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白姝:“那我怎么知道我打的攻击是什么程度?”
覆云:“不需要知道,你要训练的是运用的过程。”
白姝:“懂了。”
老感觉自己像个智障一样。可是,和覆云这种随意到说话都省略主要内容的人沟通,是谁都会显得像个智障吧?
摇摇头,白姝赶紧接着训练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白姝都在进行着控制念力和击打人偶的训练,其他的不过就是跑跑步啥的。
第七天,秦慕枫来了。
书房里,覆云和秦慕枫对坐着,茶杯里冒出热气,戴着斗笠的秦慕枫将腰间的小篓子解开,递给覆云:“坎水就在这里面,抓紧时间入蛊吧。”
覆云:“你看上去很匆忙?”
秦慕枫连斗笠都没摘,他的脸色很不好,脸上也没有笑意,阴沉一片。他的手接着滚烫的茶杯,摩挲着,说道:“冰棺被盗了。”
覆云的眼睛都瞪大了一瞬,随即又归于平静:“知道是谁干的了?”
秦慕枫摇摇头:“大概知道。”
两人都安静了一会儿,覆云思考之后,说道:“万事小心,不要逞强。”
秦慕枫也不开玩笑了:“我去了。替我向白姝问声好。”
覆云:“嗯。”
秦慕枫放下仍旧烫手的茶杯,按了按斗笠,站起身来,匆匆走掉了。
茶杯里的热气还在氤氲,整个房间里孤冷而空寂,就好像秦慕枫根本没来,又好像他还没走。
覆云知道秦慕枫此行的危险,未来的每一刻,他都有可能会死掉。
白姝正换个方式锻炼,绕着仙露安山上山下山的跑,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秦慕枫。
秦慕枫来时,竹青正扫着堂前的落叶:“啊,秦伯来了。”秦慕枫“嗯”了一声。不过短短几秒,秦慕枫就又离开了,竹青昂起头:“啊,秦伯走了。”秦慕枫又“嗯”了一声。
竹虹也从书房走出来,对竹青说道:“怎么傻愣着,丑八怪呢?师父在找她。”
竹青想了想,说道:“现在应该在上山的路上。”
竹虹去后山的幽径上等她,过了会儿,白姝踏着一级级台阶迅速地跑了上来,满头大汗。
锻炼了几天,身体素质虽说不可能有太大的改善,但也始终保持在了活跃状态。这对于前世卧病在床一动不能动的白姝来说,的确有些困难了。
“什么事?”白姝问道。
竹虹说:“秦伯把蛊虫带来了。现在就去药阁,给你进行治疗。”
白姝跟着竹虹来到了药阁,覆云正将药材添加到炉子里加热,手上还捧着一本书,似乎在研究。
竹青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些刚刚挖出来的草药:“师父,这些够了吗?”
药阁里的药材都是风干了的,不同于药谷里的浓郁,这里有着典雅的古木香味。
白姝上前,跪下行礼:“师父。”
覆云示意让她坐在一旁的软垫上。
白姝坐下后,左右一看,不见秦伯的踪影,便问道:“秦伯不是来了吗?”
覆云:“他还有事。”
白姝:“这么急啊。”
覆云将竹青采来的新鲜草药递给白姝:“研磨滤汁。”
白姝接过来,放在面前的研钵里开始操作。
覆云熬着草药,用滤汁调和,做成了一碗汤药,递给白姝。
白姝闻了闻,没什么奇怪的味道,一口干了。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腹中火热无比,隐隐有些疼痛。
覆云将小篓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黑布里包裹着三条小虫子,嫩白的颜色,体型短小似珍珠。覆云把他们放进另一碗黑色的药液里浸泡,端着向白姝走了过来。
白姝看到这碗里黑漆漆的,不见有什么虫。
覆云问她:“你现在感觉如何?”
白姝揉揉肚子:“很热,有点疼。”
覆云用夹子将虫子捞起来看了看,又放下去泡了泡,等了一会儿,又问白姝:“现在呢?”
白姝捂着肚子,疼痛剧烈起来,热得她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很痛诶......”
覆云端起浸泡了坎水的一碗,说:“喝下这个之后,蛊虫会破开筋脉深入体内,不久,就会开始啃食你的新肉,不出五日,会开始重塑体貌。整个过程会很痛苦,不要忘记控制你的念力。”
白姝咽了咽口水,说:“破开筋脉?”
覆云:“刚才的药便是破坏内脏用的,不过程度很小,足以帮助蛊虫顺利进入体内。”
白姝做好了应对疼痛的心理准备,但听到覆云说“不出五日”的时候,还是有些胆寒,不禁问道:“整个过程,要几天?”
啃食肉体之痛,向来只是存在于想象之中,哪怕是覆云也没有经历过,他并不知道白姝是否能撑下去,但从白姝一直的表现看来,覆云坚信着她能做到。
这也是覆云愿意用这个办法的原因。
白姝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能忍耐,覆云甚至都快忘了,她也只是个是七八岁的小姑娘而已。
覆云没有答话,只是难得地伸出手摸了摸白姝粗糙不平的脑袋:“不会很久的。”
突如其来的摸头杀让白姝愣住了,她不知道原来覆云的手掌是这么温暖干燥的。
只是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她心里更害怕了有没有!
被摸头的白姝终于体会到了一点师徒温情,她相信覆云是个可靠的师父,于是说道:“要是我疼死了怎么办?”
覆云只是摇了摇头,一如既往的冷静。白姝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的恐惧也减轻了几分,同时也对自己说着: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白姝接过含有坎水的药液,没有犹豫的,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接下来,覆云把她带到了药阁旁边的小房间里,锁上了。
这个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地铺,就是一个小矮桌,没有任何照明物品,把窗一关就变得昏暗了许多。
白姝还没有时间追究为什么要把她锁起来,身体里传来的异动就让她说不了话了。
那种心脏骤停的感觉,让她一下跪倒在地,接着,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逆流似的,她僵直着倒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