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统一后后,赢政下令,全国欢聚宴饮。咸阳宴上,君臣边喝酒边商议新政。
赢政对群臣道:“天下大定,今名号不变,无以彰显统一之功,流传后世。众卿议议帝号。”
廷尉李斯道:“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侯服、夷服,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今陛下兴义兵,诛残贼,平定天下,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自上古以来未尝有,五帝所不及。臣等谨与博士议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贵。’臣等冒死上尊号,王为‘泰皇’,命为‘制’,令为‘诏’,天子自称‘朕’。”
嬴政道:“去‘泰’,著‘皇’,采上古‘帝’位号,号曰‘皇帝’。朕闻太古有号无谥,中古有号,死而以行为谥。如此,则子议父,臣议君也,甚无谓。朕弗取焉。自今以后,除谥法。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御史大夫冯劫道:“齐威王、宣王之时,邹衍论著终始五德之运,今并天下,秦亦应推终始五德之运。”
始皇帝道:“何为五德之运?”
冯劫道:“五德之运即金、木、水、火、土五德,相生相克终始的次序。黄帝到舜帝为土德,夏代舜,所以为木德,商代夏,所以为金德,周代商,所以为火德,秦代周,就应该为水德。”
始皇帝道:“水德当如何?”
冯劫道:“当崇尚黑色。衣服、旌旗、符节皆应尚黑。”
始皇帝道:“按御史说的办。”
冯劫道:“《周易》曰:地六成水,所以,兵符、法冠,乘马皆当以六为纪。”
始皇帝道:“按御史说的办。”
丞相王绾道:“诸侯初破,燕、齐、荆地远,不为置王,毋以镇之。请立诸子,唯上幸许。”
廷尉李斯道:“周文武所封子弟同姓甚众,然后属疏远,相攻击如仇雠,诸侯更相诛伐,周天子弗能禁止。今海内赖陛下神灵一统,皆为郡县,诸子功臣以公赋税重赏赐之,甚足易控制,天下无二心,则安宁之术也,置诸侯不妥当。”
始皇帝道:“天下共苦战斗不休,以有侯王。赖宗庙,天下初定,又复立国,是树兵也;而求其宁息,岂不难哉!按廷尉说的办。”
冯劫道:“今天下一统,须确立一套高效、完善的管理体系。”
李斯道:“将全国分中央,地方两级。地方听命中央。中央设丞相,廷尉,御史三公。三公之下设九卿。九卿听命三公,三公听命皇帝。三公九卿职责如前。地方设郡、县,县下设乡,乡下设亭。中央和地方的所有官员,都由皇帝任免。”
王绾道:“郡县官吏如何设置?”
李斯道:“置守、尉、监。”
始皇帝道:”按廷尉说的办。”
王绾道:“今郡县如何重新筹划?”
冯劫道:“我们大秦属水德,地六成水,全国郡县数目应该是六的倍数。”
李斯道:“那就将天下分为三十六郡。”
皇帝道:“按廷尉说的办。”
王绾道:“今天下大统,国号当如何?”
始皇帝道:“仍用秦字。之前为秦国,今乃秦朝。如夏、商、周。”
群臣道:“皇上英明。”
王绾道:“六国的法度、衡、石、丈尺皆与秦异,今应一之。”
始皇帝道:“按丞相说的办。”
李斯道:“还应车同轨,书同文字。”
始皇道:“按廷尉说的办。”
杨端和道:“文字如何统一?”
始皇帝道:“以秦字为标准字。”
李斯道:“不如以秦小篆为标准字。”
始皇帝道:“可。由廷尉、赵高负责写出标准字,颁发全国通用。”
李斯和侍立一旁的赵高道:“尊令。”
冯劫道:“车轨如何统一?”
始皇道:“统一为6尺。”
冯劫道:“原各国车道不一,今车轨一,不如车道也一之。”
始皇道:“按御史说的办。全国须修建统一的驰道。另外,咸阳至北边边境须修一条直道。就从云阳修到九原郡。”
王绾道:“修道之事可否缓缓?现今国内已有陵寝、阿房宫、长城三大修建工程,耗费数百万民力。臣以为,今天下初定,不宜过度役使百姓,使民疲竭。”
始皇帝道:“大秦版图现已东至东海,西至临洮、羌中,南至南海,北据河为塞,并阴山至辽东。人口众多,何虑民力不足?修道之事须立即执行。”
李斯道:“原六国对百姓称呼不一,是否一之?”
始皇道:“一之。更民名‘黔首’”。
杨端和道:“为防六国贵族豪强互相勾连起事,应徙天下豪强于咸阳。”
始皇帝道:“杨将军议是。徙十二万户。”
见群臣不再言语。始皇帝道:“众卿还有何议但说无妨。”
群臣纷纷道:“没有了。”
始皇帝道:“众卿以后有任何提议可随时向朕上奏折。今天所议之事由三公负责立即执行。”
王绾、李斯、冯劫道:“尊令。”
荆轲有个好友,叫高渐离。他擅长击筑。听到荆轲的死讯后,他发誓要为荆轲报仇。
为躲避官府的搜捕,他隐姓埋名在一户富贵人家当仆人。
一天,主人请客。席间,一乐人击筑助兴。
高渐离听了一会道:“节奏不对。有些音不准。”
乐人道:“你一个仆人懂什么?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高渐离道:“要不要我演奏一曲给你听?”
乐人道:“你会吗?”
高渐离道:“听了你就知道。”
乐人起身让出位置道:“弹得不好可要受罚。”
高渐离道:“如大家认为不好,我甘愿受罚。”
说着,他坐到乐人的位置上,开始击筑。
高渐离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将气呼出,然后开始缓缓击筑。
众人立即被饱含深情的筑声吸引。筑声渐渐由低沉,哀伤渐转为激昂,悲壮。
高渐离击着,击着,当年与荆轲易水河边生离死别的情景浮现在他眼前。挚友已逝去多年,自己却无从为他报仇,只能躲在富人家里当奴仆,苟且偷生,怎不令他心痛、悲伤!
他突然和着筑声唱起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高渐离忘情地一唱三叹。
客人们一边惊叹高渐离精湛的击筑技艺;一边被他悲壮凄婉的歌声感动得落泪。乐人羞得无地自容。
从此,这富户家里有一个擅长击筑的仆人的消息传开了。不少有钱人开始请高渐离到自己家里击筑取乐。
消息传到始皇帝的耳朵里。酷爱音乐的始皇帝便下令召他入宫演奏。
高渐离一进咸阳宫,就被卫士认出他的真实身份。王队长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始皇帝。
始皇帝道:“先不要惊动他。听听他的演奏再说。”
高渐离开始为始皇帝击筑。始皇帝听得如痴如醉。自罗敷去世后,他觉得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令他心旷神怡的音乐。
高渐离一曲奏完。王队长看向始皇帝的眼睛,但等始皇帝一声令下,或一个眼神,他就冲上去一剑结果高渐离的性命。
可是,始皇帝欣赏高渐离高超的击筑技艺,没有下令杀他,而是让卫队熏瞎他的双眼,让他留在咸阳,随时准备进宫为自己击筑。
高渐离在咸阳宫演奏的次数越来越多,始皇帝对他的戒备越来越松。
高渐离暗自高兴。他想,给荆轲报仇的机会终于到了。
这天,他关起家门,偷偷把铅灌进他的筑里,准备在为始皇帝演奏的时候,瞅准机会,用筑将始皇帝砸死。
这天,高渐离又随王队长进宫为始皇帝击筑。
始皇帝正微闭双目,沉浸于音乐之中。忽然他感觉有一个东西朝自己飞来,他本能地侧过身子。高渐离扔向他的筑重重地落到地上。
王队长和众侍卫一拥而上,将高渐离扑倒在地。
始皇帝大怒。对高渐离道:“朕明知你是荆轲死党,怜惜你经年累月练就的精深击筑技艺,不忍诛杀你,你竟不知好歹,反谋杀朕,真是死有余辜!,把他拖出去,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