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两篇论文
九州新人论文网。
九州联盟独办的特殊网站，旨在挖掘有才能的研究员苗子。
二十四小时审核，工作人员实时在线，而且这些工作人员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从业人员，很有眼力见儿。
张越。
一个来自九州神话研究中心的小小研究员。
尚未获得参与深入研究资格的他，只能找些工作赚赚外快。
一个偶然的机会，好友大卡因参与实地考古，拜托他帮忙代班，审核新人论文。
闲来无事的张越一口答应，从此被引领入这个行业。
工作稳定，值班轻松，福利优待，试问谁会拒绝呢？
“张哥，我家里有事先走了，剩下的论文也不多了，你帮我看一下吧。”
同事一手虚抓收拾好的行李，试探性地发问道。
张越看了他一眼，知道这只不过是借口。
他的这位同事在陈全博士的基因研究所有个小职位，基因遗传也是他在意的领域。
所谓家里有事，不过是想早些结束，去干喜爱的基因研究。
“行吧，我看看……”
“就五篇啊，可以，你走吧。”
张越随口答应了下来，反正自己最近也没多少事。
“感谢张哥感谢张哥，那我先走了。”
同事打了个招呼，快步走出门。
片刻，他又推门进来。
“抱歉抱歉，忘记拿包了。”
张越撇撇嘴，耸了耸肩，没说话。
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审阅新人们略显稚嫩的论文。
张越并不讨厌这份工作，作为上一代的前辈，他与其他已经不再年轻的朋友一样，乐意看到长江后浪推前浪。
而且，第一时间找到好苗子，还能开云(中国)到九州神话研究中心
自己已经很难再有什么出头的机会，一辈子也差不多定型了，但帮后辈指点指点道路，张越还是由衷地喜悦。
夕阳西下，临近换班，张越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打足精神审核最后的几篇论文。
“最近神话考古的论文少了很多啊。”
或许是觉得太安静了，值班室除了张越外最后一个同事搭话道。
“是啊，现在的新人，眼光都看到基因遗传研究或者宝可梦的具体研究上了。”
“可不是，现在的年轻人着眼当下，可没功夫研究什么老玩意儿了。”
张越眉头微皱，历史神话是他心驰神往的方向，可不想听他人的闲言碎语。
“你这话我不乐意了，你不看陈全博士也有这方面的研究吗。”
陈全博士的三项主要研究，其中两项，回归进化与破破短弓的进化，都与古代文化、神话传说有所关联。
同事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
“好像也是，不过这个领域现在真没多少人了，也许……以后会再现辉煌吧。”
遥想九州联盟方正成立之初，九州的研究领域，神话文明的研究地位恰如立于山巅之上。
可惜，百年来的探索成果微乎其微，新时代的新人们便逐渐移开了目光，转投向其它蒸蒸日想的领域。
“要是能加入高级研究员团队就好了……
真期待能参与实地考古，看看古早时代的文明啊……”
可惜，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边缘研究员。
张越微微出神，喃喃低语，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在自说自话。
“最近我看到两篇饲育方面的论文，观点挺独到，就是还是太年轻了。张哥你呢，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新人吗。”
同事换了个话题，他手头的任务快要完成了。
张越回过神，回想了一下今天看过的内容，笑着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都太年轻了，水平还差一点，得再磨练磨练。
研究员这行，可不比训练家、培育家、医护人员轻松。”
“嘿嘿，张哥说的是。”
同事开始收拾桌面，还有最后一篇论文，他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我的任务快要结束了，张哥你也快了吧。”
张越抬头望了望同事的屏幕，回道。
“你还一篇呢，别急，都是未来的接班人，这可疏忽不得。”
审核的工作包括浏览、评判、批示、结语。
张越一项不漏，每一篇都一丝不苟，甚至遇到有天赋的新人，还会亲自致电，这种负责到底的态度被同行敬佩，一声声张哥叫得也是心服口服。
“说的是说的是，咱不急。”
同事停下收拾办公桌的动作，专心将实现放到最后一篇论文上。
张越看到同事重新认真起来，欣慰地点点头，这份工作不繁忙，却很重要。
他也低下头，看向被摆脱的另外三篇论文。
下一刻。
“哐当”
是茶杯落地的声音。
张越一惊，抬头看去。
对面的同事竟突然站起身来，神色严肃，手还保持着外伸的姿势。
想来是站起来得很急，手把茶杯扫落了。
“怎么了？”
张越也是很关心同事，缓缓站了起来。
同事仿佛没听到张越的询问，双眼死死盯着电脑屏幕。
“怎么了？”
张越提高了音量，同事这才反应过来。
他紧缩双眉，眼底还有一丝震惊的神色残留。
“我特……
张哥，你还记得不久前的研讨会上提出来的那个假设吗？关于石中兔的。”
张越挑了挑眉，松开手中的鼠标。
“记得，关于石中兔除了叶之石进化的假设，怎么了？”
他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连忙探出身子，掰转过同事的电脑看去。
《石中兔进化的方向与更多可能性》
看到标题的瞬间，张越瞳孔放了放，但还是保持了冷静，继续看下去。
眼神粗略扫过，张越的脸上的神情精彩了起来。
太丰富了，内容太丰富了。
论文作者详细阐述了石中兔的数种进化可能。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好不值得惊讶。
他解释得太……美妙了。
在专业人员看来，这篇论文充满了想象力，又很容易让人信服，并产生尝试的冲动。
论文引经据典，结合目前已有的关于石中兔的所有习性，推导出这种宝可梦的进化路径，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张越深吸口气，是个好苗子。
他快速将目光往下看，落款一栏，名字是莫川。
“这个新人，留档一下吧。”
同事开口了。
“嗯，留档……顺便上报给陆梧桐博士吧，相关猜测对她最早提出的，想必这对她的研究也能有所助力。”
张越想了想，又说道。
两人又认真看了一遍这篇鹤立鸡群的精彩论文。
“我都怀疑这是为优秀的研究员了。”
“不用怀疑，他将来会是的。”
张越相信自己看人的目光。
“把这篇论文挂在首页吧，它值得被更多人看到。”
缓了口气，张越收敛波动剧烈的心思，又看起自己剩余的三篇论文。
两篇。
一篇。
视线刚刚扫过最后一篇论文标题，张越愣了愣。
《五岳山神一体五分的形态猜测与论证》
他突然有些感动，暂时忘记了方才那篇论文带来的震撼。
原来，还是有和自己一样，向往着九州神话文明领域的人啊。
九州联盟是唯一一个对地区神话探索进展困难的联盟，原因种种，地域辽阔、岁月变迁巨大是主要的因素，摸索清楚九州神话传说与其背后的神明，成了老一辈人被继承至今的夙愿。
既然如此，无论这篇论文写得如何，自己也会给这位新人一定的指引。
张越心中竖起了拇指，他凝神细细看去。
此时的同事刚刚缓过来，脑海中仍在不断思考，石中兔对比伊布的相似性。
这也导致他仍在无意识地整理着办公桌。
“卧蚕！”
一声大喝把他沉静在思考中的神思猛地拽了回来。
“怎，怎么了？”
“我特……”
似曾相识的场面再度重演，张越一个猛子站了起来。
同事看着不对劲，拨开椅子走了过去。
目光上移，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五岳山神一体五分的形态猜测与论证》
张越鼠标上下移动，视线飞速浏览。
熟悉的书写风格，熟悉的天马行空的猜想，熟悉的引经据典的论证，点到为止，恰到好处，能让人不由产生相信念头的论文真不多了。
张越心头一跳，难道……
页面快速下拉，落款一栏。
署名：莫川。
“天才，这小子！这小子……”
张越扯过椅子后背的外套披在身上，看了一眼旁白呢有些呆滞的同事。
“你记得留个档，我去一趟神话研究中心。”
说完不等同事回应，张越直接推门，一脚踏出，他要去找九州神话研究中心的周兴博士。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边缘研究员，但张越的人格魅力让他与研究中心其他成员关系都不错，与周兴博士也有几分交情。
“我记得，那好像也是博士目前的研究课题……”
张越一遍喃喃自语，一遍大部走出门去。
……
“阿～～咻！
阿～～阿～阿咻！”
莫川摸了摸鼻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连打几个喷嚏。
身旁的伊布合上手中的书，异色瞳投来询问的目光。
“妮妮？”
卷卷耳耳朵轻拍莫川背部。
夏天不至于感冒……吧？
“没事没事。”
莫川摸了摸卷卷耳的小脑袋。
“可能是有人在念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