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无道与他的师兄陈无缘拜师于天青山玄清观。
修道百余年,二人分别跨入气境第三重存千载,第四重行寰宇。
随后二人下山游历。
八十年前,东门垟发生兽潮之时,无道无缘师兄弟恰好在东门垟歇脚。
于是师兄弟二人同另外三名处于各自境界第三重的修行者一起镇压兽潮。
而这三位修行者之中,还有一位修习公输家机关术的机关师。
无缘无道师兄弟与三人一合计,决定做一个公输家的判邪炮以枭兽潮引发之邪兽,云龙之首。
无缘无道与另一位王姓修行者拖慢兽潮的进攻速度,而楼姓修行者帮那位公输机关师搜寻材料。
等到判邪炮造好那一天,意外发生了。
那未被邪气污染的风虎忽然出现,并且向判邪炮发起了猛烈攻击。而那位楼姓修行者与公输机关师因境界不够,无法抵挡风虎威势。
在千钧一发之际,陈无缘忽然现身在判邪炮之前,原来他在风虎出现之时便通过天地之气的异变感受到了,并通过神通行寰宇在一个呼吸之间来到了判邪炮所在之处。
陈无缘与风虎缠斗不休。
周无道赶到之时,陈无缘与风虎便消失在了莽莽群山之中,与风虎一起下落不明。
击退兽潮之后的事情也不必多说了。
那另外三名修行者留下了子嗣就离开了东门垟。
周老头抖了抖烟灰,不知从哪拿出个茶杯,喝了一口酒。
“如果县长想知道他们在哪,可以亲自去断垣山脉走一遭。”周老头笑嘻嘻的样子,好像这些事情都和他没关系。
“我已知晓了,那就一定会去走一走的。”虞貅肯定地说道。
“不过县长如果要弄清一些事情的话,得快点了。那小仵作已经将你之前死了的消息告诉给西江郡府。再过个十天半个月,西江郡的人就要来了。”周老头笑得更欢了。
“我会和他们解释的。”虞貅脸色有些沉郁。
他站起身,就离去了。
钱戾站起身,向周无道敬了一礼,也随之离去了。
周老头坐在屋子里,沉默的抽着烟,良久良久……
“师兄啊,你道号无缘,怎么就真的无缘了呢?”周老头喃喃着,侧着身子,右手握拳抵住脑袋,左手放在腰间,沉沉睡去了。
傍晚,县衙。
虞貅坐在大堂的椅子上。
八十年前东门垟兽潮,三年前相州虫灾灾民,风虎云龙,还有前几任县长的死……应该有什么关联的。虞貅思考着。
再去问问三年前留在东门垟的相州灾民吧。
想到这里,虞貅就又准备出门。
“啊,天黑了。”走出县衙,看见橘黄色的天空时,虞貅自言自语道。
灾民我记得居住在北街靠近十字路口的地方。
趁着夜色还未到来,虞貅赶忙前往北街。
而东门峰之外,山林之中,簌簌之声骤然响起,一道庞大的黑影现于林中。
……
北街,虞貅站在街口处,他在观察着哪个人适合问一下。
忽然,他看到了两个身影,一大一小。
这不是白天的那对父子吗。他们是三年前相州来的灾民?去问问看。
此刻,那对父子还在相互拉扯。
“小淘,爸爸不给你买糖是有原因的。最近你牙齿不好,要少吃糖。”络腮胡大汉苦口婆心地说道。
“哼!”那孩子只是哼了一声,但还是握着爸爸的手,准备回家。
当他们走到家门口时,虞貅也刚好走到了那里。
“咦?你是……白天坐在澡堂门口的那个人!”那络腮胡汉子细细打量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嗯,我是新任县长,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有要事询问。”虞貅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来意。
“啊这……当然可以当然可以。”络腮胡汉子一愣,连声应道。
过了一会儿,络腮胡汉子在家把孩子安顿好,就与虞貅出门了。
……
“我以前是在相州柏山郡玉清县的。三年前的虫灾,怎么说呢,也算是很突然的。最开始也以为只是吃稻草的蝗虫,过一段时间就过去了,谁知道愈演愈烈。”自称许游的络腮胡汉子说道。
二人在尚未打烊的一家茶肆里闲聊着。
“后来发生了什么?”虞貅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扔入嘴中,问道。
许游磕了个瓜子,又说道。
“那些虫子越来越凶,后来居然敢直接咬人了!这还得了!于是我们当地的修行者联合起来除虫。
但不知道为啥,虫子越杀越多,越杀越多,连那些修行者都受不了了。有人想到用火烧,但那些虫子根本不怕火烧。而且还在火里变大了!”
许游说着说着,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到最后,出门就是虫群扑面而来,家里也没饭吃,米都被蝗虫吃光了。所以咱们玉清县的人收拾收拾就跑到了离咱们近点的县,也就是东门垟了。说来也怪,在来的路上,还有虫子跟着,等到了东门垟后虫子都不见了。”许游说道。
“哦,原来如此。”虞貅微微点头道。
“县长既然已经知晓了,那许游可以回去照看孩子了吧?”许游问道。
“当然可以。”虞貅和气地说道。
随着许游离开,虞貅也与茶肆掌柜结了账,离开了。
此时,月上眉梢。
应该要来了。虞貅心里算着时间。我白天到处说自己是县长,怎么着也该来了吧。
虞貅径直往东门峰走去。
而在月色的衬托下,一道庞大的身影,屹立在峰顶,一双蓝色眼眸,满是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