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让人心疼啊
东南方,巴丘港,东吴水军楼船。
此时并无战事,楼船停泊在水军最前列,楼船前方的甲板上一名五十多岁年纪穿着战袍的将军端坐在一张方椅上。
在其身边站着一位不到二十的青年将领,身着锦袍铠甲,看起来颇为不凡。
战船上旌旗招展,方舟下江流荡荡。
“韩叔叔,刘皇叔名义上也算是我们的盟友,就这样攻下巴丘港,是否有些不妥?”
那青年将领从侍卫手中拿了两个核桃递给了那名中年将军。
“呵呵,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军港吗?刘备不会那么小气,况且他还占着咱们的南郡呢!”
韩当一只手将核桃捏碎,捻起一块核仁放入口中嚼着,不以为然道。
他看了一眼这个名字叫做周承的小侄子,摇了摇头,从军有三年了还是这么畏头畏尾,不过他知道勇气是靠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
从军的路还很长很艰辛,但这个小侄子他还是比较中意的。
所以这次的计划,他也直接告诉了周承。
计划?
当然是以老夫人病重为幌子骗小姐回娘家,顺便带回来刘备的儿子,这可是一个香饽饽啊。
如此一来,人质就有了。
这个人质值几个郡?
哈哈哈哈~
感觉韩叔叔的口水都快喷到自己了,周承撇了撇嘴,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
“你说是也不是,守备大人?”韩当将核桃壳一把糊在了他侧面一个中年将军的脸上。
这将军此时浑身是血,遍体伤痕,被绑在了一根桅杆上,此时他一脸的愤怒,丝毫不因此时的境遇而有所畏惧。
他是巴丘港守备,护卫巴丘港不容有失是他的职责。
而今他已经被敌军俘虏,早已经失去了希望,投降那是不可能的,这是耻辱,会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况且就算投降了,事情结束后,十有八九自己也会被移交给主公,还是难逃一死,如此就更不划算了。
所以这个时候,无论这东吴的将军怎么拷打自己,都不能吭声,如果最终有幸性命保下了,自己的命运也会从此改写。
因为,东吴不会杀了他!
他是守备,不是寻常的士卒,他死了,盟约也就被撕破了,如今曹军南下合肥、历阳一带,准备进攻东吴的濡须港,他相信吴主不会那么傻。
“呸!”
这守备使劲地呕出一口痰,猛地一吐,糊到了韩当的脸上,既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自己也就放开了。
韩当愣了一下,用手摸了摸,正好摸到了那口痰,脸色都绿了,一旁侍卫拿来一块白布,连忙给擦掉了。
身后,周承又向后退了一步,有点不忍心直视了。
“继续用刑!”韩当轻轻道。
噼~啪~
一名士兵拿着沾着盐水的皮鞭一下一下地抽着。
“嘿,用点劲!你他妈的吃奶就这么点劲吗?不过瘾不过瘾!”这守备冷哼一声,突出一口血来,咬着牙笑道。
那士兵恼怒,握着鞭子向着他的脸上抽去。
嗡~
这守备一阵耳鸣,甩了甩头,差点晕了过去。
“别给打死了!”
身后,周承立即道。
韩当看了一眼周承,没有说话。
“将军,前方已经发现了小姐的官船!”此时,有哨兵禀告道。
“好!”韩当拍了一下椅子的把手,道:“令左翼战船迎接小姐!令右翼战船提防乌林港的刘备水军!全军一级警戒!”
“诺!”
四周将士应道。
“哦?你要戒备谁来着?”
就在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在这楼船中响了起来,让所有人都有一种冷风嗖嗖之感。
“谁!”
韩当只感觉浑身汗毛炸裂,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手中长剑早已出鞘。
楼船上的士兵纷纷握着长戟,对准楼船中心的一名穿着白袍的将军,额头上尽皆冒出了冷汗。
谁都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悄悄地就来到这艘楼船了。
如同鬼魅一般!
如果是鬼魅还好了,可眼前的这个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样守备森严的楼船上,竟然出入如无人之境。
这才恐怖!
试问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
“你到底是谁?”
韩当握着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压住心中的那一股焦虑,问道。
“我是谁?”
这白袍将军笑了笑,端着一杆白缨银绽枪,舞出一个枪花来,道:
“常山赵子龙!”
赵子龙?!
楼船上,听到着三个字,众士兵纷纷退了一步,但手中的长矛并没有放下,四周顿时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人喊打喊杀。
他们可都听过这位将军的英勇事迹。
长坂坡孤身救少主,曹操几十万军阵中七进七出,一人一马一枪一剑一婴儿,斩将数十人,挑飞士兵过千,最后洒然离去。
他们纷纷相互看了看,都快哭了出来,娘的!
这楼船上的人够他挑的吗?
“赵子龙!”
周承听到这个名字,嘴里一个劲地念叨,两眼顿时放光,脸上的激动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如果能够听到他的心声的话,翻译过来那就是:
“偶像啊,要不要找他签个名呢?”
赵子龙!
韩当手心渐渐出现了汗,他定了定神,也知道那些事情,但他不相信,如果真的有人能够面对曹操的几十万大军而不惧。
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原来是赵将军,不知道赵将军到我水军楼船,所谓何事?”
韩当轻轻笑道,全神戒备着。
“呵呵,韩将军可谓贵人多忘事啊!”赵云笑道:
“前不久不才率军攻下我巴丘港吗?又无缘无故虐待我家守备将军,看看我家守备将军身上的伤势,啧啧,真让人心疼啊!”
说着,赵云看向那位被绑在桅杆上浑身是血的守备。
“哦?既然如此,赵将军还能笑得出来?”
“唉,我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哭,所以只能笑了,而且当我知道等一会你会比我家守备还要惨的时候,那岂不是更要笑了吗?”
四周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在呼呼地吹着一面面旌旗。
“上!”韩当大喝道。
“杀!”
楼船上的甲士立刻肃穆,一改之前的畏惧之色,挺戟列阵向着赵云冲去,顿时杀意弥漫整个楼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