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些小混混口中问到的事情其实很简单,纽约的某位大人物让人散布消息,任何帮派只要能够杀死文斯,就能够获得入驻唐人街地盘的资格。这也是为什么文斯明明已经把那个爱尔兰黑帮几乎团灭后,又一次被人追杀的原因,而这边被文斯和里瑟团灭的那些喽啰,是一个黑手党小头目派来的。
由于这些年他们最大的首领之前就已经被抓进了监狱,属于群龙无首的状态,纽约所有的帮派组织见他们好欺负,谁都会上来踩一脚。而其中踩得最狠的,莫过于俄罗斯黑帮势力,非但极力打压他们,还将他们手底下所有赚钱的生意都给抢走。
这也是为什么一向自诩高贵的黑手党们,有些饥不择食的想要抓住一切壮大的机会。
而这,也是文斯第二次听到‘纽约某位大人物’的名号了。
“那位大人物是谁,你有什么消息么?”坐回车里的文斯眉头微皱,他总觉得这位‘大人物’似乎是在针对自己。
“没有任何头绪。”里瑟摇摇头,“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别人,自己却不知道?”
“我那么守法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得罪人!”文斯不爽的说道,看着对方那种‘我不信’的眼神,心下的不爽更加浓郁。
本想去找那位派人追杀他的黑手党成员聊聊,但那些喽啰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大在哪,诺大的纽约漫无目的的找一个人根本不太可能,无奈之下,文斯只能开着车朝自己的公寓驶去。
在接近公寓时,文斯听着身后车辆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将车靠边停下。随后就看到好几辆消防车急速驶过。
“嗯,这么多车,应该是火灾吧?”文斯看着那些拉着警笛的消防车远去,又重新启动车辆。
可开着开着他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些消防车就好像是在给他指引回家的路一般,一直开在他前方。
“可千万别是我那栋公寓楼着火啊!”文斯看着远处冒气的黑烟,嘴里不断念叨着,“我那房子刚装修完!这要是被牵连,可就全完了……”
“我觉得……”里瑟似乎想到了什么,“算了,没什么,赶紧开回你公寓看看吧。”
当开着车来到巴克斯特大街,发现已经有两辆警车停在那里拉起了警戒线,而刚才看到的那两辆消防车,正有好几个穿戴装备的消防员拿着水管朝着他的那栋公寓楼喷水。
“不是吧!”文斯哀嚎一声,“我那家还没怎么住过呢!完了,又要重新装修了。”
“我觉得你那个家……不止要重新装修那么简单……”里瑟看了一下着火的楼层,回想一下芬奇以前查到的住址,“我反而觉得……最先烧起来的,就是你家!”
“诶?”文斯呆愣了几秒,直接推开车门冲下了车,看了一下火势最大的楼层,心下有了不太好的感觉。
“马拉卡!”文斯此时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悲鸣,“完了,全完了!我的积蓄啊……”
里瑟此时也走下车来,走到那警戒带前拿出一枚警徽展示了一下。
“我是斯蒂尔斯警探,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七楼一间公寓发生了爆炸。”那位警员见到警徽后脸上也严肃了一些,“我们收到911的通报后赶到现场时,发现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不过具体爆炸原因还需要等火灭了之后才能知道。”
“是哪一间公寓?”文斯抓紧最后一丝希望,冲到里瑟身旁对警察问道。
“听之前疏散的住户说,是7A那间……”警员话还没说完,就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压迫感,这种压迫感甚至让他有了一种拔枪的冲动。
里瑟也发现文斯在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后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朝那位警员摆摆手之后,强忍着身体传来的警示感,强拉着他走回车边,将他塞进副驾驶后,自己坐进了驾驶位,开着车从这里离开。
坐在车里的文斯低着头,就好像是精神分裂一般,一会失魂落魄的念叨着‘完了,全完了!’,这种状态时,里瑟感觉对方就好像是曾经失去一切的自己那般,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一会又是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也就是这种笑声,让里瑟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杀意。
虽然与文斯认识的时间不长,但里瑟也知道对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可此时看他那种状态,也不由将身体绷紧,他甚至打定主意,一旦情况有所不对就立刻跳车。
“别灰心了,一栋公寓而已,我们……”里瑟一边绷直身子,一边试图出言缓解,可他话还没说完,文斯就猛地抬起了头,吓得里瑟差点拔枪。
“一栋公寓?还而已?”文斯此时眼神几位冰冷,可脸颊上却有着两道明显的泪痕,“你知不知道我所有的积蓄都在那栋公寓里?!”
“在这附近的公寓,最多也就一百多万美金……”里瑟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文斯已经发出了几乎癫狂的笑声
“我是说!所有的!积蓄!!!”
里瑟听着耳边的咆哮声,觉得文斯有点小题大做,可细细一想之后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你是说……你把钱都……”
“都在墙和地板里……”文斯双手捂着脸点点头,“所有的!”
“你是蠢货吗?!”里瑟直接将车靠边停下,“为什么不存在银行里?!”
“曾经有一次在外面接了个活,晚上住在一家酒店里,半夜无聊打开电视,正好在播放一部电影,里面的人就是把钱都藏在墙里……”文斯痛苦的回忆道。
“多少……钱?”里瑟感觉自己也有些头疼,试探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文斯摇摇头,“我没数过,大概……千万?”
里瑟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同时他的耳机里也传来一阵吸气声。
“我要报复社会!我要炸掉纽约!”文斯抬手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紧接着一把揪住里瑟的衣领大声吼道。
“冷静点,别这样……”
“我冷静不了!我要报复!我现在就去买炸弹,先炸银行!”文斯一边吼着,一边作势推车门。
“……”
“你为什么不劝我了?”文斯见对方竟然没有劝阻自己,有些奇怪的扭头看了里瑟一眼。
“戏有点过了……”里瑟的眼角忍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好吧,既然你劝我,那我就暂时不炸纽约了!”文斯松开握着车门的手坐了回来。
“我没劝你……”里瑟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刚才就发现眼前这混蛋已经从那种癫狂的状态中缓了过来,主要原因就在于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消失了。
“我今晚没地方住了……”文斯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深吸一口,“刚才你借用了我的车,不如今晚你家借我住一晚?”
“你能活到现在,一定是因为你身手好……”里瑟用力的搓了搓脸颊,可紧接着文斯的一句话让他再次警惕起来。
“不借住你家也行。”文斯吐出一口烟,“你们那个像图书馆一样的据点让我暂住一下也行。”
里瑟用最快的速度拔出枪指着文斯的脑袋,眼神中已经弥漫起了一丝杀意,可此时的文斯,却仿佛那柄枪根本不存在一般,依然在自顾自的抽烟,再次吐出一口烟雾后,还转过头朝他挑了挑眉。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此时轮到里瑟开始弥漫起了杀意。
“我知道的不多,就知道你们有个据点。”文斯耸耸肩,“哦,对了,那晚见到芬奇走路姿势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晚受了伤?现在好点了吗?”
里瑟抬起手按着自己的耳朵,似乎在认真听着什么,随后他缓缓放下指着文斯脑袋的枪,一言不发的发动汽车,朝着那个藏身处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