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牧阳听到踩过绿草的声音,转头看向白蒙雾中的模糊身影。
“来了。”牧阳稍稍抬了眼帘打起来些许精神。
“很美,不是吗?”纤瘦朦胧的身影向牧阳问道,然后慢条斯理地伸了个懒腰。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能等到你。”牧阳轻悠悠的说道。
“哈哈哈,每年都能在这遇到你,都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跟踪我。”叶洛生捂嘴淡笑走出来白雾。
牧阳看着白面小生叶洛生讥笑一声又不说话。
“有心事?”叶洛生瞧见牧阳这番模样便关心一问,搔了搔头静视潭水中央。
“你说如能在这潭边住下岂不美哉?”牧阳提了个无关的话题,嘴角微微上扬好似想到了些开心的事。
“是个好地方。”叶洛生认真的点了点头,扇子在手掌上轻轻掂了掂。
腰间玉佩随手臂动作晃了晃紧而被手握住。
“此水今时静,此茫几时已?”叶洛生嘴中念出一句诗来。
额眉低压,在身上顿生一股淡忧暗哑之气,洛生本就长得白净,说的重些有那么一分苍白,结合了这忧戚让人徒生悲凉之意。
“人生是自己走的。”叶洛生拍了拍牧阳的肩膀沉重的挤出这七个字,转过身,在二人背影相对情景下没入白雾中。
“谢谢你。”牧阳微侧了脸,四周的所有景象开始先后破碎。
洞穴中牧阳徐徐睁开眼,眼中恢复了往日的灵气。
在之前他还对现实有些许幻想,对生活有些许逃避。
但现在的牧阳一改以往,仿佛接受了一次洗礼,一切的幻想碎成了渣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有的人从出生就高贵,有点人到死都低贱!
牧阳现在的心境就是顺从本心无问西东,拨开云烟见明月。
这是对自己道路的解答,是对自己幻想的解答,是对天地质问的解答!
“原来洛生早就将答案告诉我了。”牧阳嘴角微微动弹。
灵秀的眼神配这剑眉尽显飒爽气概,脸上虽沾了些泥却依旧挡不住牧阳本身的秀气。
牧阳不顾全身剧痛攀附岩壁舒徐起身,仅是站立就让牧阳浑身流满了豆大的汗。
他不想在这干坐着,他不知道莫羽为什么不击破那时的金色壁垒。
但他知道光是莫殷被他带走这条来说,莫羽就不会放过他。
牧阳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位置。
但不用说莫羽一行人一定会来找他的,要是落到莫羽的手里牧阳完全能想象自己的下场。
争分夺秒的时刻他不能在浪费时间了。
牧阳咬紧牙关,将莫殷的外衫披在外面,一手扶住最是疼痛的胸腔,另一手搭着岩壁迂缓前进。
莫殷已经好久没见到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牧阳看向深暗的洞穴内部又看向四周的蓝萤石,拾起地上拳头大的石头用尽全力砸下了一块半个拳头的碎片。
整个人随这一记力重重的摔在地上,试了几次才重新爬起来,死死的握住那半块碎片,摸进了黑暗之中。
微弱的蓝光仅仅照亮了半寸的距离,牧阳小心翼翼的生怕不注意掉入哪个小沟里,其实现在最好的行为是等待莫殷回来。
但牧阳不相信师傅会无缘故的将他传到这种地方来,他要赌一把,与时间赛跑,在莫羽找到自己之前尽量的提升自己。
洞穴内岔路很多,牧阳为了不迷路就将武服脱下,好在武服破旧有不少的坑洞,只有用力一扯还是能撕下小块布料的。
“哎。”看到这武服心中不免发酸,倒不是要谈些过往记忆,只是想到师傅死之前也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就不免有些自责。
将小布料卡在容易看见的岩缝中,确认卡的实当了才继续向深处走。
洞穴能很幽静,能够听到牧阳轻声反复的呼息声。
不知道时间,只知道走了很久,可能是上天的眷顾,牧阳脸颊处感受到了微弱的风吹。
这让牧阳提起精神,脚下也莫名的生了些许气力走的快了不少。
尽头一抹光斜斜地照进来,照进牧阳的眼眶。
这久违的光亮,久违的温度,就像弦乐美酒沁人心脾,风乍起,惊起一绺轻湿黑发,心散在了风中。
出口处有一湖水,湖水正中有一座小岛,岛上有一棵巨大的谷鹫木,有一对白鹫正在撕靡。
风如水轻流,唤醒了郁郁苍苍的树。
此时正当旭日,光从叶间空隙洒下,偏偏倚倚地与白玉色蝴蝶共欢愉。
空气中带着山野中自然的青草与薄荷味,与蓝天白云相交映,构成了一幅无需修饰的天仙隽图。
“谁?”牧阳的神经被一旁洞穴内的步子声触动,手中紧紧握住萤石碎片,就差直接捏碎了。
“嗯?”看到一个黑乌乌的脑袋探出洞口朝他发出疑问的语气。
“纤牧阳?你这家伙运气真好。”莫殷抱怨了一句,用力的将脸上泥巴抹开一条缝。
运气好?
牧阳观察了四周发现了数十个洞口,如果牧阳没猜错的话,每一条岔路都可以来到这,那这么说的话,衣服岂不是白撕了?
“啊切。”牧阳想到这处突然打了个喷嚏,之前一直泡在水里再加上被这微风一吹,哪怕是妖体也脸开始发红感冒了。
“真没用。”莫殷看到牧阳的囧样不忘嘲讽一句。
“外衫借你了,别弄脏了。”说到末处加了一句,虽是关心却又不想丢了自己的严肃。
“随你。”牧阳白了莫殷一眼,虽然两人打小就认识但说过的话细数也不超过三句。
莫殷没有少爷架子,这还要多亏莫羽的严厉教育。
不过可能是被压抑久了或者是天才头衔戴久了导致莫殷孤僻的性格。
而牧阳不一样打从小时就在黑暗中活着,冷漠是他的面具,实力是他的保护伞。
他习惯了自己活着,哪怕生活中没有太阳,他也能依靠对未来的希望而给自己光芒。
“咕噜~”两人同时发出和谐音乐,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要知道来到这之后两人就再未进过食。
看这旭日最少都是二日清晨时间了,再看这和谐的音乐,要知道妖体是很耐饿,现在看来时间最少过了两日。
清晰的池水上映照出两个人头,水里的鱼被惊动,尾一甩逃之夭夭。
远处锦鲤戏荷花,两人见到蹑手蹑脚的摸去。
岛正中冉冉炊烟,金黄的肥鱼在火上烤,莫殷还不忘把谷鹫木树枝用周天吹成干柴再扔入柴火中。
“香。”牧阳口中塞了只鱼赞叹。
莫殷看着牧阳赤裸的上身摇了摇头,徒手抓了一只烤鱼就往树后去。
“你去干嘛?”牧阳问道。
“上个厕所。”莫殷斜视牧阳一眼,闪到了树后。
观察牧阳没有动向这才掀开了内衣,里面有一条草绳紧紧地缠住他的身体。
只要他有伤害牧阳的念头,这草绳就会死死收缩将他行动束缚,
他不是没有杀掉牧阳的念头,恰恰是刚来洞穴中的时候,他醒来看到昏迷的牧阳就动过念头,要不是因为这件法宝他就得手了。
“不过......”莫殷想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微微一笑“这就是机会。”
树前的牧阳还不知道这档子事。
“啊切。”牧阳又打了个喷嚏,将身体向火边靠的近些,他还在琢磨师傅的意图。
听着风吹叶击拍,在沙沙声下,两人各怀心思,你行我往,不知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