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欢的相亲并不顺利,赶上突然的暴雨,脚丫子在鞋里划船,刘海儿在脸上攀岩。
“真是失策,怎么就选了个怕水的鞋和不防水的睫毛膏?”
相亲对象已经坐在那边喝着咖啡了,不时抬头看看窗外。
楚成欢第一次这么讨厌早到的人,更显自己狼狈。
她破罐子破摔,懒得整理自己的形象,走到相亲对象的面前。
“奉迎夏是吗?”
对方被楚成欢的样子惊到了,能结结实实地赶上这场只有15分钟的雷阵雨的真是个神人。
“你要不要先整理一下,别着凉了。”
“雨小了不少,我等下就走”楚成欢看了眼自己淋湿的衣服,没坐到凳子上,“现在也算见面了,统一措辞跟机构的人说一下就行了。”
奉迎夏反问,“你觉得应该怎么说?”
“没感觉。”
“嗯,这么草率嘛,我觉得还挺好的。”
这句话被楚成欢巨大的喷嚏声淹没,她预感自己会感冒。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咱们下回再约时间见面。”
“不用,跟你不熟。”楚成欢一点都不给面子,随后又拒绝了奉迎夏的外套。
她不想制造下一次见面的机会,别用礼貌谈恋爱,学会拒绝是一种能力。
第5章只有一盆冷掉的苞米粥
楚友德走后,剑兰和父母商量,父亲喜欢楚友德,说他是个文化人,那种家境能学成医,得付出多少努力,将来是个能成事的人。
“个子有点矮吧?”当着父母,剑兰直言。
“外貌差点儿不妨事,我中意他是个老实人,断不会以后犯些男人的毛病。”父亲这话也有些道理,前些年日子贫苦不觉得,近几年净是听着些男人在外养小家的闲话儿,男人有钱会变坏,这话不假。
楚友德来了几趟,从梁子沟到清水沟得一天半的脚程,楚友德每次都是天不亮从家走,见了剑兰就得往回赶,回到家都深夜了。朴父觉得楚友德心意挺诚的,便传话表姑去见见楚友德老妈妈。两家都觉得差不多就准备婚事了。
这一趟刷新了剑兰的认知,清水沟和梁子沟,都带个“沟”字,却没想梁子沟竟真是个建在“沟”里的村子,相比之下,清水沟简直是一片平原。难为楚友德竟然能在一天内往返,她们一家和表姑走到傍晚才到楚家。
楚家在山沟的最深处,几乎处于半山腰,她甚至怀疑这家人是被村民驱逐了才会选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偏僻到五里地内只有两户人家。楚友德家下坡再往反方向上坡的那户人家是楚友德父亲早逝的大房生的儿子,算起来也是楚友德大哥,大哥大嫂听声就知道楚友德家来人了,找个借口来看,一脸精明相,直道这是谁家姑娘,真是长了个大高个。
寡母是个裹过小脚的女人,盘腿坐在炕上,头发梳的铮亮,攒了个发髻用发网包着,似乎有点烟瘾,隔一会儿就给烟袋填一锅儿。
“友德这孩子我见过几回,人品好,也有手艺,这次是专程来见你,孩子的事总得爹妈把把关。”剑兰父亲先开口,剑兰母亲身体弱,走了这么久累的说不出话。
“友德没福气,十岁就没了爹,我也不是个性格强的,没有什么置家业的本事,他爹留了一堆崽子让我拉扯,我能养活三个,也算是给老楚家留了后。”
“闹饥荒的年代,都不容易。”
长辈说话,剑兰没处插嘴,便打量起这个有些破败的家。小破房没围墙,院里无牲畜,只有三只走路不太稳当的老母鸡,房中无甚家具,夺人眼目一台磨坊,磨坊上搁着一盆冷掉的凝固的苞米粥。老母鸡溜进屋,朝着仅剩的余粮上狠叨一下子。
剑兰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这地儿,没有大米,你说愁人不愁人。
备注:苞米粥是一种由玉米磨成细小的碎粒煮成的粥,刚煮好时为可流动的粥状,放凉后会凝固,其过程类似于猪肉冻的原理,但重新加热后不能恢复为粥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