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几年前的小事”
“你和他俩……同伙？”
“同什么伙！”
她解释：
“压根不熟，就是几年前见过而已。”
我盯着她。
她：“就好多年前，我跟他俩打过交道，知道两个人是夫妻，这次他们没认出我，但我一直记着他们的长相！就这样，合理吗？”
“不合理，几年前你才几岁？还打交道……你见的人多了，偏偏能记住他们两个？”
“有件小事。”
“什么样的小事？！”
高林林似乎在犹豫。
“我跟你说，但你得保证不告诉别人！”
“行，你说。”
她：“你还记不记得，刘阳曾经在群里发的那张截图，多年前的老报纸，寻人的……”
“记得！”
高林林说：“当时我在现场。”
“你是目击者？”
“算是……”
高林林仔细回忆当时：
“那时候还在初中，本来是很普通的周末，我妈开车带着我出去玩，路上我突发奇想试试开车，我妈觉得不安全，就让我坐到她腿上……本来好好的，中间方向盘没掌握好车跑中间去了……”
幸好当时她妈妈反应快，及时把车方向调整回来。
可惜，剐到了对面车道上的一辆白车。
那辆车上是一家四口，开车的是戴眼镜的中年人，他当时因为要躲我们的车快速打方向盘躲避。
我们都以为只是小小的刮蹭，没想到从后面突然冲出一辆货车来，刹车失灵一样用很快的速度将那辆车撞出去很远……
白色车翻倒在路边，车窗也都碎了。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所以……是你造成了一场车祸？”
“不是我！”
高林林解释：“是那个货车司机，当时喝酒了。”
“货车司机就是老钱？”
“对。”
这个事情在当时影响很大，很多报纸都登了出来。
因为白色车上的一家四口，两个当场失去生命，两个被拉走抢救。
最后只活下来一个人。
可以说是极其严重的事故。
老钱后来坚持说责任在高林林她们身上，高林林母女认为老钱酒驾超速是主要责任人。
那时候酒驾还不像现在这样严格。
我问：“那后来这个怎么解决的？这么严重你们都该坐牢啊！”
高林林对这段往事有点抗拒。
“私了。”
“这么严重，也能私了？”
“没办法，当时我父母正在办理出国的手续，只能花重金和家属私了。”
金钱果然是万能的。
“前前后后，因为这个事儿忙了好几个月。”她说。
“那个老钱并不是好人，他觉得他也是受害者，甚至还想威胁我家。”
这场车祸，高林林父母和老钱夫妇进行了20多天的拉锯，甚至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找目击者。
“后来的确找到目击者，但他们提供的说法前后不一致，没有什么可信度，官方便没有采用。”
“所以后来都是私下和解？”我问。
“和解”这个词已经用的相当隐晦。
高林林：“其实我也很后悔，如果能回到10年前，我一定想方设法改变这段过去……”
出事的那一家，就剩一个活着。
“那几年，我父母的感情本来就有问题，后来离婚直接去了国外，把钱大部分都留给了我。”
我听了一会儿。
从口袋掏出烟，抽了一根。
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过去。
高林林：“这就是我和老钱认识的原因。”
我抽着烟，“都过去这么久，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
她有些焦急：“你不信？”
我没回答。
她穿着拖鞋跑上楼梯，随后拿着一沓东西下来。
“自己看。”
我接过来，是几份文件，能看出有些年头，但纸张还挺干净。
其中一份是和解书，上面有一对夫妻的签字和手印。
高林林指着那个“曹亮德”的名字说，“这就是老钱。”
老钱给我们说的名字都是假的。
文件里还夹着一张照片。
是高林林父母和“老钱”夫妇，拿着和解书合影。
“这个人知道我们家境好，想方设法把责任推给我，我父母没心思纠缠，给了他一笔和解金。这张照片是当时拍下的。”
“和解还要拍照片？”
“我也不懂，我爸的律师朋友建议的，担心他们后面反悔，以防万一吧。”
我翻看下面的文件，最后一份是受害者那家的谅解书。
那家唯一幸存的人在上面签了字：“廖文杰”。
名字上还摁了红色手印。
“你们给出事的那家赔了多少？”
“也挺多，具体我不知道。”
“你可真幸运，有钱的父母为你托底。”
等等……
突然发现话题被扯太远。
这些陈年旧事先不提。
“你视频时候去商场干嘛去了？”
“……”
高林林差点忘了还有这茬。
“我那天收到一条陌生信息，有人说自己知道谁是凶手，让我去那个商场面谈。”
“所以你就去了？你不怕是凶手本人给你发的？”
“当然怕……但那个商场平时人巨多，光天化日，我就赌了一把。”
高林林表情带着几分失落。
“可惜站了很久没等到人，怕被你们发现，就赶紧回来了。”
“你这……”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
“你找个理由光明正大的去，也比制造假视频强。”
原本简单的事，搞得那么复杂。
高林林闪过一丝愧疚。
“我现在最担心什么……”
她露出一丝紧张。
“这次回来的几个人，偏偏有我，有老钱他们……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是不是有人来复仇啊？是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孩长大了，把我们骗入一个圈套？”
虽然电视老这么演，实际操作起来难如登天。
我提醒她：
“如果是这样，那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找到教授，劝服他成为同伙，然后才能实施这个计划……”
她还沉浸在思索中。
“现在剩下两个人，宋明德和秦灰，二选一，其中一个就是当年的小孩？”
“你先镇定，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扭头问我：“你相信这是巧合？”
我……
我也不确定。
外头的小雨，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我：“这样吧，明天我去找教授，把他们俩的资料拿到手，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好”
宋明德和秦灰二选一……
看谁是那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