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欢怀疑自己的胆小是因为小时候能看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伯家的供奉母亲不是年年都去,有时候父亲带着成欢去。
供桌上放着巨大巨白的馒头,还有的做成桃型,有的点着红点,有些平时吃不到的水果,还有高烛台和蜡烛,大人们举行一些庄严的仪式,跪拜,敬酒。
供奉有个说法,“贡品要先给祖先吃。”
成欢很少见到这样的画面,两个白胡子老头拿起酒杯喝酒,还摘走了两颗葡萄,听见外面有声音,酒洒了,人也消失了。
成欢去查看,酒杯没动位置,也没有酒洒出来,葡萄也没有被摘掉的痕迹。
成欢看着四处无人,便摘下了那两颗葡萄自己吃了,“祖先不是吃过了吗,我也想尝尝。”
后来,这些祖先显灵来吃水果的话就传开了。
楚成欢有点懵,他们发现的被吃掉的葡萄,是自己吃的那两颗还是祖先吃的那两颗?
第14章鬼神哪有现实吓人呢
楚友德的诊所业务开展挺好,买了bb机,买了大哥大,没多少日子,又安上了村里的第一部电话,栀蓉打电话来问剑兰的近况,成欢接了电话就说“喂”栀蓉说女孩子要有教养,接电话的时候一定要说“你好”。成欢是个野孩子,不喜欢这个趾高气昂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就喜欢教训人的二姨。
电话安装没几天,栀蓉打来电话,成欢礼貌地问,“喂,你好,你找谁?”栀蓉说,“让你妈妈接电话吧”。剑兰正想说成欢学的很快,栀蓉严肃地打断她,“景檀突发心梗半夜里去了。”剑兰从小路下山的时候脚几乎是软的,楚友德在旁搀扶着,陪她去见景檀最后一面。
母亲受到了很大打击,听到消息几乎不能爬起床。父亲强撑着,办完了这场后事。剑兰想到景檀当年送自己出嫁,给自己家送大米累的满身汗的样子,心里揪成了一团,他是最好的弟弟,他怎么能这么年轻就离开这个世界呢?他的老婆怎么办,生意怎么办,孩子那么小又该怎么办?父亲跟景檀老婆交代,事情到了这一步也要为以后考虑,若是以后她改嫁了,孩子便留给老人照顾。景檀老婆不同意,说自己不会考虑改嫁,就算嫁也得是个能接受孩子的人。
这一次生死别离,不同的人看到了不同的事实。
剑兰意识到,生命的脆弱有时候根本来不及让人做好所有的安排,有些事情等到明天去做可能就永远做不成,她想到成雪的未来和成欢以后的生活,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地赚钱。
楚友德意识到,景檀虽然走的早,但他是有儿子送的,而自己空空奋斗了这些年,只有一件没儿子的事情被人嘲笑,以后他死了,谁能来送终呢?
剑兰卖菜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她不能和村里的人比,她要给孩子攒些钱留些退路,给成欢好一点的环境。
剑兰拼命赚钱的时候,楚友德“犯病”了。
剑兰非常生气,天天跟楚友德吵架。有时候饭也不吃,让老太太带成雪成欢出去,自己和楚友德正面交锋。
“你看看成雪,好好的孩子被你妈养成这样你们家没有责任吗?你看看成欢,这么小咱俩离婚了她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让她给后妈带吗?后妈能善待她?”剑兰带着哭腔抱怨。
“没控制住,就是一时失误。”楚友德似乎挺坦诚。
“那个女人,村里的张大娘可跟我说了,表面上结婚了,背地里勾搭的男人可不少,你以为她那么单纯呢,只跟你一个人好。”
楚友德不说话,剑兰的话像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
“你想好了,她丈夫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哪天提着刀去找你了,砍死了砍伤了,你别指望我照顾你。”
一开始是这么不温不火地闹着,后来剑兰的吵架声越来越大,气急败坏地骂楚友德猪油蒙了心,是个不要脸的小彪鬼,淫鬼附身了才干出这么贱的事。成欢睡醒了,去剑兰屋里找妈妈,听见俩人吵架,剑兰指着楚友德骂,依猫画虎,学着剑兰的样子,尖着嗓子指着楚友德,“猪油蒙了心,小彪鬼!”剑兰和楚友德楞在当场,老太太披着外衣把成欢抱走,警告她,“你妈妈能说你爸,你不能!”
剑兰和楚友德的关系陷入了僵局。
有一天,剑兰骑着自行车好像要去卖菜的样子,却比平时都走得晚,成欢说“妈妈,那个小球装的冰激凌真好吃”她知道话说一半妈妈就会懂。
剑兰问,“成欢,爸妈要是离婚了,你跟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