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选拔后

　　泪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谢绝了若月佑美和深川麻衣等人担心的安慰，羽江早纪顶着红肿的眼睛下了这次选拔录制。

　　想找到西野七濑和中元日芽香她们，但是现在在选拔立场的她又能说出什么话呢。我也讨厌这样的选拔什么的话，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太空白无力了，怎么证明？

　　下次你们一定可以？她至今都不明白选拔的标准是什么，歌舞都算金字塔顶端的川村真洋也没入选拔。大人们在想什么，她完全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选拔制度像是一把刀把她的心切成了两半，无法跟任何人分享这份难过，选拔组也好Undergirls也好。

　　自我怀疑像是发酵的面团，随着时间不断膨胀，她拐进了同层楼的安全通道。

　　啊……已经有人了。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灰暗的楼道阶梯上。

　　那个单马尾，是黑莓糖，是她避开了好友生田绘梨花这里偷偷的整理心情吧。

　　推门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少女，少女抬起头望向了她。

　　“对不起……打扰了……”羽江早纪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啊，是早纪酱啊。”就像是条件反射训练出来的笑容，一张满是泪痕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笑容，不像笑，是一种更让人心碎的东西。

　　“……笑得那么难看的时候可以不用笑的吧……”羽江早纪喃喃道。

　　“……过分……”被羽江早纪的话噎住，中元日芽香只说出了一个词。

　　“难过的时候就哭，开心的时候才笑，这才是人之常情对吧…”羽江早纪在中元日芽香身边蹲下，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可以的，黑莓糖我可是偶像啊……带给饭们带来快乐才是偶像该做的事情。”中元日芽香的坚持她不懂。

　　“听起来就像是某个“人”说过的事情，什么偶像应该是给人带来快乐和希望的存在，可偶像也是人啊。”羽江早纪也不知道是想反驳谁。

　　“……”

　　“黑莓糖在偶像之前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哭泣悲伤受伤应该是被允许的吧。”

　　“是我不够努力……怪不了谁……”中元日芽香只是重复这句话。

　　“骗人——！！”羽江早纪的情绪就像是被这句话给引爆了。“黑莓糖的努力我一直看在眼里，不比任何人的差！！”

　　“……早纪好过分，说这样的话，那我还可以责怪谁呢……”中元日芽香维持的面具终于碎掉了，委屈让泪水满溢出来。

　　“……都是大人们的错，他们看不到黑莓糖的努力。”羽江早纪只挤出了干巴巴的一句。

　　“不选我大人们肯定有他们的理由……”

　　“黑莓糖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羽江早纪克制不住的眼泪也随之落下，“总是把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自私一点不好吗……”

　　“明明落选的是我和七濑，早纪哭得比我们还要凶，我都看见了…现在又哭了…搞什么啊你。”

　　“我，我……”

　　“早纪在为我伤心吗？”依然是那个善解人意的黑莓糖，永远站在对方的立场去为人着想的黑莓糖。

　　“……”羽江早纪只是沉默的流着泪，把脸埋进了臂间，掩饰自己通红的脸。

　　羽江早纪的这个反应让中元日芽香哭笑不得，“早纪…不要哭了，我还没恭喜你进入选拔呢。”

　　“没什么好恭喜的……我，我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眼泪为什么就停不下来呢，太丢脸了，羽江早纪倔强的赌气说道。

　　“我不允许早纪说出这样的话。”中元日芽香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允许。”

　　“为什么啊……”

　　“早纪走上这条路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具体的我不知道，但……”中元日芽香停顿了一下，“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淘汰了其它的三万八千多人，就要做好背负她们的梦想前行的准备。早纪在选拔组也一样，是背负了Undergirls的梦想啊。”

　　“我什么时候背负上了那么重的东西……”羽江早纪嘴硬顶回去了一句。

　　“你是已经感受到了那份重量才哭泣的吧……”中元日芽香搂住了羽江早纪，“不要哭了，你已经把我的份的泪都流光了。”

　　孩子摔倒的时候，没人在身边只会自己站起来，只是这份温柔，让羽江早纪哭得更凶了。

　　在只有两人的昏暗楼梯间，少女们拥抱着对方，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度。

　　羽江早纪好像懂了，那份悲伤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