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大当家磬辛
湖面的风轻轻地吹来，吹来一丝丝水草的腥气，夹杂着四周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使得周围气氛有些浮躁。
水寨中安静了。
“她，她……”阿司张大嘴指着磬辛，突然感觉头有些眩晕，两眼一翻，一下子晕了下去。
“怎么样？”大当家如花看着磬辛，紧张地问道。
磬辛摇摇头，道：“时间不多了，我必须现在就出发！”
“不行，太冒险了！”
“我必须去！”磬辛坚定道，眼中一抹与别人不一样的光芒闪过。
大当家如花握紧双手，静静地看着磬辛，过了一会突然一跺脚，道：“我让几个兄弟护你！”
“我去！”
“我去！”
“算上我……”
顿时，四周的那些水贼都聚了过来，争先恐后道。
磬辛摇摇头：“你们过不去，谁也去不了。”
“那让他们陪你去！”大当家如花指着方恒和阿司。
磬辛看向方恒，此时方恒捧着罐子仍在接从老焦手上流下的血，脑袋中也是嗡嗡作响。
情况有些超出了他的预估。
这样一位纯洁的小姑娘竟然舔着刀刃上的血，而且还是老焦的！
那脸上满足的表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见方恒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磬辛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那地方凶险，不能让这两个孩子去冒险！”
“他们不去，你一个人是过不去！”大当家如花急道。
磬辛抿了抿嘴，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仿佛正在取舍什么。
“你们两个将他们提到船上去！”
不等磬辛再次开口，大当家如花立即果断道，指着方恒和阿司二人。
旁边，有一个水贼立即拉着方恒，连同罐子一同把他提上了停在了湖边的一艘战船上，而另外一个水贼也抱着晕过去的阿司上了船。
“厨子，你也去！给这俩小子加餐！”
大当即转头对水寨中那个自称伊尹转世的厨子道。
“我晓得！”厨子点头。
“你们去几个人，将配药室的那些罐子都搬上船，准备两个轻竹篓！”
“你们几个将雪藏的肉干拿出一半来，装到船上！”
“你们几个准备三套棉衣，要寨中最好的！”
……
大当家立即下着指令，四周水贼纷纷向着各处跑去，忙碌起来。
方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扔在了船上，手中还抱着那一罐子的血，他站起来趴在船檐上看了看石台。
此时，好似已经没了气息的老焦被两个水贼抬着向着后山走去。
我靠！
方恒心中喊道。
老焦，你可以安心瞑目了。
生前不敢偷看大大当家洗澡，死后你的鲜血却能流在大大当家的身体里！
磬辛也上了船，她看了一眼方恒和被水贼放在一处甲板上还没醒的阿司，没有说一句话，便径直去了船舱中。
大大当家的！
方恒看着磬辛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他分明看到了磬辛眼神中闪过的一丝愧疚。
平日里总是面带笑容的这个小女孩，或许就是这个寨子中所有水贼的心目中的“圣女”，此时却满脸的严肃，仿佛她要面对的是一次艰苦的冒险。
不多时，水贼们便把大当家如花吩咐的东西，全部装上了战船，随即战船快速开动，丝毫没有耽搁。
战船上除了磬辛、方恒、阿司和厨子，还有一些舵手、船员等，大当家和其他的水贼全部留在了水寨中。
方恒回头看去，大当家的脸上除了一些水粉，剩下的都是焦虑了。
此时，一道目光从旁边射了过来，使得方恒只觉如芒在背，他转头一看，就见到厨子在瞅着他，手中还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
方恒嘿嘿一笑，赶紧走过去，道：
“大师不愧是伊尹转世，红烧肉杠杠的！”
“少扯淡！”
厨子哼了一声，将手中的菜刀剁在了刀板上，脸上是一种要把方恒看透了的表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方恒眨了眨眼睛，有些悲伤：“那天我中箭落水了……”
“闭嘴，少跟我装糊涂！”厨子再次将菜刀抄在了手中，指着方恒道：
“你这几天鬼鬼祟祟地在查探水寨中的情形，你以为我不知道？”
“什么查探水寨的情形？”方恒愣住了。
“哼，前几天是不是偷看大大当家……”
“停停停，好吧，我承认我在查探水寨的情形！”方恒脸上一阵慌张，立即承认道。
厨子得意一笑，道：
“那说吧，你到底是谁？”
“那天我中箭落水了……”
厨子拿着菜刀渐渐逼近了方恒。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船舱中传出，磬辛推开门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大大当家的！”
“说了，不要叫我大大当家的！”磬辛恼道。
厨子闭口了，没有再说什么，不过还是使劲地瞪了一眼方恒。
磬辛走到方恒的面前，有些羞愧地对他道：
“对不起，这次把你给扯进来……”
“对不起！抱歉！”方恒立即抢断道，瞬间将腰弯下九十度。
“你对不起我？”磬辛有些疑惑。
“哦，是因为这小子偷……”
方恒呼吸都快停滞了，抬起腿使劲地踩在了厨子的脚上。
“啊！！！”厨子抱着脚在地上滚了一圈。
“偷？”磬辛看向厨子。
“哦，在厨房里偷东西吃……他认为水寨是大大当家的，所以心中才有愧！”厨子抽着嘴道。
磬辛掩嘴轻笑，嗔道：“你肯定是把他给饿着了！”
“是是是，大大当家的教训的事，所以这一趟我才跟了过来。”
磬辛点了点头，转向方恒。
“你应该不是长沙郡人吧？也应该不是像你说的因为偷看东吴战船被射了一箭。”
方恒看向磬辛，沉默了下来。
厨子坐在甲板上，使劲地揉着自己的脚，但两道视线笔直地落在了方恒的身上。
等过了一会，方恒轻轻地点了点头：“我……”
“其实我是一个僵人……”磬辛抢着开口道。
“啊？”方恒愣住了：“僵，僵人？什么僵人？”
“你不是已经早已知道了么？”
磬辛眨了眨眼睛，奇道。
方恒瞬间屏住了呼吸，此时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的确早就猜测到这种可能性，但竟然从磬辛自己的口中说出来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之前他还是有所怀疑。
磬辛明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精灵一般的女孩，怎么是僵人？在他印象中，僵人是全身有些干瘪，失去了血色。
不对，那罐血？
方恒看向船上那罐被自己抱上船的罐子，那罐子里盛的是老焦的血。
磬辛叹了口气，走向那个罐子，将罐子捧在了手中。
“方恒哥，吃晚饭了吗？”
恰在这时，阿司慢慢地转醒，口中轻轻说道，然后从甲板上爬了起来，正好看到磬辛手里捧着罐子，然后轻轻地喝了一口。
鲜血把唇染成了朱红色，顺着脖颈流了下来，在她眼中闪出一道红色的光芒。
额……
阿司把嘴一张，砰的一声，再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