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欢对长坡和狗有阴影,十几岁骑着自行车帮妈妈卖菜的时候要爬一个巨长巨陡的坡,被四条大狗一起追,妈妈被她落了很远,她狂叫妈妈,妈妈在后面眼看着就是追不上来,一条狗马上就要咬到她的小腿肚了,她站起来使劲蹬车,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带着那么重的菜还能爬上那么陡的坡。妈妈追上来赶走了狗,楚成欢下车吓得瘫倒在地。
还是这道坡,下学回来的时候,从坡上放下来,到了拐弯的地方一辆黑色的大众突然拐进来,楚成欢刹不住闸撞到了大众的挡风玻璃上,玻璃被砸碎,楚成欢的头被划破了一道血口子。
楚成欢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医院,反应过来的时候医生已经在缝针,楚成欢疼的龇牙咧嘴,“你倒是给我打点麻药啊!”
“伤在脑子,打麻药会变傻。”
第10章四个人都没按住她
楚友德大姐夫送来一条大狼狗,后背的毛锃亮发光,目露凶光,牙齿锋利,城里对养大狗下了禁令,大姐夫为了这条狗命,想了个送来乡下的法子。
为了让剑兰和楚友德接受这只狗,大姐夫提出要帮楚友德家的大门盖一个雨搭。楚友德的房子建的坐北朝南,大门朝哪开成了个问题,东侧,北侧都是山,南侧是大哥家早前就开好的地,若是开在南侧,就要协调这片地的使用权,土地的东角有两棵栗子树,大哥不愿意让出来,那时长在谁家的地上就是谁家的产物,楚友德也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大门朝南开,院子的地势会一路下降,楚友德觉得这对工作寓意不好。便和大姐夫决定将大门朝西开,这样从房门到大门是平缓的地势,出门了才是下坡路。朝西开,大门外十米远有棵歪脖子树,也是大哥家的,楚友德想协调砍掉这棵树,大哥说树长大了,不舍得砍,也就这么放着了。
围墙建完之后,大姐夫来建雨搭。这雨搭却比想象中建的差了一大截。水泥足有30厘米厚,加上里面的钢筋,估计得有千斤重。
大姐夫的工程草草交工了,厚重的新雨搭悬在大门的一根梁上,要是没有门垛子的支撑,怕是当天就会掉下来。
因为这个大门雨搭,楚友德也剑兰也不好意思拒绝大狼狗寄养在这。
老太太出来说话,“你姐姐一年能求你几回,养个狗的事儿,差那一口剩饭?”
剑兰总觉得这狗的隐患不小,养了俩月还养不熟,站在那像头狼似的凶人。尝试了几次送走,都被老太太阻拦了。
秋天,剑兰又要忙里忙外,成雪还是老太太带,成雪正是好玩的时候,剑兰时常嘱咐老太太不用忙着做饭,好好看着成雪。结婚四五年,剑兰已经能找到一年四季都不闲着的方式。春天垦地播种施肥,夏天去山上采野菜野山货卖,秋天要收地要去看管栗子林,捡山楂,冬天要卖公鸡摊煎饼做糖饼准备过冬的口粮。她以为日子会一点一点好起来。
剑兰在小市场卖着栗子,今年培育成了一株油栗子,比板栗甜,城里人很爱买。今天这货也不知道为什么差个三斤怎么也卖不掉。
楚友德脸色发白,叫她去医院,说成雪出事了,剑兰的心咯噔一下。
成雪满身满脸都是血,脖子上,脸上被啃咬得没一处好地方。医生给成雪缝针,成雪疼的直扭身,她哭不出声,虽然泪流满面但是叫不出声音,她似乎将哭和发出声音断开了链接,不到四岁的小孩疼的四个成年人都按不住,可是她发不出声音来。
成雪是被大狼狗咬的。老太太发现的时候,成雪就已经浑身是血。
老太太不知道要怎么通知儿子儿媳妇,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她哄着成雪睡觉,说睡着了就不会疼了。直到楚友德下班回家才去医院救治。
成雪的伤长好了之后,人变得傻傻的。剑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是被狼狗吓得?是老太太哄着睡觉的关系?还是更多人猜测的缝针的时候缝错了地方?
谁来告诉她,一个好好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傻子?
成雪不会哭,不会说话,所有的社会性行为都培养不起来,这孩子,以后要怎么办?
老太太理直气壮,“成雪以后我带着,她是我养坏的,我养她一辈子。”
剑兰并不想要个被养一辈子的孩子,她只想要成雪跟以前一样生动活泼,“你说的好听,你死了怎么办,带着她一起去死吗?”从这以后,剑兰在漫长的岁月里没有给过老太太好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