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殿门外站着的邓忠闻言,嘴角也露出一丝阴霾的笑容,刚刚被皇帝陛下当作皮球一阵踢,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
如今接到了这等命令,他可谓是喜不自胜,连忙大喊了一声:“诺。”
奉天殿内赵元郅摘下头顶戴着的平天冠,将其随手放在了龙椅之上后,接着摘下平天冠上的一颗白玉珠,掷给了邓忠,寒声道:“拿着这颗白玉珠,谢无量见到你自然会乖乖的,记得将他拖曳过来,若敢反抗,那便持这颗白玉珠将其打杀了。”
“不过,记得不要用那些阴谋诡计……”
邓忠闻言,无比恭敬地接过那颗平天白玉珠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几个纵身便消失不见。
大宋上京皇宫内城紫金门成平殿,此处正是那两厂十四卫所在之地。
成平殿内,邓忠端坐于主座之上,他的背后挂着一副十丈高左右的枣红色皮肤,长须美髯,身穿墨绿色长袍,手持大刀的人像,此人正是那汉末之时,以忠义为名,贯彻于世的武圣人,关羽关云长。
正是那宋太祖高皇帝赵匡道亲自下旨盖下十万庙宇,于泰山亲自加封的人间之神,忠义神武灵佑任勇威显护国保民关圣帝君。
邓忠缓缓站起身,点了三炷香,插在了那关圣帝君画像前用来祭祀的大鼎上后,他又回到了座位上,闭上了双眼。
在三炷香烧完后,邓忠也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他看着下方聚齐好的两厂十四卫,密密麻麻足足有上万人,他的嘴角也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就是权力的魅力,这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这就是百官眼里权柄甚大纵横朝野的佞臣,这就是宫女太监眼里一手遮天法力无边的老祖宗。
邓忠注视着殿门外,又过了三息时间,有几个头戴乌纱,身穿大红绣衣的太监笑嘻嘻地跑了进来,这几人刚一来到邓忠身前,便一起跪在地上磕头,齐声喊道:“儿子,拜见干爹!”
邓忠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几人的头,轻咳一声,无比爱怜地看了一眼后,幽幽一叹,笑道:“唉,我平日里最疼爱的就是你们几个小子,这让你们恃宠而骄,这确实是干爹的不是。真是可惜啊!往常也就罢了,但今天你们真的不应该来晚啊!”
“老大,你将这几个小子杀了吧!”
邓忠话音一落,从成平殿内的一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有些呆愣,看着痴傻的中年人,他裂开嘴憨笑了一声,只一瞬便来到了几人面前,举起黑湫湫地手掌,“啪”“啪”“啪”……地一连拍了几下。
接着“咣当”“咣当”“咣当”……地声音响起,那跪着的几人,也全都倒在了地上,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且一个个地死状可怖,脑袋全都被拍进了胸膛之中,其中有两人的脑袋没有被拍进胸膛之中的,却是更为凄惨,这两个人的脑袋如同开西瓜一样碎了一地。
邓忠站起身,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一地的鲜血,接着他脱下靴子,将靴子上溅上去的鲜血用手缓缓擦掉后,这才又穿上靴子。
他迈着大步,一路踩着尸体走出了殿门,走出殿门之际,将手中沾染的鲜血随手抹在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太监身上,大笑一声,道:“你这小子看着眉清目秀的,以后就是我干儿子了!”
长相清秀的小太监闻言,纳头叩拜,朗声道:“儿子高九盏,拜见干爹。”
殿门外的邓忠挥了挥手,寒声道:“今天我邓忠就要让全大宋的人知道,到底什么是两厂?到底什么是十四卫?到底什么是两厂十四卫?”
邓忠说罢,尚宝监总管邓四喜,为其穿上一件金丝织就,刻有玄奥符箓的合身软甲。
尚衣监总管吴六顺,为其戴上了镶有白玉珠的顺天冠。
直殿监总管齐十礼,为其穿上一件玄黑色的将军铠。
印绶监总管钱千怪,为其挂上了苍狗符印,黄鸟神绶。
司礼监总管孙五义,为其佩上了杀气腾腾的尚方宝剑。
内官监总管李宁司,为其披上了一件皇帝亲赐的褚黄袍。
御用监总管周九岳,为其系上了一件大红色的连体斗篷。
神宫监总管郑郎清,站在其身后,举起了一面邓字大旗。
尚膳监总管冯洗茂,伏在其身前,高高举起一壶冒着热气的文武酒。
御马监总管袁三笑,牵过一匹高大的黄骠马,跪在地上以作踏脚石。
穿戴好的邓忠此时一点也不像一个奴婢,一点也不像一个太监,反倒像是一个策马扬鞭的大将军,像是一个英俊雄伟的大丈夫。
他拿起热腾腾的文武酒,一引而尽后,一把摔碎了酒壶,接着脚踩袁三笑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喝成。
邓忠骑在黄骠马上,拔出腰间佩戴着的尚方宝剑,宝剑寒光闪闪,杀气腾腾,他爽朗地大笑一声,道:“小的们,跟着老祖宗我捉了那仪鸾司的谢无量,显一显咱这两厂十四卫的无上威风!”
说罢,邓忠他轻轻夹了一夹胯下的黄骠马,冲了出去。
跟在邓忠身后的邓四喜、吴六顺、齐十礼、钱千怪、孙五义、李宁司、周九岳、郑郎清、冯洗茂、袁三笑十大挡头,也大笑着策马随行。
那在成平殿内杀人的呆愣痴傻中年人陈老大,嘿嘿一笑,一边高喊着好玩好玩,一边撒了欢地跑了出去,他几个纵跃间便跑到了十大挡头的前面,始终和邓忠之间保持着八尺的距离,这八尺既是尊卑,又是距离。
那刚刚被收作干儿子的清秀太监高九盏,也赶紧跟了过去,只是他的修为不高,还是被远远地落在了身后。
其余的中挡头,小挡头,两厂的太监,十四卫的太监,各个监的太监,见此也全都嗷嗷叫,撒了欢似的快跑,跟了上去。
密密麻麻足足有上万人在上京城的长街上高高举着锋利地刀剑,大声地叫喊,肆意地奔跑,卷起了千堆尘,掀起了万里浪,端的是一副难以见到的景象!
街上的百姓见此全都赶紧回到家中,关紧门窗,不敢发出声音,一些来不及回家的,一些小商小贩,见此也全都赶紧跪伏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
邓忠见此不由得豪迈地大笑了一声,他虽已经不是一个完人,成了一个太监,但也绝对比这些下跪着的黎庶,比这些贱民要高贵一千倍,高贵一万倍。
笑完之后,邓忠长叹了一口气,吩咐道:“碰见相中的想要的可以拿上一二,即便砸一砸抢一抢也无妨,切记不要伤了人命就好!”
众人闻言,皆齐声开口笑道:“诺,小的们谢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