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你不相信我
“天呐，老大。”乔东一声惊呼。
“你竟然开始研究起男人来了。”
沈暮云：……
“你该不会是想恋爱了吧？看来你选择回云城真是对的，这才多久？这脑袋竟然如此开窍了。”
乔东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还好沈暮云是个慢性子。
等他把话说完才慢吞吞道：“这个人很奇怪，我竟然查不到他的资料，就连祖籍都没有。”
“连你也查不到吗？”乔东更加意外了，“这不可能啊，你有没有黑进当地的数据库？”
“试过，没有。”
“这就奇了怪了。”乔东也陷入了沉思，连沈暮云都查不到的人，这还是第一次遇见。
恰好在这个时候，沈暮云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沈暮云接通。
“云云，是爸，我在你们的小区楼下，爸找你有点事，你能下来一趟吗？”
沈暮云：果然很麻烦。
“好，你等一下。”
然而，她还是一口应承下来，挂断电话便往楼下走去。
正是烈夏酷暑，沈暮云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沈岐山站在树荫下，他手上提着一袋水果，目光有些焦急地四处打量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看到这一幕，沈暮云的心中猛地有了一丝柔软的感觉，一种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很奇妙。
“云云。”沈岐山看到她，赶紧走了上来。
“这个给你。”他把那袋水果递了过来。
沈暮云低头看向那袋水果，良久才接过。
“谢……”一个“谢”字堵在嘴边，终究说不出口。
“其实你不用给我买的。”临到嘴边，又换了说辞。
“没事的，你一个人住在这里，爸爸也不经常来看看你，是爸爸不对。”
沈暮云心脏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闷闷的，“你要不要……”
“云云呐，爸爸有些话想跟你说。”
你要不要上去坐坐……她的话没说完被堵了回去，于是又改成了简短的两个字：“你说。”
沈岐山莫名有些紧张，努力思索台词，想要把话说得委婉些：“你妹妹她……她以前是做了些惹你不开心的事，但是她也跟你道歉了。
我从小看她长大，她不是个坏孩子，纵然千般不是，也是一家人，你别太同她计较了。”
“我没同她计较。”沈暮云道。
她这话是认真的，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把沈蔓放在眼里。
有什么事值得她去计较呢？抢她未婚夫吗？她觉得这是在帮她啊。
然而沈岐山哪里能相信？
委婉的不行只能直白的了：“云云，爸爸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爸爸不怪你。”
沈暮云眉头皱了下去：“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云云，爸爸没有怪你的意思，爸爸知道爸爸缺失了你十八年的成长。
现在你回来了，爸爸也没有别的要求，过去的就过去了，只要你以后和蔓蔓好好相处就行了。”
说来说去，不也还是不相信吗？
沈暮云的脸色渐渐垮了下去。
“还有，你的那些钱……别人的钱再多，终究是别人的，不该要的咱们不能要。
你拿了人家多少钱？要不然爸爸替你还了吧，虽然一时间可能没有那么多钱，但是慢慢还总能还清的。”
这一次沈暮云终于能听出别人的话里有话了。
“你也觉得我有金主？”
她前天被当着这么多人指着鼻子说“傍金主”，就是再钝的人，也能意会过来了。
但是沈暮云没有想到，她才被那些人这么嘲笑、讥讽，现在连沈岐山也这么说她了。
“云云，有很多事情你不懂，这里和乡下不一样，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爸爸这么做也是不想你误入歧途啊。”
沈岐山苦口婆心。
但是沈暮云根本不想听：“哦，我知道了。”
她淡淡地回了一句，转身便走。
“云云，云云……”
沈岐山在她的身后叫她，她却连头也没回。
“我是你爸，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沈岐山大声喊着，却也只见沈暮云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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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
乔东正在屋内研究路修远，忽然听到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吓得屁股一个起落。
茫然回头，却看见沈暮云一张阴沉的脸。
“老……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是你爸跟你说了什么吗？”
乔东吓了一跳，沈暮云从来都是一张冰块脸，像这个样子的还是头一遭见。
可是沈暮云没说话，换了鞋子往屋里走，闷闷地坐在沙发上。
“这是沈老头儿给你的水果吗？”
乔东看见沈暮云随手扔在地上的水果袋子，有些好奇地打开，别说里头的东西还真不少，他一时嘴馋，伸手想去拿个桃子。
忽然，沈暮云“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水果，然后走到垃圾桶前，一股脑儿都倒了下去。
“别……别啊……”
乔东赶紧阻止：“你可别浪费啊，浪费粮食可耻啊。”
他心疼地看着那些水果。
“乔东……”沈暮云回头，语调中藏着淡淡的失落。
她向来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忽然露出一丝软肋，倒添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大约这才是十九岁女孩儿该有的模样。
“我觉得我该回去了，这里不适合我。”她道。
“别这样啊老大，你才刚来，受了一点挫折没什么的，人和人要付出感情，当然会受伤，但是相对的，也会获得很多快乐啊。”乔东宽慰道。
“真的吗？”沈暮云不信。
“我敢骗你吗？你想想，你马上就要去上学了，到时候还可以认识很多新朋友，你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如果你现在回去了，你就只能走老东西的老路了，你想想老东西临终的时候怎么说的？
他说他这辈子虽然家财万贯，最后悔的却是活得太孤僻，临老才觉得那些身外之物没什么大用。
你想像他一样吗？”
沈暮云听到乔东的话，认真地摇了摇头。
“如果到大学还是不行，我就回去了。”她想了想又道。
“好，如果到大学也失败了，我就和你一起回去，做你的左膀右臂，如果你一辈子注定孤寂，那我就是那个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乔东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