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举起高脚杯。
“敬赛博星。”马奇。
“敬冥冥中伟大的存在。”蜜莉恩。
“敬人类先祖。”贝乐。
三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红酒在杯中微微荡漾，如微缩的血色海洋。
一杯红酒喝完，蜜莉恩说起之前的话题，“贝先生可以说说你母亲是如何失踪的吗？”
“十七年前的一个夜晚，她在鸟有市演艺学院宿舍神秘失踪。
当晚宿舍一共有四名女生，监控中并没有他走出宿舍的记录。
而其他三名女生也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贝乐瞳孔微缩，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丝线在心脏上勒紧。
“第一，会不会有人控制她，将她变成其他女生的样貌离开宿舍？
第二，或许她同寝室的同学中有超凡者。
第三，更加超自然的存在带走了她。”蜜莉恩轻轻晃动着高脚杯。
贝乐暗暗点头。
他不就可以通过细胞调整，成为李十三嘛。
难道当时作为辅导员老师的蒋济也拥有技能？
至于第二点，经过调查，另外几名同学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超出常人的表现。
她们一直过着平庸的生活。
更超自然的存在当然有。
那就是诡楼。
但迄今为止，也只有靠近它，或进入其中，才会大概率发生不测。
里面的诡物，或者说异生物如同被封印了一样，根本走不出来。
否则鸟有市早完蛋了。
“谢谢你的分析。”贝乐举杯和她碰了下。
蜜莉恩面无表情的像戴了面具，“不客气，那么可以说说你想怎么折磨亚莉克希亚吗？”
贝乐一怔，我就随便一说，你还没完没了了。
但他还是装作思考的样子，“会放干她所有的血液吧。”
一个喜欢喝血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应该是很大的折磨吧。
蜜莉恩摸了摸下巴，这算精神分裂的表现吗？还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在思考之后才给出答案，是想表达并非蓄谋已久，还是有意欺骗？
马奇见她沉默不语，故作惊讶，“就这？”
“不然呢，你有什么更好的想法？”贝乐看了他一眼。
马奇晃动着杯子，“你们龙族有一种很古老的凌迟手段，我以为你会用，至少也要骑个木马吧。”
说完他给了贝乐一个是男人都懂的眼神。
后者对骑木马没有概念。
但能和凌迟放在一起，想必应该很残酷。
蜜莉恩瞥了眼助手，后者急忙借喝酒掩饰尴尬。
接着她将话题引到了剧组失火事件上。
“从鸟有特调处的资料，可以判断出他们的侦破方向，大概在下城的研究会之间。
不知道贝先生能否给我们介绍下研究会的情况。”
此刻她原本如白瓷般的面孔，因为葡萄酒，变成了绯红，显得又纯又欲。
贝乐有瞬间的失神。
但对方随即又在他眼中回归物体般的存在。
“我对研究会不是很了解，虽然他们无处不在，我的左腿也是被他们卖掉的。”
对于这些，他倒是没有撒谎。
如果不是因为欠房租，他根本不会留意到任何研究会。
如果不是为了调查母亲的死因，以及演戏，他大多时候甚至对任何同类都没兴趣了解。
蜜莉恩举起杯子，目光仍透过玻璃观察着他。
西一区当然也有名目繁多的研究会，和东一区大同小异。
她之所以问，也不过是为了用更多事例判断贝乐话语的含金量。
但直到目前为止，贝乐仍然被她列为头号嫌疑人。
鸟有特调处的方向——研究会，则被她列为第二调查目标。
在她举杯之际，贝乐目光灼灼的看着再次拿出烤串的马奇身上。
后者被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很想解释下他并不喜欢攀登断背山。
但贝乐没有给他机会，“马奇，你是怎么做到和刚烤出来一样的？”
“当然是保温设备了。”对方松了口气。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贝乐挠了挠头。
蜜莉恩眼神微微一亮，“马奇，既然贝先生喜欢，就当礼物送给他，回去后我补给你。”
“好吧，保温柜里……还有很多肉。”马奇一以贯之的笑脸，顿时露出一丝苦涩。
倒不是他心疼保温箱，而是不舍得里面价值不菲的牛肉、鹿肉和奶酪等。
几乎等于他的全部身家。
保温箱送出去了，总不能把肉倒出来。
所以，当几乎占满整个客厅的，集冷藏、保鲜、加温于一体的充能式透明保温箱出现在贝乐面前时，他瞳孔瞬间放大。
这是装了多少肉？够倾城吃一两年了吧？不是，为什么会先想到它？那货只吃帝王鲑的。
对了，在大马哈鱼幼苗长大之前，完全可以先用这些肉代替一下嘛。
贝乐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完全没有肉并不属于自己的自觉。
马奇颓然坐回沙发，猛地喝了口红酒。
然后拿起一支烤串，整支撸进嘴中。
就，突然觉得不香了。
蜜莉恩也没想到马奇屯了这么多的肉。
看着贝乐一脸热切的表情，她更说不出收回的话。
但助手现在的情绪明显需要安慰。
就当是投资吧，她转动着尾指上的银戒指。
一瓶看上去很有年份的葡萄酒瞬间出现在她手中。
马奇顿时忘记了伤痛，“哇哦，贵腐甜白。”
他不无深意的看了眼蜜莉恩。
头儿不会是看上这小子了吧？几十万的酒都拿出来了。
谁说以貌取人的时代过去了？
脸果然永远是个好东西。
蜜莉恩也有点心头滴血的感觉。
不过她的面具脸根本没法表现出来。
此刻她面若零下二十七度的桃花，极度冷艳。
“希望贝先生不会拒绝我们的善意。”她朝贝乐举了举高脚杯。
贝乐也举起杯子，“当然不会。”
马奇脸一抽搐，客气一下会死吗？你特么是不是龙族人？
紧接着他瞪圆了双眼。
贝乐不但收起了保温箱，还把蜜莉恩刚拿出的贵腐甜白也收走了。
这，是人干的事？
蜜莉恩的面具脸也终于有些不自然了。
他的行为该判断为极其贪婪，还是非常真性情呢？
她有些拿不定了，贵腐甜白可是她拿出来要大家一起分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