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年对冷听霜的演技似乎十分放心,除了每日陪她用膳之外都在忙公务。冷听霜也确实很让他省心,每日不是看书就是作画,日子过的有些枯燥。
这日墨书年突然派人来传话,说是要在前厅用膳。冷听霜还奇怪来着,因为以往都是墨书年来她房中用膳的,绝不让她多走一步,直到她第一次见到了裴子呦。
“想必这位就是王妃了吧,子呦见过王妃娘娘。”裴子呦行礼道,表现的十分乖巧。
冷听霜疑惑的看向墨书年,在等他一个解释。
“她是裴老将军的女儿,太后下令让她搬进王府住一段时间。”墨书年解释道。
这些日子冷听霜也大致了解了一下瑾都的一些王公贵族——瑾都有位战功赫赫的老将军,叫裴禹。由于年轻时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导致他五十八岁就病故了。他确实有个女儿。他夫人也去的早,是他一手将女儿拉扯长大的。在他病故后,裴小姐无亲无故,太后念及裴家对瑾都的贡献,便将裴家小姐接进了宫,一直养在身侧……想必就是这位裴子呦了。
冷听霜笑了笑,道:“裴小姐是贵客,我作为王府的当家主母,执掌中馈,自然要好好照顾裴小姐的饮食起居。王府有东西南北四间厢房,不知裴小姐想住哪间?”
裴子呦哑住了,她本想给冷听霜一个下马威,怎么现在看来她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似的。
“既然裴小姐选不出来,那我就看着安排了。”冷听霜转身吩咐楚离道,“去把东厢房给裴小姐收拾出来。”
“是。”
墨书年暗笑,府上谁人不知,这东厢房最偏了,所以从不给外客住。
当然了,裴子呦也是知道的,但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用完膳。
楚离安顿好东厢房回去时冷听霜正在房中作画。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啊?这人都搬进府上来了!”楚离道。
冷听霜并未停下作画的手,反问道:“我为何要着急?”
“这裴小姐自小便恋慕殿下,一心想嫁给殿下。她仗着有太后的宠爱一直对外默认自己就是殿下未过门的妻子!若不是和亲,她想必真能做成这摄政王妃。”楚离解释着,“此番太后让她搬进王府,指不定是她在太后耳边吹了什么风呢。”
“随她吧,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冷听霜落笔,一幅牡丹图便画好了。
楚离这才反应过来冷听霜说的是什么,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画了什么?”墨书年是抱着被褥进来的。
“来看看?”
墨书年抱着被褥,是冷听霜举着画给他看的:“不错。”
“老规矩,您打地铺。”
墨书年无奈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了她会等他,但还是解释道:“子呦她毕竟是长在太后身边的,我怕她会和太后说些什么。所以……做做样子。”
“她不应该巴不得你我不和吗?”冷听霜玩笑道。
“我和她真没什么。”
“嗯,我知道。”
对于这点,墨书年有些吃惊:“你知道?”
“若是你墨书年喜欢的女子,那便是摄政王妃之位也会觉得委屈了她,又怎会连娶都不娶呢?”
“你是这么看我的?”墨书年更加吃惊了。
“那个为了全城百姓甘愿赴死的摄政王,又怎会连一个名分都不愿意给?她不过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可惜用错了人,”冷听霜笑道,“因为我有脑子。”
墨书年没忍住,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冷听霜躺在床上,墨书年背对着她侧睡在地上。
“所以,她真的是你的青梅竹马?”冷听霜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嗯,她父亲与我有恩,我同她自然也就接触多了些。”
“我把她安排去了东厢房就是为了让她离你远点,我可不想被说闲话。”言下之意就是:请殿下平日里也自重些。
墨书年闻言转过身来,左手托起脑袋,眼带笑意:“王妃这是吃醋了?”
“吃醋?我以什么身份吃醋?”冷听霜自嘲道,“我连我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墨书年很想说些什么,可明明话都到嘴边了,却又忘了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话:“不早了,睡吧。”
“殿下晚安。”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