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切的真相
苏醒凝视着那只巨眼，下一秒就已经来到了高空。
巨眼的注视没有冲垮苏醒的理智，但是独眼巨人掀起的风暴让苏醒有些立足不稳。
随后，巨人毫不留情的一掌，把苏醒像个苍蝇一样地扇回了地面！
“不好！”
幸存下来的人们心中一惊，嗡嗡地吵了起来。
而还有行动能力的军团，也嚷嚷着准备再次向巨人开火。
这时，人群里突然站起一个灰袍少女，笑嘻嘻地拦在了众人面前。
“谁敢捣乱，就把他的头拧掉。”
有几个机械师不听劝，还要抬起炮口，下一秒就直接变成了腐烂的肉块，几台战争机器也变得软趴趴的，被莫名其妙地黏在了一起。
众人皆惧，终于不敢再说话。
……
苏醒躺在地上。
身上多出来的划伤让他嗅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很痛……但是，已经结束了。
在刚刚飞到巨人眼前的时候，他已经锁住了附近的时空，并进行了时空回溯。
回溯，即把作用范围内的一切事物，自动倒退回20分钟以前的样子。
一切事物，包括巨人的脑袋。
因为巨人的身躯发生了移动，巨人的脖子处自然出现了时空断面，自动把他的脑袋切了下来。
硕大的头颅落下，砸中了苏醒。
轰然的声响中，苏醒感到了一阵朦胧。他看见了一块块发光的碎片，散落，又变得完整……
不知过了多久，几个人围在了苏醒身边。
“他死了吗？”
“身体压在下面了，看样子已经被砸烂了。”
“死透了？”
“嗯，死透了……不好，巨人的身体倒下来了！快跑！”
苏醒认得出来，说话的两人，一个来自圣殿，一个听命于执政官——他们都不希望自己能活。
终于，他逐渐理解了一切。
数千年前的那天，苏醒在一个偶然的时间和地点，打开了这个世界通往虚空的钥匙。
作为开启者，他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幸运儿，也变成了这个世界越来越严重的错误。
而祂们，或许是神明，或许是更高维度的生物。
他们创造的世界法则里，已经无法继续容纳苏醒。
整个世界对苏醒产生了巨大的排异反应。
如果苏醒继续保持原状，要么被神明联合绞杀，要么，就是被世界法则甩进无量虚空。
他并非四维以上的生物形态，被甩进无量虚空之后，无法进入高维世界，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只能在无尽虚无中维持着不死不活的状态。
所以他选择了抗争。
但与天理抗争，结局是注定的。
在失败之前，苏醒将自身的灵魂和记忆裂成十块，实力一分为十，散在各个角落，躲过了世界的免疫机制，也躲过了所有神明的目光。
而安可，就是苏醒最原初记忆的引路人。
在正常意识恢复前，安可已经在身边守护很长时间了。
他为自己的复苏已经做过了充足的准备。
灵魂分裂前，他以劳伦身份在蒙克半岛活动，并救下了少年时期的安德烈。
这回是和安德烈的第二次相遇，已经是五十年后了。
简单来说，苏醒仍在被“祂们”追杀。
在他和“祂们”之间，是一次你死我活的大局，不容半点天真。
……
巨人的尸骨轰然倒塌，整座米亚城都被烟尘包围，谁都看不见谁。
安可眨眨眼，戴起兜帽，缓缓向巨人的脑袋走去。
“苏醒，别装死了。”
她嘲笑道。
苏醒睁开眼，从巨人的眼窝里钻出，清理着身上的污垢。
“不，死去的是大魔导师劳伦，这件事情和苏醒没有半点关系。”
安可发出了“格格”的笑声。
“看来，你得到那东西了。”
“先跑路。”苏醒简单地回答道。
事不宜迟，两人很快离开了米亚城的辖区，来到了附件的一座高山上。
晚风吹拂着苏醒的头发，远处巨人的尸骨在散发着青色辐射，逐渐消失。
巨人就是这样的一种物质。他们产生于能量，消亡于无形，同时，死亡后产生的辐射，也会摧毁靠近他的物体。
是的，“劳伦”在今天和独眼巨人的斗争中死去了，而且因为辐射，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这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结局。
仍然活着的，是苏醒。
当年，他把第一份记忆，保存在了独眼巨人的头颅中，其名为“醒悟之残片”。
这次灾难，应该也在自己当年的算计当中。
最好的隐藏，就是连自己都当真。
……
林间小道。
“你不走吗？”
一个行商打扮的人对一个妙龄女郎说道。
“我要杀一个人。”
女郎静静地端详着手中的那枚钱币。
那是苏醒投进酒杯的钱币。
材料是质地坚韧的合金，上面却刻着三条首尾相接，相互缠绕的蛇。
她便是那个晚宴上的红衣舞女。
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换了模样。
“蛇币。他给的是真货。”
女郎把硬币放进口袋，开始摩擦自己的短剑。
很快，道路尽头处出现了首席执政官安德烈的车辆。
“是个烂活。”
女郎撇了撇嘴。半分钟后，她引爆了预先埋好的炸弹。
剧烈的爆炸声后，安德烈一行人已经人仰马翻地倒在地上。
“圣殿的武器……混蛋……”
安德烈大骂着。
随行人员已经全部失去了行动能力，现在已经没人能保护他了！
果然，随着数声枪响，安德烈看见自己的胸口多了几个大洞。
随后，一个女郎从树上跳下，提着短剑走向安德烈。
她用嘴唇碰了碰蛇币，轻轻把它放在了安德烈的胸口。
“是你……”
安德烈捂着胸，勉强抬着头。
虽然隔着面纱，他还是认出了那个红衣女郎的身形。
“你不是圣殿的人！你是……千人众……”
坊间有个传言。
一枚蛇币，就可以让千人众杀一个人。
这次，到底又是谁的委托……
安德烈的头脑高速运转，意识却已经渐渐模糊，想杀他的人太多，他根本分不清，这致命一击来自哪里。
终于，他想起了苏醒的那一枚硬币。
苏醒的口袋里只有一枚硬币。
但那不是普通的钱币，而是买命的蛇币。
现在，安德烈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只能在沉默中迎来自己的死期。
野心勃勃的安德烈，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被人从背后阴死。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随着补刀的短剑刺入，安德烈怒喝一声，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死亡高于一切。祝你顺利。”
女郎做完了简单的祷告，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