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的甲状腺良性肿瘤,在住进医院的第二天,就做了切除手术。
因为是全麻,从手术开始到结束,直至麻醉消失,她意识恢复清醒,这整个过程,在她这一生中都是个空白。
她多希望自己之前所有的人生也是个空白,这样一切就都能重新开始,那该多好!
可世上很多事,就是那么不尽人意,事与愿违。
一切又都象安排好了似的,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也躲不掉!悲催的人生!
手术结束后的第一天晚上,诺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但他接了又挂,打过来又接,然后又挂,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
终于,蔓忍不住了,问,“谁呀,怎么老是打电话?”诺说,“等会,我要出去一趟啊,同事找我办点事,商量给她小孩子转学校的事。”
蔓一听,当时就很生气。且不说,这大晚上,去商量给人家孩子转学校的事,是真是假。想想自己的孩子,从小到大,诺从来没有关心过。学校和家里家外所有的事,都是蔓一个人跑东跑西的。
而现在,诺居然为别人孩子的事,这么上心。这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手机又响了,蔓一把抢过了诺的手机。用手扶着刚刚做完手术颈部插的吸液引流管,一边颤颤巍巍地走出病房,走到了楼梯口。而诺一边喊着“你干什么呀”一边随蔓追了出去。
一个女人,找诺。蔓已经顾不上刚刚做完手术的伤口,大声嘶哑地对着手机的另一端说:“你有什么事不能过几天说呀,你不知道他家有事,他老婆住院了吗?”
没想到,对方竟一点也不惊讶的说,“知道呀,那我就不能找他办点事儿了吗?”
蔓气愤的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非要今天晚上去办吗,谁家还没有遇到个难事的时候,你家难道就不会遇到难事吗?”说完,然后径直挂掉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蔓整个人都在发抖,半天都回不神来。她靠在楼梯的栏杆旁,木然地站了很久。她对诺说:“你这究竟是想干什么呀!我这是在医院里呀,刚做的手术。你不要再刺激我了,麻烦你这几天不要联系了,等我出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诺却一脸无懈地反怪道:“谁想干什么了,是你一天到晚都在疑神疑鬼的!”
蔓不想和他吵,也没有力气吵,因为甲状腺手术,边上的声带还没有恢复,她现在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哪还吵得动!
刚从死亡的边缘回来,又碰到了这种事。搁谁,谁能受得了!这真是要人命呀!
蔓一连几天都吃不下睡不着。想想做喉镜出来听到的那个电话,想想手术前的那天晚上,再想想刚刚做完手术的这个晚上。她感觉,自己的死活在诺的眼里已与他毫无关系!诺是那么的无情,那么的可怕!他这真是想要她蔓的命呀!可是蔓,是多么的不甘!蔓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为了方便照顾到蔓,爸爸和妈妈就买菜在蔓的家里烧,因为蔓的家离医院很近。
每天,爸爸妈妈给蔓不是熬营养粥,就是煨汤,轮流送着饭。
蔓努力的调整着自己,逼着自己吃东西。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信念支撑着她,直到出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