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术师A回答道我,我必须承认,当我的耳朵听到他这个回答后,我真的要哭出来了。
但我明白不能把我的弱点展现给其他人看,我又说道:“他怎么样?”
“很好,他过得非常好。据我所知是这样,他现在的财富,如果和这个地方的人的财富相比,也许几千个人的总资产的总和都没有他多。据我估计,你父亲的财产现在估值至少有一百三十多亿比索,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这不可能。”我听完后生气地说道,“这不可能。如果他有这么多钱,我为什么还能不知道他。”
“你们一点是在欺骗我。就算你们不是故意的,你们也一定是弄错了。我不会是你们认为的那个拥有一百三十多亿比索的富翁的儿子,我是孤儿。”
“蔡子维。你父亲的名字,我没有说错吧。”苏修术师用手把我拦住,“你就是他的儿子,他的亲生儿子。你明白吗?”
“如果你不信,我们有你父亲的照片,他现在的照片。”苏修术师又说道。
“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三位术师。我的父亲确实是蔡子维,但不是你们口中的蔡子维。他就算还活着,大概率做的还是水手洗碗工这一类的苦力活。”我当时跟他们说话的语气相当肯定,“你们不了解我的父亲,但我是了解的。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个普通的可怜人。”
“但假如事情真不像你想的这样呢。”苏修术师说道,“德怀特·里尔,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出来,我和你父亲其实来自同一个国家。那个国家现在正在发生巨大的改变,有很多人都抓住了机遇变得相当地富绕。”
“你想想,你父亲在你七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你。你现在看上去应该也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了。”苏修术师继续对我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发生什么难道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吗?”
苏修术师在最后跟我讲俩段话的时候说的语言变成了汉语,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确实让我对他的亲切度提高了不少。在这个国家里,即使黄皮肤的人并不是没有,但我从小到大,其实都没有遇到过一个除了我父亲之外还会说汉语的人,苏修术师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我母亲只会最简单的几句,完全没法做到用这种语言和我父亲又或者是我沟通。而且自从我爸爸离开我们后,我也再也没有听见过她讲汉语了。
尽管我父亲离开我已经快十年了,但时不常地我还会忍不住一个人偷偷练习汉语。我是我父亲带大的,我当然会说这种语言,我更不想把这种语言给遗忘了。
每次在我练习这种语言的时候,我都会在心中跟自己辩解道,我不是想永远记住我父亲,我只是想不丢失这门语言,这项技能。我反复地跟内心中的自己强调道,但这却是徒劳的。
我知道如果我一生都待在这个国家,我多会说一门语言也是徒劳的。我只不过是在童年的时候想象着有一天我父亲能够突然回来,在他走进家门的那一刻,我会对他说“你好”,代表着我这么多年仍没有忘记他,仍在始终等着他。
在我青年的时候,我仍在不断练习汉语。因为我想有一天即使他真不回来,我也要想办法去他出生的国家看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找着他,大概率是很难的吧,但我真的想去看看,想在那地方明白为什么他这么爱这里,即使冒着失去生命的风险,也要想方设法地回到这里。
是的,我想明白。这一直都是我德怀特·里尔的梦想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