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09 公寓里的丝袜

　　在车里郭芙蓉继续补充刚刚没说完的报告“老大，我们联系过玩偶的制造方，他们为了防伪在玩偶内部都印有编号。我举得要是在凶手的家里能找到龙葵造型的两个玩偶，对得上编号，就可以基本确定那就是凶手了。”

　　李元芳点点头补充道“张龙赵虎他们找到的那家高层公寓，视野很好，基本可以观察到整个小区的情况，而和李卫家基本就是平层对视。屋里有凶手留下的大量作案证据。两位死者的个人资料，出行轨迹以及生活习惯。可以想象凶手为了这两起命案准备了很长时间，各种准备很是充足。”一路风驰电掣警笛呼啸，在郭芙蓉做完汇报之前两人就赶到了公寓，下了车直奔24层，那里就是张龙赵虎发现的凶手的公寓。

　　到达现场李元芳没有打扰大家的工作，招来张龙赵虎了解现场情况。

　　张龙却示意李元芳出去说。来到门口张龙脚步不停边走边说“老大，说来也巧，我和赵虎从天河医馆小区向外观察摸点的时候，注意到这座独栋公寓，很是符合我们排查的目标，位置接近，虽然之间搁着一片平房住宅区，但是直线距离很短，两者之间可以从住宅区内的小路快速到达，步行甚至不超过十分钟，而且这片住宅区虽然房子不少，但是住在这里的人其实不多，临近拆迁，平时只还有一些老人在。而且基本没有监控。对于凶手来说这个环境很理想。”说话间几人走到六层尽头的一个大露台，这里是公寓的公共阳台，日常用来晾晒衣物，休闲娱乐的地方。

　　这个露台不小有百来个平方，有用铁丝钢管搭起来的晾衣架，旁边一角还有两个遮阳伞和桌椅摆放在一起。靠露台的另一侧有个楼梯，张龙说这是公寓配套的消防安全楼梯。张龙领着几人走到露天边，24层露台风很大，吹得几人的外套铮铮作响。

　　李元芳抬眼望去，周围的平房和天河医馆小区大部分地区都尽收眼底，而李卫家的八号楼更是正对公寓，观察视野十分的好。

　　张龙大致介绍了周围的情况，继续说道“我和赵虎发现了这里的地理条件后，立刻召集同事开始对公寓二十层以上的住户开始调查，因为是周末，我们来的又早，所以大部分住户都在，也很配合，那些不在的和没有租出去的房间，我们也叫来公寓物业，打开门进去查看过，都没什么问题，知道我们打开了2403的房间。算是找到了正主。因为2403是租户，我们又找来了房屋中介的工作人员，经过工作人员的描述，犯罪嫌疑人，叫穆天，三十一岁，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圆脸有些胖，带个眼镜，沉默寡言的话很少，嫌疑人是大概两个月前租下的公寓，租金一次性付了半年。我把在中介那登记的资料传回局里，同事查过，假的。”

　　张龙提到的嫌疑人形象和那几个玩偶卖家提到的基本一直，应该就是同一个人了。又看了两眼远处的八号楼，李元芳转身走进公寓，他要亲自去看一看凶手身处的环境，做出的准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才能犯下那样残忍的罪恶。

　　从李卫到龙葵凶手在五天内连杀两人，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而这次能意外的发现嫌疑人居住的公寓，也十分幸运。这是目前为止离凶手最近的一次。

　　李元芳打量着这个面积不大的公寓，公寓进门迎面就是一扇大大的落地窗，也是公寓里唯一的窗户，窗帘半开着，地上支着一个近一人高的高倍望远镜，李元芳走近看了看望远镜里的视角，正对着对面天和医馆小区八号楼，调了下角度也轻易的观察道李卫被杀的那个花园小道。

　　房间内没有什么家具，一套桌椅之外，别无他物。还有就是凶手洁癖原因造成的，异常干净的室内环境。

　　李元芳目光看向两边的墙上，两面墙上都钉着大大的泡沫板，上面贴满了李卫和龙葵的照片，还有一张画的密密麻麻的地图，墙上的照片大部分都是龙葵的，有在家里，在街上，在店铺还有些是在cos会场的照片，而李卫只有寥寥几张，主要是集中在家里和小区周围。看来至始至终凶手的的目的都是龙葵，为了情吗？还是说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李元芳看着这些照片觉得有些别扭，但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来到桌前，看着上面整理的整整齐齐的纸张，李元芳惊奇的发现，那是一张张素描画，上面画着龙葵的肖像，有日常穿着的生活画像，也有身穿古装服饰的cos画像。而最让李元芳诧异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凶手杀害李卫和龙葵的画面。只见凶手从身后一刀划过李卫的脖子，下一张是凶手转到侧面拿刀扎进李卫胸口的场景。而属于龙葵的就多了很多，在房里里**龙葵的画面，在浴室清洗与割腕放血的画面，还有在卧室布置那诡异杀人现场的画面等等，一张张素描画无不诉说着凶手变态扭曲的心理和残忍的手段。这些素描看的李元芳心理直发毛，进而又化为无尽的怒火，双全紧握狠狠地砸在桌面上。

　　郭芙蓉听到这边的动静想赶过来看看，却被身边的赵虎拦住，对郭芙蓉摇摇头示意她别过去，郭芙蓉不解的看向赵虎，低声询问，赵虎简单的介绍了那些素描画的内容，郭芙蓉也是瞬间暴怒，一拳打在赵虎身边的墙上，似乎没感到疼痛，眼里只有满满的怒火，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人。赵虎惊恐的看了眼郭芙蓉，又微微扭头看了看紧贴着自己脑袋，打在墙上的拳头，有心提醒郭芙蓉他是自己人，但又不敢出声，只好偷偷咽了口口水，慢慢的滑向一边。

　　李元芳整理了一下情绪，将素面画从新整齐的摆放在桌面上。顺着桌子正好看见手下的警察，正将一件一件丝袜放进证物袋，不由走过去问道“这也是凶手留在这里的？”说罢伸手拿过一个证物袋，发现里面是一双穿过的肉色丝袜，又转头看看手边的十来个证物袋放的都是丝袜，黑的，白的，肉色，蕾丝的等等各种各样。一旁还放着被窝成一团，随意丢在一起的丝袜，目测得有个二三十双之多。

　　“凶手收集这么多丝袜是什么意思？”

　　因为在李元芳的拼图里，凶手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是个变态心理的**犯，是一个喜爱二次元角色的疯子，是个心思细腻且胆大妄为的幕后黑手。但不应该是个猥琐下流的丝袜收集癖。而且凶手有严重的洁癖，看看死者家的现场，再看看这个一尘不染的公寓，如果这些丝袜是凶手的，他怎么也不会将这些东西这么随意的丢在一旁，甚至这些丝袜在这件公寓存在的时间都不长，因为在一个有严重洁癖的人眼里，这些，穿过的，丢在地上的，各种扭曲缠绕在一起的丝袜，分分钟能把那个重度洁癖的凶手逼疯。所以应该是凶手从别处带回来，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因为有不得不离开的原因，而放弃整理这些丝袜，直接匆匆离开了公寓。

　　李元芳看着手里的证物袋喃喃道“丝袜？”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看向两面墙上的照片，缓缓道“原来是这里不对！”在一旁一直留意李元芳的郭芙蓉，看到自家老大反常的举动开口道“老大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回答郭芙蓉的问题，李元芳看着墙上的照片问道“小郭，你还记得李卫死亡当天晚上，在他家里，龙葵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郭芙蓉仔细回忆道“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啊，那天她说她是因为第二天李卫生日，特意从首都赶飞机回来，感觉很累，回到家直接就睡觉了，直到我们上门才知道李卫死了，从她当时的反应来看，她没有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而且我们事后也核实过航班信息，她确实是当天下午飞机回来的，而且首都同事也帮忙调查过，她在首都的行程，确实排的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忙完服装的事情，她就直接回来了，这些都得到过首都服装商的证实。”

　　李元芳摇摇头道“不是这个，你还记得她当时穿的什么吗？”

　　“穿的什么？”郭芙蓉有些迟疑的道“我记得是睡衣，蓝色的，还有。。。”

　　“还有丝袜！”李元芳举起手里的证物袋，快速的说道“一个忙碌了几天的工作，干着飞机回家，疲惫不堪的女人，回到家你说她会家换上睡衣睡觉我信，哪怕是裸睡，听到敲门声，起来开门时，才穿上睡衣我也能相信，但你能相信她是回到家，特意换上了丝袜才睡的觉？还是特意穿上丝袜来给我们开的门？”

　　郭芙蓉让李元芳问的有点懵，脱口而出道“丝袜那么好看嘛！？”

　　在一边正喝着水，听两人分析案情的赵虎，突然一口呛近气管，憋得满脸通红，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郭芙蓉。

　　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了不得的话，郭芙蓉吓得吐了吐舌头，快步躲到赵虎身后，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偷偷的看向李元芳。

　　李元芳也是被郭芙蓉一句话，咽的没了下文。狠狠的瞪了眼两人，继续道“所以当时龙葵对我们一定有所隐瞒，你们看墙上这些照片。”两人将目光从李元芳身上转道墙上，仔细的看着照片。

　　“发现没有？”李元芳指着照片，接而看到两人茫然的眼神。直接伸出手，把照片都取下来，一一摆在桌面上，说道“左边这些时龙葵没有穿丝袜的照片，右边这些时穿上各种丝袜的照片。这样看出什么了吗？”

　　郭芙蓉张张嘴，犹豫了下没出声。赵虎看着照片说了句“右边这些更性感些。”

　　李元芳抬手一巴掌拍在赵虎的脑袋上骂道“还TM老刑警呢？你就能看出点这？真怀疑你当初是不是因为太蠢，被那位前辈给撵出队伍的？”

　　赵虎摸摸脑袋嘿嘿直笑，不敢出声，只有提到“前辈”两个字的时候，笑的有些苦涩。

　　李元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人，干咳一声，低头指着照片道“两边对比下，不要看人，看背景。你们看所有没穿丝袜的照片，背景都是在外面，小区，超市，公园，商场。而所有穿丝袜的照片背景则都是在家里。而且你们看，这些照片里的这些丝袜，和我们在这里找到的是不是很像。”

　　两人看着照片里龙葵穿的丝袜，再看看李元芳手里的证物袋，点点头“确实很像。”

　　“所以，这些丝袜很可能是凶手从死者家里带出来的，而看凶手对带这些丝袜的态度，我想有丝袜癖的不是凶手，而是李卫！小郭，立刻去查李卫和龙葵的网购信息，看看有什么发现。赵虎，你带人去死者家里，看看还有没有丝袜！”

　　“是！老大！”

　　注视着两人离去，李元芳环顾整个公寓轻声道“龙葵隐瞒了什么？凶手为什么要带回这些他不喜欢的丝袜？凶手为什么再偷窥了近三个月之久后，突然动手杀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