给你找大夫。应该也不会,说来黎族的人断断不会害你啊。”
月卿芜听他说了一堆,她也听不懂。她倒也并不觉得身体有多么的不舒服。“可能是做马车有些晕吧。我没事的。”
“你刚才叫我夫君?”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不叫就不叫吧反正我叫着也别扭。”
“不行,你得叫。”景珩自然的揽过月卿芜。
“那个,属下还是去外面一起驾马车吧。”
景珩微微点头。
“你还没说要带我去哪里呢?回家?家在哪里?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先不回家,梁国现在有点乱不安全。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住几天。过几天等梁国安全了,我再带你回去。”
月卿芜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这里真美,就是让我在这里住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吧。不如就和他说说别来带我走了。月卿芜下了马车在心中感叹。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山门了。静安寺里香火也并不旺盛,寺中僧人也很少倒是安静的很。若是修养身心的确是再适合不过。
更何况寺中建筑历史悠久,有历史积淀有自然风光花草树木,美不胜收。
月卿芜住在名为修心苑的小院子里。院子一角有一棵看来已经有几百年历史的树,那树长得好似两人合抱也抱不过来的粗。
院子一边又长着一杆杆竹子。若是夜晚月下定然是一番清冷风光。
“你就住在这里,你一应用的吃的都会有人给你送来。没事不要往外跑就是寺庙里也不可以。这些天外面不安全,你暂且忍耐几天。”
“这……你这是要囚禁我吗?我以前是做了多少恶事吗在哪里都不安全?就有这么多人想要害我?”
“是我做了太多恶事,对你我更不能大意。”
“阿堇,梁国还有许多事我要回去处理。你在这好好等着我来接你。”说完他在月卿芜额头落下一吻。
无奈以前的事情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也只能先听这个人的先在这寺院中待一段时日。
景珩回到梁国换了衣服就进宫了。
今日宫中设宴,元晖等人虽劝他不要去,可是在他看来以齐滔的手段还妄想能设什么鸿门宴吗?
景珩并不放在眼里,仍旧进宫。以他今时今日的势力,若说齐滔是他的傀儡也没什么不妥。
“宫中宴饮庆王向来不喜前来,怎的如今这样反常?”赫连云芳一袭红衣满绣凤凰牡丹端坐在殿中。而殿中主位齐滔却还未来。
“臣参见皇后娘娘。陛下还未来可是身体不适?”景珩行礼后说道。
“陛下还在更衣,庆王稍等片刻。庆王先坐吧。”
景珩一见这形势,还真是被他给料中了。
“如今再见庆王,本宫已经是皇后而庆王也已经是权倾朝野,本宫有些好奇庆王可否会记得当初在山林中救过庆王一命的那个小女孩?”赫连云芳望着景珩的眼中闪烁着光亮又有些迷离好似是直白的看着景珩又好似在望向两人曾经共同经历过的曾经。
“那个救我的人,原来是你吗?”景珩瞳孔好似有着一瞬的震动与不可置信。他多希望她否认。
“庆王不记得也是有的,本宫从未听王爷提及当年之事想来早已经不记得了。此等小事还这般念念不忘,是本宫过于痴心。”
“当年救我的人是你?不是钟离堇?你在骗我,当年救我的人明明是阿堇。”景珩大怒咆哮,倒是吓了赫连云芳一跳。
“哈哈哈哈,我为何要骗你?更何况钟离堇已经死了,她活着时候从来就和我没什么往来,这你是清楚的。还有就是当年在别苑我是如何救你的我可以一字一句说与你听。真是可笑,我还纳闷为何小时候你与哥哥都像被钟离堇下了什么迷魂药一般啊?”赫连云芳越说越是激动,全然忘了还有内侍与奴婢伺候。想来是她亲信倒也没什么大事。
怪不得他向阿堇提出这些时,阿堇好似全然不知。开始还是一味否认。他一开始只是以为阿堇她不想他一直缠着他才会这样。
错了,一直都错了。
原来那个救他的人是赫连云芳。那个他从小希望也能强大起来保护的人是赫连云芳。
若是当年他从未认错人,有的事情还会是这样吗。因为这许多事他恨透了赫连云傲,因为当年之事他也恨过于子书。
“你这种表情做什么?如果当年你知道是我,你可还会对我不屑一顾目光中只有钟离堇吗?我以前只以为你是一开始便喜欢钟离堇的其实也是有缘故的对吗?”赫连云芳就那样望着他。
他愣住了。
如果?世上之事又何谈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