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文盲》连载 87 【结尾处插叙】

　　正文共： 268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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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特别喜欢喝美式咖啡，经常光顾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门店的人气很旺，尤其到了冬季。在一个晴朗的周末，我早早地起了床，因为还要处理程序的漏洞。

　　“好困啊，”我心想，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周末不出去玩，真是浪费了。”虽然这么心想，但毕竟为工作所迫，还是艰难地走进了卫生间。

　　之后把电脑放进电脑包，背着电脑包去了便利店，买了两袋面包和一个茶叶蛋。“先将就一上午吧，”我手里提着装有早餐的塑料袋，心想。

　　到了咖啡店门口，见到门外排起的长龙，心里咒骂道：“真是倒霉透了！”可又能怎么办，我还是乖乖地排着队。我打开手机，查看天气预报，上面显示“2°”。我被冻得哆哆嗦嗦，双腿不停地颤抖，不断互相摩擦着双手，并向其哈气，心想：“这怎么可能！”

　　也不知从何时起就刮起了风，时而猛烈，时而微弱，远处的树枝被刮着摇摇晃晃，已经没有了叶子。无论多大程度的风，吹到身上，都会感到刺骨。不过得益于工作人员高效率地工作，不一会儿，我就进了店里。“还是里面更暖和。”我开心地想着，回头看了看队伍，还是和之前一样长。排在门外的人即使穿着羽绒服，身子也忍不住蜷缩着。

　　眼看就要轮到我了，我朝四周观望，已经有很多人喝完了咖啡，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真好，有空座。”我心想，几声喧闹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扭过头，原来是一对母子。“我要一个中杯拿铁，别的都喝腻了！”孩子叫喊道。“这小屁孩，就喝个咖啡，至于说这么大声吗？”我心想着，不经意地笑了。

　　“您好，请问喝点什么？”终于轮到我了，服务员问我。“来一大杯美式咖啡。”说完，我拿起手机付了钱，“请拿好您的小票，上面有号，等做好了，会通知您。”他对我说，我点点头，就找了一个靠里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这位置可真好，坐在这里，既不打扰别人，也很难被打扰到。”心里想着，感到非常愉悦。我拉开拉链，拿出笔记本电脑，展开它，并按下开机键，心想：“这电脑虽破，但也陪我‘征战多年’，立下了不少功劳啊。”由于删除了很多不需要的软件，很快就开机了。我打开昨日编写的程序，按照提示找到了出错的地方，看着一行行被自动标红的代码，琢磨着。

　　“这工作，”我心想，“该怎么形容呢，一步错，步步错，一旦某个地方出了错误，之后编写的代码都有可能被完全删除，就是刺激！”被标红的代码后面还有一千行左右的代码，我提心吊胆，生怕它们彼此牵连。

　　正当我研究如何修正这些出错的代码，使前后互不影响的时候，听到了系统喊号。“56号顾客请前来取咖啡。”它播报着。等我取好、坐下后，余光察觉到旁边的桌子已经坐下了人，我不经意地一瞥，“原来是那对母子啊。”我心想，拧开杯盖，准备一会儿再喝。

　　“我要喝拿铁！”男孩继续大喊着。“这小屁孩可真烦人！”我有些生气，心想，“那就喝呗，又没人拦着！”扭过头，愣了他一眼，随即又很疑惑，因为见他们没有拿收据，桌上只摆着一瓶从外边买的矿泉水。我心想：“明明也排着队，难道什么都没有买吗？”

　　男孩又哀求道：“妈，就给我买一杯吧！”“别烦我，就在这坐一会儿，停几分钟就走。”妇女用手推开男孩，之后说道。“哦，只是过来坐一坐。”我想完，并没有在意，继续研究那些烦人的代码。

　　我对环境的要求比较苛刻，当我工作时，受不了周围的吵闹声。咖啡店内处处贴有“请保持安静”的标语，如果见到有大声喧哗的顾客，服务员会上前进行劝告，这就是我特别喜爱这家咖啡店的原因，并且来这里的绝大多数顾客比较自觉，即使结伴而来，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各忙各的事儿。

　　看着那些字母，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种解决方案。男孩再一次叫喊道：“就十五块钱。”这打断了我的思路，心想：“难道家里特别贫穷吗？”我真想付钱给他买一杯，堵上他的嘴巴，但随后发生的事打消了这个念头。

　　妇女的手机响起了铃，她大声地说道：“把东边那套学区房卖了，按照现在一平米十万元的价格，至少也得九百万，少一分也不买！”我听到后心想：“哎呦，是个富婆啊。就算工作一整年，我都不一定买到一平米的空间。”

　　“西边那套房子先放着，暂时不考虑，北边那套老破小就留着吧，等哪一天要拆除了，不得再分套中户型的新房，或者至少补偿五百万吧，”她说，等电话那头说完，她又接着说，“不送户口，谁会把户口卖了，这不是傻蛋吗，只卖房子，反正爱买不买，想买学区房的人多着呢，只给七百万，就想住学区房，做梦呢？以后遇见这样的傻蛋，不要再告诉我，老娘忙着呢！”

　　也许说得多了，耗费了大量的唾沫星子，她扭开矿泉水的瓶盖，“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口水，呛得咳嗽了几下，她说道：“先这样吧，下午还有一笔上千万的大买卖，记住，低于九百万，你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妈，我想喝······”没等孩子说完，她给了孩子一巴掌，怒斥道：“昨天给你买了多少玩具了，还不停地要！”“家里这么有钱，也不差一杯拿铁的钱啊，我本来想给你买一杯，但还是算了，”我心想，“这么有钱的人，素质怎么会如此的低，眼睛瞎了吗？难道没有看见桌台上的牌子写的字吗？”

　　小孩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大声地哭了起来，四肢像是抽搐似的，胡乱地摆动。胖服务员见状，走了过来，说道：“您好，请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别人办公。”听到这句话，我心里舒服多了，心想：“终于来了一个管事的人，你们赶紧滚吧，别耽误老子工作！”

　　那个妇女像是没有及时吃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就是在这坐会儿，还不行吗？你管得着吗？”听她这么说，服务员也来气了，但还是保持克制，说道：“我想说两点，第一，这里是消费区，您只有消费了，才有资格入座，如果您不知道这一点，那也没有关系，我现在已经告诉您了。第二，桌上的台卡写得清清楚楚，要求每位顾客保持安静，可您和孩子自从进了我们家的店就没有消停过。如果您不照做，按照店里的规定，我们员工有资格请您离开。”

　　“哎呀，就开个小破店，平时没多少人光顾，要不是下午有大买卖，我才不会来这破地方坐呢！”她说。“那正好，您可以带着孩子离开了，也给其他顾客留出位置。”服务员说。听他这么说我抬头环顾四周，见很多人拿着小票，期盼着她快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