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方松支撑起身子瞪大了眼睛：“今儿个怎么比前几天还要漂亮。”
“噗～。”一旁一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女孩捂着嘴：“语姐，他好会哦。”
“别丢人现眼的。”池语迟白了她一眼，随后对着方松说道：“那日且约好了的，你若再来便好生招待，现在这里这么多女孩儿，你任选吧。”
说完，她一挥手。
十几二十个女子如同戏子般一个一个走秀路过方松所坐之处。
方松咽了口唾沫：“啊这。”
“不太好吧。”
池语迟哼了声：“你也没拒绝不是吗。”
方松连忙拱手：“姐姐误会了，方某不是那种人。”
“那你是哪种人啊～。”池语迟将眼睛投向他。
御姐音！
妈耶。
方松不敢直视，哼哼唧唧的：“方某，正人君子来的。”
“是吗，让我看看公子有多正啊。”有个女孩柔若无骨的贴了上来，嫩手直直往下摸去。
方松条件反射一般猛然一跳。
“哎啊呀。”女孩被方松这一顶直接往后倒去，被几个同伴急忙接下。
方松晃了晃身子，站稳以后投去歉意的目光：“抱歉抱歉，我，我……。”
“小公子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哈哈哈。”那女孩被撞疼了也不恼，反而一脸享受和调笑的说道。
方松听到这句话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雏这件事它能算雏吗，单身狗的事，能算……。”
接下来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什么“者乎”之类的，让店内外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好了好了，不要再谈笑我弟弟了，不然等下恼了，我这做姐姐的可要偏心了。”池语迟笑完后，不轻不重的替方松解了围。
这才脸色一正：“为什么饿成那个样子，可是吃不饱饭了？”
方松脸一红：“我作息不规律，吃一顿饿一顿，总以为醒来会有吃的，可没想到总是半夜醒来……。”
听完这话，在快活的氛围下，池语迟带头笑了起来：“哎哟，笑死人了。”
所有女孩都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方松先是争了两句，然后自己也觉得好笑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众人傻笑了好久，好不容易停下来，也被那么两个笑点低的又带笑了。
“好了好了，不要笑了，万一吵到其它客人休息就不好了。”池语迟好不容易板起脸，然后接着说道。
“既然方公子两次都只是为了吃食而来，那我们就将之前炖的鸡肉并着那还剩一半的鸡汤都给他便是。”
方松听完都感觉气氛直接冷场了。
完了，女人果然是最记仇的生物。
“姐姐误会了，我，我……。”
我了个半天，事实已经被方松说出来了，所以他没什么拯救的机会。
“筱梦，将剩下的鸡汤和鸡肉取出来吧，姑娘们就都散了吧，天也晚了，我也乏了。”池语迟板起脸，神色冰冷，仿佛这才是她该有的模样。
一众女子听到这话，也都迟疑了会儿，随后才一个接一个请辞了。
方松站在那儿，走也不是，讲也不是。
看起来，她真生气了。
姑娘们走的差不多了，那筱梦也送来了鸡汤。
她脸红红的。
见人都走完了，池语迟将筱梦拉至身边，低声道。
“这是我几年前捡来的姑娘，昨日刚满及笄之年，我不想她和我们一样，方松，你明白吗。”
方松听完，看向那个名叫筱梦的女孩。
才刚满十五岁啊。
不能说她很漂亮，只能说，一眼看去就是贤妻良母的典范，让人忍不住将目光投在她身上，挪不开。
“你们怎么了？”看着池语迟，方松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觉得自己这个行业不好？”
他与池语迟对视着，冷冷说道：“天底下那么多饿死街头的人，那么多被土匪劫上山的女子。”
池语迟愣了愣：“可筱梦值得更好的。”
“你认为你救了我两次就能和我谈这个条件了吗。”方松好奇的看着池语迟：“你不会真以为我叫你声姐姐就真把你当姐姐了吧。”
池语迟闻言沉默了。
“就算我同意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家里人同不同意，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那种很坏的人？你有没有想过其它任何的可能，你凭什么将一个相信你的女孩托付给别人？托付给一个其实并不认识且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
方松感觉很愤怒。
这是人，这不是个物品，他居然会亲身经历到这种事，这才是让他愤怒的根源。
蒙昧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会利用这种蒙昧无知。
“我能保证我现在是个好人，我能保证我现在可以给她很好的生活，可以后呢？”
方松叹了口气，试图劝明白她。
“人是会变的。”
如同一把利剑插进了胸口。
池语迟忽然想起那个雨夜之中，那书生死死瞪着她不解的双眼，一字一句。
“人是会变的。”
她喃喃出口，心中反思。
我错了吗，我从头至尾都错了吗。
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当初书生打算将我交给那富贵人家有何异。
可这真的是最适合筱梦的选择吗，真的是她最想要的吗？
我真的。
真的不能选择相信那双纯洁的双眼吗。
她想着，再次看向方松那双眼。
充满了疑惑和迷茫。
方松只是在下意识的，下意识的将所有的可能讲出。
因为他曾经因为疏忽的选择，吃过很大的亏。
但他并不确定，自己真的要拒绝掉池语迟。
这位姐姐，救了自己两次的姐姐。
托付的一个纯洁的，如他眼中的心上人般的，女孩儿。
曾几何时。
漂亮不再是他的追求，平凡的，这样一个令人安心的，像家一样的女孩，和母亲一般温婉的女孩。
才是他真正的追求。
可现在，真的遇到了，他反而迷茫。
未来太远，时间太长。
他真的能做到，和她相守一生吗？
“你或许该问问筱梦的意见，而不是自作主张。”方松指了指那个身影。
池语迟将目光望去。
“筱梦，你是想和我们一样做一个只能依附于他人的玩偶，在无数个夜里和无数个日里沉沦，还是，跟方公子走。”
方松忍住没杠，玩偶姐姐很出名的好不好。
“我，我不知道。我只想一直和姐姐们还有妈妈在一起。”筱梦低着头回道。
“你！”池语迟深吸口气：“那你想让姐姐们和妈妈养你一辈子吗，你如果不干这个行当，你又怎么能养活自己？而且，现在我们已经赚不到什么钱了。”
“如今仙门和其余三国关系越来越紧张，加上连年征战，各地税收又往上提了一层，即便我在仙门之中有几位旧识又能如何呢。”
“神仙打架，累及的永远都是凡人。”
“难倒你认为我们这种现状可以一直持续，且一直快乐下去吗？”
“不止男人会被征调的，我们失去的不仅是客源那么简单，如果我们无法给仙门带来足够利益的话，也有可能会被征调的。”
说完这句话，池语迟的眸子中，瞬间失去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