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新的保管者
唐三眉头紧锁，望向远方，声音带着沉沉的忧虑。
“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了？还有小奥和荣荣那边？”
他们几人合力，凭借神级的力量，也仅仅是勉强护住了史莱克学院这一方天地。
可以想见，身在九宝琉璃宗的奥斯卡与宁荣荣压力该有多大，而那些没有神祇庇护的广袤区域，又该是何等景象。
“香香，吩咐下去，让唐门弟子出动，仔细巡查城中各处，看看百姓们有无需要帮助的地方。”
“我知道了，三哥...”
还没等白沉香说完，小院门口就已经传来了几道急切的声音。
唐三几人出来一看，只见四堂堂主正焦急地等在那里。
“宗主，你们果然在这里，太好了！”
见到唐三，泰坦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少。
将宗门位置定在空中的唐门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简直如同风暴中的孤舟。
虽然凭借浮空优势避开了大部分冲击，但是宗门内部的防御阵法在那样的天地之威下，根本不堪一击，已然是完全崩裂了。
而空中唐门城能够撑到现在还没有坠落，完全是凭借着当年七怪留下的神力在苦苦支撑。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泰前辈，我想不仅是宗门，大陆各处都遭受了同样的情况。”
泰坦点点头，事实上，早在第一波震荡开始的时候，泰坦四人就已经当机立断派出一部分宗门弟子去保护城中没有防御力量的普通百姓。
只是没有唐三几人坐镇，他们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
因此当看到有神光降临史莱克小院的时候，就立刻赶过来了。
“老怪物呢？怎么不见他？”
提到独孤博，牛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又有点了然。
“老毒蛇？他说什么怕他的宝贝曾孙子害怕，一早就跑到蓝电霸王龙宗去了，跑的真是比兔子还快。”
一旁的小舞听见，煞有介事地点头。
“牛前辈你说得对，兔子跑得确实很快。”
她这带着点小骄傲的、一本正经的模样，瞬间冲淡了几分凝重的气氛。
唐三也是没想到小舞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禁笑了笑。
“我不想隐瞒什么，这一次异象的确与我们几个有关。因此，让敏堂弟子统计一下此次帝国内的损失，尽数详细记录并上报给我。”
“三哥，你可真是财大气粗啊！”
马红俊在旁边听到唐三要赔偿整个帝国时，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唐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说来说去，都是他们这一群人搞出来的事情。
于情于理，他们都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对遭受无妄之灾的帝国和百姓有所表示。
这份赔偿，不仅是弥补损失，更是一种态度。
马红俊被看了一眼，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垂着脑袋退回了小院里。
白沉香叹了口气，向白鹤低声交代了一句后，也快步追了过去。
唐三自然不是责怪马红俊，他们比谁都清楚马红俊当时的抉择是为了守护什么。
只是，身为海神，身为蓝昊王，身为唐门的宗主，他必须考虑到更广大的层面，顾及帝国与宗门的声誉，以及亿万平民的感受。
他必须为这次因神级力量失控而引发的灾难，划下一个明确且负责任的界限。
主动承担赔偿，将姿态做足，既是对受害者的交代，也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最好方式。
他不能让任何人，在知晓了事情的始末后，将所有的过错与怨气都归结到马红俊一人身上。
那份为了守护伙伴而不惜撕裂神位的决绝，不该被曲解为引发灾祸的罪责。
此刻的“公事公办”，其实也是对马红俊的一种回护。
“至于星罗帝国那边，等与沐白和竹清商量过后再做定夺。”
泰坦等人领命离去，小院的门口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唐三与小舞两人。
唐三却久久地站在原地没有动，深邃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要穿透云层，看清那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小舞就静静地站在他的身侧，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默默地陪伴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哥，你在想什么？”
唐三收回有些飘远的目光，眉头微蹙，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凝重。
“我在想那股突然出现，强行平息了一切的力量，到底来自哪里？它展现出的权能，甚至凌驾于神界规则之上。它是好是坏？是敌是友？”
他的担忧更深了一层，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小院深处。
“而且，胖子这次借助那股力量，虽然暂时稳定了下来，但并没有真正将火神印记剥离。难道，等他恢复过来，还要再尝试一次吗？”
下一次，是否还能有这般幸运，有那股神秘力量及时介入？
下一次的后果，又将会是如何？
这些问题，真是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唐三一直都明白，力量的背后，总是伴随着相应的责任与代价，而这次，他们触及到的，似乎是连神界都为之震颤的领域。
“哥，还记得你得到海神传承的时候吗？”
小舞轻轻握住他紧握的拳头，将自己温热的掌心贴在他冰凉的指节上，她的声音像清晨的森林般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那时候我们都觉得，成神是遥不可及的事。可现在呢？我们几个不仅都走到了这一步，胖子甚至都敢把神界的规矩撕着玩呢...”
小舞眼中流转着光华，将唐三僵硬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与自己十指相扣。
“所以，别担心‘下一次’。”
她的声音轻柔却充满不容置疑的信念。
“不管这样的难关再来多少次，我们都会一起，找到那条比等待‘下一次’更靠前的路。”
他们从来不是在灾难发生后被动承受，而是一次次在绝境中，闯出新的生路。
等到唐三整理好心情和小舞一起回到小院里的时候，奥斯卡和宁荣荣也已经到了。
小舞见状，快步迎了上去，站在宁荣荣的身边，询问着九宝琉璃宗的情况。
“情况还算不错，只有少数弟子受轻伤，其余的应该都只是被吓到了，缓缓就好。只是...”
宁荣荣有些为难地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奥斯卡和马红俊一样，垂着头蹙着眉。
二人并排坐在一起，一眼看过去，还真有点难兄难弟的模样了。
“怎么了？小奥怎么了？”
小舞有些担心，现在，她可是不想听到一点坏消息了。
“三哥，小舞，你们应该都看到一道直入云霄的金光吧。”
“当然。”
小舞痛快地点头，回想起那震撼的一幕。
那道金光可谓是来得恰到好处，不止强行稳定住了马红俊濒临崩溃的神位剥离，阻止了最坏情况的发生，还将之前被天地异象损毁的建筑都悉数恢复如初。
在她看来，那道金光出现得及时又强大，简直就跟救世主降临一样。
“荣荣，你的意思是，那道强大的力量是来自小奥？”
唐三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奥斯卡。
原本还是低眉顺眼的奥斯卡一听唐三这话，连忙弹了起来，疯狂摆手。
“不不不，可不是我，我可没这个本事。是它搞出来的动静。”
奥斯卡叹了口气，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本食谱。
“这是，你从生命树那里获得的那一本？”
马红俊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不是他记性不好，实在是食谱和之前见到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出入。
原本那本食谱的封面只是普通的深褐色硬皮，看起来朴实无华。
此刻，封面的材质却变成了某种温润如玉的暗金色材质，触手生温。
边缘缠绕着银色的玄奥纹路，那纹路并非雕刻上去的，倒像是自然生长的脉络，隐隐流动着微弱的光华。
封面中央，原本手写体的“食谱”二字，已化为两个更加古老、庄重的金色符文。
“内容还是原来的内容，名字也还是叫食谱。”
奥斯卡将那本焕然一新的典籍轻轻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茫然与震撼的神情。
“只不过就是...太厉害了。”
他搜肠刮肚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憋出这四个苍白无力的字眼。
除了“厉害”之外，他贫乏的词汇量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本平息了神级灾变的书册。
“荣荣，小奥，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唐三的疑问，奥斯卡也是十分茫然，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们带着付婉婉返回宗门不久，天地就发生了异动。
和唐三他们在史莱克学院的经历类似，奥斯卡和宁荣荣在察觉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也立刻出手，依靠神力撑起屏障，全力保护宗门内的弟子。
但是，那股天地之威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仅宗门各处的防御阵法开始崩裂，建筑摇晃，连我们两个释放的神力屏障也逐渐变得摇摇欲坠，有些力不从心了。
“就在我们感觉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这本一直安静待在念荣里的食谱，就自己飞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
奥斯卡比划着，试图重现当时的景象。
“它无人自开，书页疯狂地自动卷动起来，然后，然后就从书页里爆发出了那股你们后来看到的，难以想象的巨大金色能量！一下子就稳住了整个宗门，还把外面波及到的破坏都给复原了！”
宁荣荣点头，这些都是她和奥斯卡亲眼目睹的。
没有缺少任何一处细节，他们是真的不清楚。
“我们觉得事关重大，先是去了学院，发现你们都不在，想了想，应该是在史莱克小院，就立刻赶回来了。”
唐三凝视着的石桌上那本食谱，两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数次想要伸手探查，调动神力去仔细探查其中的奥秘，但最终都克制住了这股冲动，没有贸然行动。
整个小院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马红俊偶尔因为头晕发出的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提醒着众人方才经历的惊心动魄。
“这既然是生命树的馈赠，也许就是觉得小奥能够保管这份力量吧。”
唐三的用词很是精准，只是“保管”而非“掌控”。
他们都不是瞎子，刚才那股力量，即使是用在修复与新生这等善意之举上，所展示出的层次与强大，也远远超出了他们目前能够理解的范畴，更非他们所能觊觎或掌控的。
身为森林神的小舞，对生命气息的感知最为敏锐。
她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那并非普通的神力，而是一种仿佛与整个斗罗大陆的草木枯荣，万物呼吸的生命脉络紧密相连，乃至与脚下这片天地最根本的运行法则都能够产生深层共鸣的，近乎本源的力量。
在这股力量面前，连他们几个身为神祇的权能，都显得渺小而局限。
“或许，我们可以回生命树那里一趟？”
食谱是生命树馈赠的，眼下出现了疑问，奥斯卡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往“源头”寻找答案。
“怕是不行了。竹儿说过，生命树的出现本就是不确定的，是顺应自然的偶然显现。上次我们有幸能够见到，已经是很机缘巧合下的莫大幸运了。现在就算想回去找，也不一定能不能再进去那扇门了。”
唐三点头，也赞同小舞的判断。
而且他觉得，这其中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一本由生命树赠与的食谱，竟然能爆发出凌驾于神界规则之上的力量？
何况，生命之树虽是斗罗大陆的生命命脉，象征着无尽的生机，但这本食谱所展现出的那种近乎“记录”与“调和”万物法则本源的权能。
其层次和性质，或许早就已经超出了生命之树自身所能掌控和解释的范畴。
“或许，就连生命树也不清楚呢。我想，这应该是来自更高层次的意志。比如，神界，亦或是某种连神界都需遵循的、更古老的规则本身。”
在神界，观察着下界情况的几位神祇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尤其是邪恶之神，那张威严的面孔彻底垮了下来，周身翻涌的黑雾都凝滞了几分，显然对唐三精准的推断感到极度不悦。
而修罗倒是在旁边抱着双臂，眼眸中难得地流露出几分毫不掩饰的欣慰。
“不错，不错，这小子不错！”
他微微颔首，对唐三能敏锐地察觉到力量层次的区别，并将怀疑目标直指神界的判断非常满意。
“行了行了，早就知道你满意这小子，都这么久了，还是这副德行。你要知道，他可不仅仅是修罗神，还有海神神位在他身上呢。”
修罗神闻言，只是冷哼一声，就知道邪恶会拿这件陈年旧事来恶心自己。
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早就没有当初那么在意这件事情了。
何必总纠结于那不完全属于自己的一半呢？
去欣赏和认可完全属于修罗神的那一部分卓越，不就可以了吗？
他斜睨了一眼满脸不痛快的邪恶，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带着戏谑的弧度。
“你有这功夫在这里跟我掰扯，倒不如去和维尔坎好好聊聊。”
修罗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里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我看下面那个凤凰小子是铁了心不打算继承火神神位了，要不你们俩商量商量，干脆把那个姬动让给维尔坎算了？反正那小子也挺合适的，然后你再找一个。”
这话简直像是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他最难受的地方。
不就是恶心对方吗？
谁还不会了？
反正自己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传承者唐三优秀到足以让整个神界都挑不出错处，连带着他这个前任修罗神都脸上有光，自然可以优哉游哉地在这里说风凉话。
可邪恶之神不一样。
他身上这神王之位一日不传出去，他就一日不得安宁。
尤其是眼下马红俊闹出这么一遭，火神神位传承彻底僵住。
姬动的存在，就显得更加微妙了。
说实话，邪恶现在都有些不想与维尔坎打照面了。
“说起维尔坎，他现在如何了？”
邪恶之神闻言，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他袖袍一挥，火神神殿内的景象立刻出现在几人眼前。
只见火神维尔坎独自坐在熊熊神火之中，往日威严的身影此刻竟显得有些佝偻。
他手中紧握着一枚碎裂的龙鳞。
那是火神龙当年留下的唯一信物。
神火在他周身明明灭灭，映照出他脸上交织着的痛苦、不甘，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还能如何？”
邪恶之神没好气地说，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自从神界稳定下来后，他就一直是这副模样。守着那堆死灰，指望它能复燃！”
其实，神界里不少了解事情始末的神祇，或许都和马红俊抱有同样的想法。
既然火神龙的神魂早已碎裂，在下界长成为独立的个体，那么强行将它们“召回”并重新融合，本质上就是抹杀六个已然成熟的生命，这无疑是违背生命自然法则的逆举。
因此，这才有了通过马红俊达到目的，这个折中的办法。
可是没有人敢将这些话拿到维尔坎面前说。
神殿中的维尔坎仿佛感应到了窥视，猛地抬头。
那双本该燃烧着熊熊神火的眼眸，此刻却像是被冰封的炭火，只剩下一点执拗的余烬。
他死死攥紧龙鳞，碎裂的边缘割破了手掌，金色的神血滴落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现在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就在这时，维尔坎突然站起身，朝着虚空低吼。
“谁在那里！”
一道火柱冲天而起，竟是直接焚毁了邪恶之神设下的窥视光幕。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维尔坎那双近乎癫狂的眼睛。
“看到了吧？”
邪恶之神看着消散的光点，冷哼一声，“他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谁都能看出，那份执着早已不是理性的计划，而是成了支撑维尔坎存在下去的唯一执念。
去戳破它，无异于直接与长久的记忆和情感为敌，去否定他存在的意义。
即便是神王，也不愿去面对一个被彻底逼到绝境的，疯狂的古老神祇。
所以，他们还是想在马红俊身上下下功夫。
而且，事情也不是毫无转机。
正如同唐三他们在下界疑惑的那样，神界也同样对神簿的突然出现和那撼动规则的力量感到震惊与茫然。
但与唐三他们探寻力量本源不同，神界众神更在乎一个更实际的问题
神簿到底选中了谁作为新的保管者？
这股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力量，其归属权至关重要。
他们知道，这恰恰是神簿最为微不足道的一个能力。
它能够完美地屏蔽与自身直接相关的一切信息、因果与窥探。
因此，即便神界众神此刻正严密地观察着史莱克七怪的一举一动。
但当奥斯卡掏出那本食谱，当众人讨论其异变时，在神界的光幕或神识感应中，那一部分的画面和声音却是一片模糊，或者说，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自然地“忽略”了过去。
他们能看到小院，能看到众人聚在一起，却无法感知到那本食谱的存在与讨论。
这种异常的“信息空白”本身，反而更坚定了邪恶之神他们的猜测。
邪恶之神盯着光幕中那片无法探查的盲区，语气笃定，几乎是在断言。
“肯定是他们其中之一！”
看着他怒气冲冲地就要离开神王殿，善良之神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要干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打算亲自下界，把那几个孩子都强行抓到神界来吗？”
邪恶之神被拉住，周身翻涌的神力剧烈震荡，显露出他极不平静的内心。
他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被说中心思的恼火。
“是又如何？神簿事关重大，岂能流落凡间，由几个未完全成长起来的小神保管？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或是其力量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他试图挣脱善良的手，语气愈发急躁。
“更何况，如今神界因马红俊之事已然不稳，若再加上神簿这个变数...”
“正是因为它力量超乎想象，我们才更不能轻举妄动！”
善良之神寸步不让，手上神力流转，将他牢牢定在原地，声音清越却带着沉重的压力。
“你忘了神簿自行离去时展现的意志了吗？它若不愿，谁能强迫？你若强行插手，触怒了它，引发的动荡恐怕比现在还要严重百倍！”
她目光扫过光幕中史莱克七怪的身影，语气放缓，带着一丝深意。
“况且，既然神簿选择了他们，或许，这正是命运给予的另一种启示呢？我们何不静观其变？”
而且，到了这个层面，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
天道规则如此，即便是神王，也无法强行插手神簿的抉择，更无法违逆那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根本意志。
任何贸然的干预，都可能引来谁也无法预料的，甚至是灾难性的后果。
“难道要一直等到他们主动前往神界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们现在不已经在调查了吗？说不定没需要太长时间，他们自己就能顺着这力量的轨迹，一路找到我们神界大门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