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还有我陪着你。
今年过年在二月份,也就是说快到期末考试了。学期末时期,学习压力也在不断的加大,每天都是在刷题背知识点中度过。算上开学,姜泽景已经三个月没有回过家了,一直在他妈妈那儿住着,而他的父亲也因为公司的事情一直留在渭城没有出国。
这天,姜泽景照旧在妈妈家过周末。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姜泽景放下手中的书本前去开门。
“哥,你果然又在这。”一打开门,姜泽语乖巧得站在门外。
“进来吧。”
家中的摆设十分简单,充满简约风格。
虽然姜泽语是姜泽景的亲妹妹,但是她对眼前这个十分冰冷的人却很不了解,因为她平时并没有很多机会与他交流,好不容易回国,可以多一些相处的机会了。
“哥,我好不容易回国上高中了,你为什么都不怎么来找我,关心我呢?天天待在这儿,也不回家。”
“这就是我的家,什么叫不回家?”好吧,直接忽视第一个问题。
“可是爸都回来多久了,你也没回去看一眼,而且,妈妈也没什么事,为什么不叫妈妈一起回去看看呢?”
“我之前就说过,他跟我没关系,要看你去看。”
“哥,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回来之后整个家都变了。之前你总是回避这个问题,可是,究竟是怎么了?”姜泽语很想知道出国的这么多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吗?”
“哥,我是你亲妹妹啊,求你告诉我吧。”
“行,我就好好给你说清楚。”
“小的时候,我调皮不听管教,而你比我乖巧懂事,所以就被他打发到国外去学习,正好住在舅舅家。所以在你的记忆里,澳大利亚的生活,更加印象深刻吧。
记得他以前是医生吧,他的几个朋友介绍他走经商道路,为了挣更多的钱,他放弃了自己在医院的工作,出国自己打拼生意。就这样,连着几年都没有回来。但是好在你们的距离很近,他还能照顾你,所以你和他的关系就会更近一些。
记得那年母亲得了很重的病,可是,他在外面为了钱,丝毫没有任何想回来的念想,自己不回来,也不告诉你。平时不回来我就不说什么了,自己的妻子病重在床,他都不愿意放弃自己那点烂钱。所以,我停了一年课去照顾咱妈。好在最后手术很成功,母亲脱离了生命危险。只不过为了防止癌细胞的扩散,每隔几年就要进行化疗和全身检查,头发全部掉光,不能选择自己想做的工作,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事情,就连女生最基本的头发都没有,这些年她都一直靠着假发度过的。这些你可能都不清楚吧。
我无数次看到母亲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的掉眼泪,我不想掀起她的伤疤,所以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再提起这些东西,可你知道姓姜的说什么吗。他嫌弃母亲越来越老了,没有年轻时候的光鲜亮丽了,一次又一次地揭起母亲心里的“伤疤”。他从来不会关心母亲,他只会专注自己挣多少钱,不会照顾家里不为家庭着想,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会问我为什么不去看他,可你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事情。以后不要再提起他的名字了。至于你对他,尽你该尽的义务我管不着,但我不想知道。”
说完之后,姜泽语内心五味杂陈,她本以为是哥哥不够孝顺,也不体贴父亲,但是没想到父亲居然做了如此过分的事情。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两人都沉默,原本总是因为母亲的事情而愤怒的姜泽景,今天意外的平静。
“哥,我不知道,我走的这些年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承受的太多了。”
“不是我,是母亲。”
“我知道了,你,好好平静一下吧,我先走了。”
“我很冷静,事情告诉你了,以后怎么做,你应该也会很明白了吧。”
“恩,我知道了。”
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孩,但是,没有完整的家庭。
赵雨橙一直都在关注姜泽景,发现他最近精神状态很不好,想去关心他,但又碍于面子迟迟不敢,直到有一天晚自习大课间她去操场跑步的时候,看到姜泽景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前面,她才鼓起勇气跑到他旁边。
“嘿,姜泽景,好巧啊,你也在锻炼身体吗?”
看到是赵雨橙,姜泽景原本没有一点精神,突然眼里就有了光。
“我是来散步,放松心情的。”
“那我有个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在我面前,你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一句话让赵雨橙稍稍的愣了一下。
“那我说了哦。我觉得你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在这时他也不忘逗她。
“你别开玩笑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用担心我,就是家里有点事情,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姜泽景用笑容告诉她真的没事。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们,都会陪着你的。”差点就说错话了。
“有你,就可以了。”姜泽景望着她的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煽情,让赵雨橙的脸泛起了一抹晕红,其实仔细观察的话,姜泽景的耳朵也有一些红了。
姜泽景可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生命中会出现这样一个人。她就像一束光一样,照进自己生活中,让原本没有生机的日子有了值得期待的意义。
时间在很顺利地流淌。
期末考试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到来了,按照惯例,重新排座位。赵雨橙正好就坐在第三列的最后一个,离她的小柜子很近,所以没用多久就收拾好自己的桌子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去帮助沈月寒移桌子,然后——去干饭。没想到吃完饭回来,就看到了让两人震惊无比的事情。
高二七班的同学是真的猛,明天就是正式的期末考试,可是前一天晚上同学们居然在扎堆——看《生化危机》,还是一边看一边吃饭,着实下饭啊,别看赵雨橙平时正经,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把持不住自己啊,还学什么啊,直接就冲进去坐在位置上开始观影。每每看到那些变异人和动物时,还忍不住发出几句唏嘘。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感觉还没看多久就到了上自习的时间。姜泽景踏着上课铃声冲进了教室,坐在最后一排的赵雨橙听到动静儿转头瞥了一眼,姜泽景直直的走过来。
“看什么?”痞笑一下,已经是姜泽景标志表情了。
“没什么。”
“那就让我过去一下。”
赵雨橙意识到自己的座位好像挡住了他的去路,直接站起来,让开了一条路。
只见姜泽景走过去接了一杯水,然后在正对赵雨橙座位后面的柜子里拿了几本书。
“谢了。”稍挑锋眉,转身离开。
赵雨橙则是还在品味他刚才的小表情,她还总是会被小小的表情撩的“醉生梦死”。
但是听力播放的声音将她拉回了学习中来。一边听着听力,一边用手绕着自己耳朵旁边的头发,心里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别的事情。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姜泽景已经悄悄的走到了她旁边,把听力放在柜子上,站着听听力。听力间隙赵雨橙打算伸个懒腰,结果一把打到了后面站着的姜泽景身上。
“你什么时候站在这的?”因为害怕吵,所以赵雨橙几乎是打着唇语说的话。
“第一道题的时候。”
“啊?这。”那岂不是自己的那些蠢的动作都被看见了在,真的是。
没想太多,只能继续听听力。结束了二十分钟的听力之后,赵雨橙桌上飘来一张纸,然后姜泽景“扬长而去”。
——再揪头发,就秃了。
几个字写的清清秀秀,不是很整齐的样子,但是十分有他的个人特点——硬朗。本来是沉浸在传纸条的兴奋中,不过现在的赵雨橙没时间欣赏字体,反而是在乎“秃”字。心里想到:居然嫌我秃,看我怎么收拾你。
其实她可以慢慢放下原来的矜持和紧张,更大胆自由地去和姜泽景交流。
刚打下课铃,赵雨橙还在研究一个让她纠结很久的自然地理题,姜泽景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最后一排。看到赵雨橙又在因为思考问题“揪“自己耳边的头发。
“还揪头发?”
听到熟悉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但是赵雨橙条件反射的抬起了头。就看到姜泽景靠在后面的柜子上,痞痞地看着自己。
“你才秃呢。我发量很多的好吧。”
“行行行,你头发最多了。”姜泽景望着她宠溺地笑了笑。
“算了,不和你争了。你地理不是挺好的,看看这个题呗。”还在思索着刚才那个题,赵雨橙想着能不能寻求这个只有地理不错的人的帮助。
“还有你不会的题啊?”姜泽景不相信的问。
“这地理题,有的时候想不过来,空间想象能力不太行啊我。”赵雨橙真的拿这些题没办法,她虽然在班级里成绩一直不错,但是地理和历史可以算得上是她的短板。哎?好巧不巧,姜泽景的地理可以说是他的强项,成绩也一直很不错。所以,两人似乎可以互补一下。
“好吧,我来看看是什么题难倒了我们厉害的赵雨橙同学。”
认真做题的姜泽景收起了平时的玩闹心,沉下心仔细看题。
“我大概能给你说一下,你看看你能不能理解,好吧?”一下子严肃起来,还让赵雨橙有点不太习惯。
“好的,你说吧。”
“这就是一个考太阳高度角的问题,首先已知在北半球,然后。。。”
两人坐在一排,女生在左边,男生在右边。
赵雨橙手托着下巴,不知是在看题还是在看人。
原来认真的男孩子这么帅啊。
赵雨橙终于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此时的他好像真的是与平时不一样了。本来在自己的心目中就是比较好看的形象了,现在好感又倍增。
“你听懂了吗?”姜泽景讲完之后偏过头看向赵雨橙。帅气中又带着一丝可爱。
好像一直都是“狼狗”的形象,现在突然有点“奶狗”的感觉。
赵雨橙愣了一下。
“懂了。”虽然他比题目更吸引人,但是她也没有忘记听重点。
“好吧,那你就先写吧,我回去了。”
“哦好吧。”虽然眼巴巴的看着他走了,但是心里还是十分开心的。
复习虽然乏味,不过有你的陪伴,倒是可以增添些趣味。
考试的这几天好像确实比平时过的快一些。但是,考完试之后可不代表就可以放假了。渭城中学会“公开”补课,比如说两个月暑假,渭城中学的学生可能只能获得二十天左右的假期,依此类推,一个月寒假,只有半个月左右的假期。
“好了,期末考试是结束了,但是,补课又要开始了。”沈月寒无奈的吐槽道。
“是啊,不过可以放假就不错了。知足吧。”赵雨橙似乎并不“感冒”。
回去短暂的进行一天半的修整,就要开始寒假“素质拓展”了。
“赵雨橙,你没事儿吧,大早上的,起来这么早。”赵陆飞听到赵雨橙来叫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吐槽。
“哥,我在学校起得都很早的。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嘛。对吧。爸爸已经准备好早饭了,快起来吃饭吧。”
“好!知道了。哎,我的祖宗啊,真是败给你了。”赵陆飞其实已经连着工作了许多天了,想着今天可以睡个懒觉,没想到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来折磨自己了。算了,自己的妹妹,除了顺着还能怎么办。
赵陆飞的房间就在赵雨橙的对面,父母的则是在另一边。从房间出去之后便直接去了厨房,想着有没有可以帮得上忙的。
“哎呦,乖乖,饭都准备好了,直接吃就行了。有你最喜欢的臊子夹馍,还有南瓜豆浆。”
“太好了吧这。我想这一口好久了。”
简单的饭菜,却是赵雨橙心里永远无法忘记的味道,只有这一口饭菜,和那张不大但是被妈妈收拾的很精致的小饭桌,才能给她极大的安慰。
兄妹打闹,夫妻恩爱,四口之家倒是有许多的风味。
晚上,赵雨橙有点失眠,便想着去阳台转悠转悠。
对面的赵陆飞本来还在疯狂的加班中,听到对面门的声音,就猜想着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便也跟着出去。
窗子缝传来的风还有点冷冷的感觉。还没来得及感受寒冷,赵雨橙就感觉背上一暖,回头一看,是哥哥盖了一件毛毯在自己身上。
“哥,你怎么也没睡啊?”
“我还想问你呢,大晚上的不怕冷啊你。”虽然听起来有些嫌弃的语气,但是背后隐藏的是,对妹妹的关心。
“我突然睡不着了,就想着起来走走。”
“怎么睡不着?”
“因为我有一个超级美满的家,太高兴了,嘿嘿。”赵陆飞白了她一眼。
“我本来睡得好好的,被你吵醒了。”赵陆飞没有告诉她实情,并不想让她担心,因为几乎已经连着一周都是通宵的状态了。
“好吧,不好意思啦,哥哥。我们赶紧回去吧。”
“走,赶紧睡觉去。”
妹妹16岁,哥哥22岁,六岁的年龄差,让妹妹有一个可以永远依赖的靠山,哥哥有一个每天斗嘴,但是时不时还会带来小感动的天使。
我有这样的家,很幸福。她一直这么认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