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匆匆那年（3）
一上午的课在风萧萧的神游中结束。期间，风萧萧多次想到昨晚与顾潮汐在篮球架下的情景。他说，他知道自己很久了。每每想到此，风萧萧都不禁心跳加速。继而想到顾潮汐说完那句话后，自己脑子不知道是不是抽风了，立即回道“我也注意你很久了。”，风萧萧一想到这里，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就这样，一上午的课，比以往过的都快。
中午放学的时候，想了一上午的顾潮汐竟走到风萧萧班级门口。风萧萧正与沈寞出门，看到顾潮汐后立即紧张起来，拉着沈寞借口食堂的红烧鸡块儿快没有了着急忙慌的跑出去，顾潮汐眼见着风萧萧风一样的一闪而过，不及说上半句。
午饭的时候，风萧萧有些心不在焉，可嘴角总不自觉的上翘，沈寞终是发现了风萧萧的异常，可询问之下，被风萧萧搪塞过去。沈寞本就内心敏感，风萧萧更是说不得谎，见她不愿直说，沈寞便也不再多问。
晚自习，风萧萧借口闹肚子，独自来到篮球场，正好看到顾潮汐漂亮的大灌篮。
顾潮汐捡起球，转身看见身后的风萧萧，内心是一瞬间的欢喜。他很喜欢这个像风一样的女孩子，阳光开朗，看起来不那么美艳却漂亮的带着肆意的洒脱。身上散发着明媚的颜色，让人感到快乐。
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一堂极其无聊的化学课上，带着口音的老师，说着亚里士多德（dei三声），因着他坐在临窗的位置，便自顾将注意力从讲台上移向窗外。
他所在班级的窗外正对着操场，操场上隔壁班正上着体育课，对于他们来说，体育课多半是自由活动。顾潮汐就那么看着，直到一个有趣的身影映入在他的眼前。一个女孩子背对着顾潮汐坐着，一个女孩子站着面向坐着的女孩，也面向着顾潮汐的方向。她站在那里，把校服上衣整个拉起来盖在头上，然后一扭一扭的跳着舞，嘴巴一张一合，应该是边唱边跳。动作表情，极致传神。那位女同学跳的带劲，顾潮汐看的起劲。一堂课，时间飞快。后来，他知道她叫风萧萧，她多次出现在篮球场外。她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后来，他不由自主的喜欢一直关注着她，发现她比自己想象的更为有趣。
“我中午找你的时候怎么不理我？”顾潮汐有些委屈。
“找我干嘛？我又不知道你是去找我的。”风萧萧答的理直气壮。
“不找你找谁，找你一起吃饭啊。”
“不行，我已经被沈寞承包了。”风萧萧心里开心，面上却强作掩饰。不过，她的确不能背叛沈寞。
“沈寞？就是总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同学？”
风萧萧从顾潮汐的口中听到沈寞的名字，心里有那么一丝丝小在意，因为始终认为沈寞比自己优秀太多。
“是啊，她漂亮吧，学习也特别好。”风萧萧故意试探顾潮汐。
“没你漂亮。”顾潮汐随口说道。风萧萧听此却内心一阵欢愉，好像面对沈寞一直以来对于相貌的自卑感随着顾潮汐的认可都烟消云散。
没有人知道，尽管风萧萧性格大咧，但面对沈寞她一直存在着自卑，沈寞漂亮、学习好、温柔，总是一副端庄沉稳的样子，风萧萧不管怎样模仿都如东施效颦一般。
夜晚的星空很美，风萧萧与顾潮汐在篮球架下，两个人并排而坐，偶尔有不远处教室内传出的读书声。风萧萧与顾潮汐都没有说话，可以清楚的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慢慢的，风萧萧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触碰，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欣喜，慢慢的，手指被握住，那只手很暖，很大。身侧男生身上的肥皂香一下子冲进鼻腔，风萧萧感觉全身的血液快速的运转着。
繁星璀璨，教学楼的每一扇窗户都灯火通明。篮球架下，男孩女孩牵着手，抬头仰望星空。
“有一次你在操场上，你和那个叫沈寞的同学被体育老师罚跑，结果突然下雨了，老师喊你们回去，你们俩根本不听，还继续跑。我在楼上看着，你们把老师气的满操场追你们，怎么吹哨都没用，你俩越跑越来劲儿。我当时就觉得，这俩姐们儿真刚。”顾潮汐不禁笑起来。
“那你怎么……怎么就看我了？”风萧萧声细如蚊。
“不知道。”
风萧萧有些失望。
“反正就是你。”
风萧萧嘴角上扬。这是自己的第一场爱情，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刚刚好。
......
风萧萧与顾潮汐就那么保持着青春时期最美好的爱情，只是让顾潮汐难过的事，那个叫沈寞的女孩子总是掌握着风萧萧大把的时间。在他几次抗争无果下，只有妥协的份儿。可是后来，他连妥协都没有了机会。
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雪的冬天，他收到了风萧萧的分手信，极为认真一笔一画写在纸上的离别。她说，“沈寞喜欢自己。所以，她要放弃他了。”，他，就这么被放弃了。他很想去质问风萧萧，他到底有多么不重要，因为别人的喜欢，她就这么把他丢了。沈寞私下里为他做了很多事，为他洗校服，为他偷偷整理课桌，为他送早餐，他都知道。可是知道，并不代表他接受了。然而，她却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她。
想要每天看到她，与她吃在一起，玩在一起，陪着她，牵着她的手。听她天南海北的侃大山，偷看她上课被着老师偷吃东西被呛住的样子。然而她，还真是风一样的女纸，抓不到，逮不着。
........
顾潮汐给风萧萧的回信是在两个星期后，那一天，风萧萧与沈寞两人跑到校园中心的湖边美其名曰欣赏冬季的美景。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沈寞声音清冷而悲凉。
“当然会了。”风萧萧答的毫不迟疑。
说好的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顾潮汐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的面色有些冷然，看着风萧萧的目光复杂而深邃，眼中有着破碎的光斑。
他说，“风萧萧，给你。”，随后转身离开。沈寞未得到半分顾潮汐的目光。
风萧萧看着手中的信纸，打开，里面是顾潮汐有些不甚好看的字迹。却让风萧萧有那么一瞬间的欣喜。
他不喜欢沈寞，他只喜欢她。
风萧萧再也没有趁晚自习的时候借口肚子疼去过篮球场。夜深人静的时候，会躲在被子里难过上那么一会儿，想象着顾潮汐的样子，想念着顾潮汐这个人。
沈寞在某一个午后的黄昏，趁着风萧萧不在，偷看了顾潮汐写给风萧萧的信。信中，风萧萧将顾潮汐让给自己，被顾潮汐拒绝了。
她，不需要怜悯。
.......
高考，在兵荒马乱中结束。临别聚餐的时候，沈寞喝了很多酒。在人声鼎沸的ktv她看见顾潮汐突然出现带走了风萧萧。也看到两人在楼梯间的亲吻。顾潮汐说，“风萧萧，我很想你。”。
填报志愿的时候，沈寞违背了与风萧萧的承诺，选择了离家很远的南方G大。风萧萧在知道的时候，已经注定了她们的分别。
尤记得那一天很热，仿佛要把人心都融化。道路两旁的垂柳上藏匿着很多蝉，蝉鸣叫的人心慌。
风萧萧大声质问沈寞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不信守承诺，她们明明早就说好了要报考B市的大学学服装设计，沈寞很喜欢服装设计，她天生画得一手好画，为了和沈寞的约定她努力做最后的冲刺，每天学画学到凌晨，那是她风萧萧这辈子都没有做过的努力。
“我不会原谅你的。沈寞，是你抛弃了我！”
看着风萧萧离去的背影，沈寞有些难过，离开熟悉的一切，去新的地方生活。那里不用嫉妒萧萧拥有的一切，不用奢望可怜的父母之爱。
她们的青春，就这样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