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看不到的地方
见到张寒拿出来了那个小型仪器，林媛媛脸上露出疑惑表情：“这是……屏蔽器？”
“没错！”张寒点点头，林媛媛对各种电子设备都比较熟悉，能够认出这东西也不奇怪，更何况，他也根本没想着要瞒着林媛媛，所以直接笑着说道，“这是我从胡凯那里要来的特制屏蔽器，是修炼手段结合科技手段制造出来的特殊禁器，就算在这里的极端环境下也能使用。”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所以凡事还是要尽量小心，要是房间内被安置了什么窃听装置，把他们的谈话全都窃听下来，可就麻烦了，所以，他让胡凯准备的物品当中就包括这个小东西，可以阻塞全频段的信号，避免被人用科技手段窃听。
至于修炼手段的窃听，张寒就更不怕了，在进屋之后，他已经偷偷开启外视状态检查过了，这房间内不存在什么可疑的能量，所以也不可能有留有什么别人施展出的术法。
见到张寒这么郑重，林媛媛心中明悟：“是因为胡凯那件事吗？”
“嗯！”张寒点点头，他在进火砀戈壁之前已经和其他伙伴说过这件事情，毕竟，他们进退一体，在行动之前必须要征求别人的意见，免得强行将其他人拉入到危险当中。
既然开始说正事了，那关乐自然不可能继续嬉皮笑脸的了，她用手当扇子扇扇风，让自己通红的脸慢慢恢复正常，正色道：“你让查的东西，已经有一些线索了……”
“哦？”张寒看向关乐，“是哪个？”
“焚烬炎矿近几年的运转情况！”关乐从随身携带的背包当中拿出一个密封袋来，缓缓将之打开，一本一本将里面的账册抽出来交到张寒手中，“这个是焚烬炎矿近几年人员进出情况，这个是物资使用记录，这个是产出记录……”
“这么快？还是纸质记录？！这倒是少见！”张寒将账册接在手中，随手翻看着。
“因为涉及到各家分账，胡家也有一份，所以直接从库里调出来看就行，所以这个是最快的。其它的东西，胡凯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应该很快也会有结果。”关乐向张寒解释道，“至于为什么是纸质媒介，听说是因为有个大佬比较迷信这东西，觉得比电子记录要安全，所以才全部都依靠纸媒来记录。”
张寒听着关乐的解释，眼前一亮：“哦？胡凯居然把胡家留存的记录都拿出来了？这个可是相当于是内账，这么说，他去求老爷子了？”
“嗯。”关乐耸耸肩，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是脸上掩盖不住的笑容还是将她彻底出卖了，“听说胡凯找到了胡家老太爷，当场下跪承认错误，然后哄着老爷子给了他一个什么全权调查员的工作，不然的话这件事也不能这么顺利。”
“人才啊！”张寒感慨一声，不像关乐一样完全把这件事当乐子看，是真的有几分佩服胡凯。在关键的时刻，能屈能伸，顺道上演了一副浪子回头的戏码，在老爷子面前展现了一把自己知错能改的良好品格，虽然看起来丢了面子，但实打实的获得了不少里子，“要是陈语看过这些账册，肯定不会被丁镇守骗过去了！”
张寒将账册分发给几名同伴，自己留下其中一本看着，他一翻开，发现这本账册居然却少了一部分，先前有几页明显是刚刚被撕掉了，上面书页的残片还保留着。
“啊！这本是焚烬炎矿历年产出情况汇总，因为前几页涉及到其他家的情况，所以胡凯故意给撕掉了。”关乐注意到了张寒的举动，继续解释着。
“嗯。”张寒点点头，胡凯这么做，完全是在保护他们几人，不该看的不能看，省得扯进大势力当中，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寒一边继续翻看着账册，一边向关乐问道：“这些账册，找专业人士看过了吗？”
“看了，找了几个顶级的财会和审计人员，单纯从数据上看都没问题。”关乐想了想，补充道，“不过，也有人说过，这几本帐，太干净了！”
“太干净了？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找不到任何问题那种干净。”关乐皱着眉头，“有人说，这几本账册就像把发生过的事真实地记录下来了一样，所有数据全都严丝合缝，没有任何矛盾的地方。”
周深一直在旁边听着，有些不太理解：“不应该就是这样吗？”
“假账啊！”看了一眼周深，笑着向他解释，“像炎寂石这么珍贵的东西，难免会有人动心，然后想办法截留下来一部分，这样的话，就必须要做假账来掩盖真相了。
这基本账册这么干净，要么是他们都变成了圣人，真的一点都没有贪污！要么就是他们做假账的功力太深厚了，一般人也发现不了！”
“原来是这样！”
张寒继续翻看着手中的账册，相比于其他的基本，他最关注的就是手中这本记录着矿区炎寂石产出情况，这本书上面记录着近来五年的情况，具体到每一天开采了多少，上交了多少，各家私下分配的总量有多少这类详细的信息。
“黑呀，真黑呀！”见到账册中的数据，张寒有些绷不住了，忍不住吐槽道。
以九月为例，账册上清晰地记录着整个九月矿区采集的炎寂石总量在850多斤。
在这850斤当中，按照矿区规定，收集者自身要分走其中三成，剩下七成约600斤被上交到管委会手中。
而在这实际交到管委会的600斤当中，又有近三分之二被各方瓜分掉了，只剩下最后的三分之一也就是200斤左右才能上交到官方。
“上面就没有人过来管一下这件事？”张寒有些不理解，这么高的折损率，难道官方就不知道吗？竟然就放任这里的各种利益输送存在？
“怎么管啊？！”关乐翻了个白眼，“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地盘？有胡家坐镇东荒，官方能分到这200斤就算是不错了！真要是把他们都惹急了，一块炎寂石都不上交给官方，也不是不敢做的事，所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咯！”
“牛牛牛！”张寒对胡家的权势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了，“皇权不下乡”几个字就是对东荒现状的最好概括。
恐怕，在这里胡家说得话要比官方还要管用了吧……
“当然，胡家也不敢做得太过分的。毕竟，要是官方铁了心要对付胡家，以大夏国之力，也不是对付不了的！”
“这……”张寒有些无语了，仅仅是一个家族而已，居然就敢和整个大夏国相提并论，这本身就体现了胡家的可怕。
交换着看完了几本账册，张寒搓弄着手指，陷入了沉思。
其他人也不打扰他，默默在旁边待着，或者抓紧时间进行修炼，或者继续翻看着账本，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时间一分分过去，关乐一直盯着张寒看着，见到张寒突然抬起头来，问道：“有头绪了？”
“嗯，一点想法而已。”张寒没有向关乐解释太多，而是反问道，“你还记得，之前的袭击事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吗？”
“大概是八月中旬……额……八月十六号吧，怎么了？”
“你们看看这几个月的出货情况，有什么发现吗？”张寒还是没有回答关乐的问题，而是将手中的账册翻到今年二季度的部分，指着上面的数据向几人问道。
林媛媛就在张寒的身边，比较容易看清账册上的记载，她瞟了一眼，有些疑惑：“不是挺正常的吗？听说上次袭击中被抢走了许多炎寂石，而在袭击之后矿区就开始了排查行动，所以导致后面一段时间的出货量比之前低了一些。”
“我不是说往后面看，往前面看！”张寒指着7、8月两个月的数据，“注意到了吗？这两个月的出货量也不算很高，比之前至少要少了三成！”
“少了三成？这也不奇怪吧？产量存在波动，也很正常。”
“那如果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波动呢？”张寒将账册向前翻动，用手指点出其中的几个数字。果然如他所说，大概每半年就有一次，整个焚烬炎矿的炎寂石产量大量降低，这已经变成了规律。
林媛媛还是觉得这说明不了什么，她反问道：“有没有可能炎寂石的产量本来就应该是周期变化的呢？就像捕鱼一样，有淡季和旺季的区别？”
“不排除这个可能！”张寒看了一眼林媛媛，笑了笑，“不过，我更怀疑是其它的原因。”
张寒又拿出两本账册来，一本上面详细地记载着近五年来的进出地下洞穴的人员名单，另一本则记录着矿区人员和物资调度的情况。
“事情，终究还是要落到人的头上！”张寒指着账册上的几个人名，“这几个人，都曾经是管委会的工作人员，自然也都进入过地下洞穴。”
“然而，他们都没有用光5次机会，就被调离了管委会！”
“哦？是吗？”关乐被勾起了好奇心，她接过两本账册，相互比对着，发现张寒提到的几人果然平均都只有2到3次的下矿记录，其中比较少的，甚至只下过一次矿后就被调离了焚烬炎矿，前往其它无人区执行任务了。
关乐看向张寒，美眸中异彩涟涟：“这么多资料，你居然这么快就发现问题了？”
“碰巧而已！”张寒挠了挠头，在关乐的注视下有些不好意思。其实相比他在修炼乱环诀时需要同时一心多用来说，这几本账册上的数据反倒不算是特别复杂的了。
他非常轻松地，就能将几本账册当中的时间节点串联在一起，然后对这些琐碎的事情进行抽丝剥茧，找出其中隐秘的信息。
关乐肯定是不相信张寒单凭运气好就能发现这些信息，不过正事要紧，她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
她尝试着顺着张寒的思路继续分析下去：“所以说，这些人还没有用光机会，就离开了焚烬炎矿，也许是因为他们在地下洞穴遭遇了一些事情，所以不得不离开这里？”
“不！”张寒摇了摇头，语气非常笃定，“他们其实已经用光了这些五次机会。”
“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