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跟踪
阴暗水牢里，四周弥漫着难闻气温，墙角还生着整片青苔。
墙壁上的灯随着齐瑕脚步而亮，水牢正中有一方团宴桌大小的水池，里面有一只四角铁笼，里面关着苏南行和苗薇薇。
水漫到下巴处，两人垂着头，毫无声息，宛如死了一般。
齐瑕神情冷峻，对跟着来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对方便立即启动机括，将四角笼升起。
“弄醒。”齐瑕对等着他吩咐的手下。
那人又立即掏出个小瓶，在苏南行与苗薇薇鼻下晃了晃，二人脸部肌肉便抽搐几下，旋即眼皮挣扎着拉开。
“苏大人，”齐瑕倨傲地垂着眼，“好睡？”
苏南行浑身湿透，更别提一身伤口浸泡在污水中，但他纵然狼狈不堪，眼中光彩未减半分：“来找我，遇见难题了？”
齐瑕轻笑：“不愧是苏大人，不过……苏大人不先问问苏南锦的情况，和你这位娇弱夫人的情况吗？”
进来前有人对他们动了刑，鞭子被盐水跑过，池子里不仅脏还有药物，再加上长期的低温，别说是人，就是大象泡在里面也要垂危。
更别说苗薇薇。
苏南行偏头看向虽然清醒但无力说话的苗薇薇，眼底闪过深刻的恨意。
“你来，不就是和我做交易？”苏南行微笑。
两人对笑半晌，齐瑕竟在气势上占不了半分便宜。
“苏大人说得不错，我是来和你做交易，”齐瑕承认，“不过这笔交易，我想苏大人一定会做，因为……”
他目光转向一旁了无生息的苗薇薇：“她，等不起。”
苏南行也不退缩：“她等不起，你等得起吗？”
齐瑕舔了一圈牙床，叉着腰，又换成环抱双臂的姿势：“苏南行，你知道你妹妹现在在哪吗？”
“不在水牢，”苏南行肯定道，“沈兰舟也不在。”
“猜得不错，”齐瑕点头，“那你再猜猜，他们在哪？”
苏南行摇头：“我不知道，但你要关，就会把我们关在一起。没有，便代表他们至少过得比我们好。”
齐瑕发出嗯的声音，旋即盯着对方双眼，笑意不减：“听过绝情谷吗？”
苏南行脸色霎那间凝固。
“看来是听过，”齐瑕笑得开心，“不过我没有把他们扔下去便不管，绝情谷的迷渡花可以让人忘却前尘，他们两个一个武艺高强还有财力，一个机敏美貌，要是你，你会不会让他们为你所用？”
苏南行脸色沉到谷底：“你对小锦说了什么？”
“我只是把以前的记忆稍加串联，告诉她，她是齐家收养的孤儿，与我青梅竹马，后来嫁给了我，”对方的脸色越是难看，齐瑕就越是快乐，“而你，和长孙云淮，就是陷害齐家满门的凶手。”
苏南行恶狠狠质问：“你对她下手？”
他猛地上前想攻击齐瑕，但只是带动吊着双臂的铁链震动，在水牢中发出巨大声响。
齐瑕听着那响动的回音，心情甚好：“别这么激动啊苏大人，如你说言，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所以在此之前，我也不会动她。”
言外之意，若是交易不成，今后，齐瑕便无法保证。
苏南行双眼充满了血丝：“你想做什么交易？”
齐瑕志得意满地一笑，对旁白人一看，那人就立即上前把苏南行手上的镣铐解开。
……
明月高悬，苏南锦在床上睁开了眼。
虽然醒了，但她却没有动作，只是安静躺着，聆听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睡外陪床的锦瑟便起了身，一阵悉索的衣物摩擦声音响起，随后门开合一下，带进一阵风，吹得垂帘微动。
苏南锦又等了会，待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才起身下床。
前几天她就觉得奇怪，明明她警觉性很好，但一到晚上，就睡得死沉死沉，连大前天晚上暴雨惊雷天都没能把她给吵醒，还是第二天听府里下人说才知道。
而且，这么多天，她临睡前给自己下过暗示，但始终没有做过梦。
这很不正常。
她检查过所有地方，枕头、被子，还有屋里面的香炉，连喝水的茶杯她都检查过，全部没有问题。
那唯一剩下来可能有古怪的地方，就只剩下每天婢女给她端来的药。
虽然经常药里面会加安神的成分，但睡得这么死，实在是太奇怪。
但偏偏每次喝药的时候，婢女或者齐瑕都会在旁边看着她，从前不觉得，最近觉得这么一奇怪，就感觉这个细节透着一股毛骨悚然。
她最亲的人，最爱的人，可能存着害她的心，对她隐瞒着什么秘密。
然后苏南锦便想了一个办法，每次晚上喝完药，她都趁着没人在意她的时候偷偷趴到床榻旁边的窗户口吐干净。
她观察过，那个窗口对着的地方是一片花丛，平时根本没有人会进去，吐在那里很安全。
今天，是她这么干的第三天。
也是锦瑟连续夜里在这个时辰偷偷出去的第三天。
她一定要看看，这些人到底隐瞒了什么。
最外间还有绿倚，苏南锦不能确定对方是否也跟着一并起来，便换了上衣长裤，从房间里的窗户翻出去。
这些日子她摸清了周围的侍卫，好在把手并不算太严格，因此她才能一路靠着树和草丛来回躲着前进。
跟着锦瑟的身影，不一会儿，就到了齐瑕所住的地方。
苏南锦在草丛后蹲好，左右观察几番，有些为难。
齐瑕院子外面有固定站岗的侍卫，房子窗户外并没有花草，她要想进去，还着实困难。
这下该怎么办呢……
就在思考间，苏南锦忽然觉得腿上些痒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顺着她的腿向上。
她低头一看，和顺着她腿蜿蜒而上，此刻抬头望着她的蛇脑袋正好对视。
蛇！！
苏南锦差点惊叫出声，还好她立即压住了喉咙。
遇见蛇，要怎么办来着？
苏南锦看那蛇脑袋形状，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一条毒蛇。
这个时代，好像还没有出现血清这种科技化的治疗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