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德怀特·里尔,我现在还没有放弃这个写日记的习惯,还是会抽空来做这件事。
我的生活是真的开始变得忙了起来,看来宥诉术师对我说过的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要想成为一个术师,可真是一点都不轻松只能说。
我的手臂在俩个多小时之后就不痛了,我记得当时我看了一下闹钟,大致就是这么一个时间。
宥诉术师在我手臂恢复期间进来看过我一次,他问道我手臂感觉怎么样了。
我回答他很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许再过上几个小时,就能开始上他为我准备的术法课了。
宥诉术师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高兴他夸赞我说我真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
我躺在床上没有多讲太多,但我心里知道我其实相当紧张。我很担心我在第一节术法课中的表现,因为我一直认为宥诉术师其实是看中我的术法天赋才收留我的,而如果我在第一节课中跟他展现不出来这些,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在想什么呢?”宥诉术师问道我,他似乎能看穿我的思绪。
“没什么。”我回答道他。
“跟我说说吧,我不会跟别人讲的。”
“你还有人跟你说这些?”我的语气中透露着诧异
“开开玩笑罢了。告诉我吧,德怀特。说不定我能够帮你。”
“其实真没有什么,就是感觉有一点紧张。”我告诉道宥诉。
“这可真不是不幸。据我所知,情绪其实一直都是影响术师状态的重要因素,如果你这么紧张下去。我想你的术法课可能会表现得很糟糕。”宥诉术师讲道,而听他的语气,感觉他还真是认真的。
“那我该怎么办?”我问道他。
“告诉我吧,说不定我有解决的方法。”
在听到宥诉术师跟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认为我的情绪也是平复下来了不少。现在看来,我可能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刻变得这么紧张,但也许我一直都是一个这样缺乏安全感的人吧。
我决定对宥诉术师说真话,我告诉他:“我其实很担心我的实力。”
“你在说什么?”宥诉术师问道我,他似乎没能听清我在说些什么。
“我说我害怕没有天赋。”我又讲道。
“所以呢?所以这意味着什么?”宥诉术师好像还没听出来我究竟想讲什么,他可能真的不明白。
我沉默了,知道我继续把话讲明白只会破坏气氛而且对我自己也不好。我其实知道我是在害怕什么的,我害怕自己能力不够而被宥诉术师放弃。
但我还是决定不这样说,我跟宥诉术师表示道:“我其实是害怕我学得太慢了。”
“这没有什么。”宥诉术师在听完我的话后说道,“我相信你只要足够的热爱,有足够的信念。你肯定是可以做到的。”
我也不好再多讲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意思也是我很赞同他说的观点。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先离开了。”
宥诉术师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但当时脑中却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我知道我其实是有成功施展出术法的经历的,那是面对苏修术师的时候。
我当然很想把那种感觉给它再次找回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开始尝试在脑海中重新构造那幅画面,当时苏修术师就站在我的面前,他对我讲出了非常过分的话。
当然那很显然并不是一句,而是非常多句。就是他,还有紫竹术师像用铲子把煤扔进火堆里面不停地增加我心中的怒火,让我最终甚至没法控制住自己。
“我只能说这得让我好好想想。”我突然想起了苏修术师对我说的这句话,并在口中开始模仿起来,这是多么可笑的一句话阿,现在看来。
他讲出这句话是想跟我宣示些什么东西嘛?也许就是一个愚蠢至极的海盗站在甲板上高高跳起,对着即将到来的一艘船欣喜若狂,以为又是一只羔羊即将送到嘴里来。但当那艘船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看清楚那艘船上装载的舰炮,才知道它是一艘军舰,是为了收拾自己而来的。
“我就是那艘军舰,对于苏修术师来说。”
“他能遇到我,也是上天让他的日子到头了。”
“多么愚蠢而自大的人阿。”我又这样感慨道。
但当我想到这个人的时候,我也同时想起了他对我说的其他的那些话,那些所有的他对我的承诺。
“那些东西也不要在乎太多了。”我对自己说道,因为我明白我现在正在尝试施展术法,而这些东西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也只会分散我的注意力。
“时间和术法会告诉我这些我想知道的一切东西。”
而在此刻,我一直待着的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我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把脑袋往那个方向转过去。
我是真的害怕进来的会是其他的人,所幸不是那些陌生的人。其实在那个时候我甚至连苏修术师这样的答案都在心中准备好了,还好只是已经算我比较认识的宥诉。
“您怎么进来得这么突然?”我对他问道。
“没事,就是进来看看你在做什么。”他站在门口那里回答道我的问题。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又问道他。
“没事,就是感觉到有人在里面施展术法。”宥诉术师继续跟我解释道,“结果看见是你,那我也就放心很多了。”
我其实有点想问他能不能猜出我是在尝试施展出什么术法这样的问题,但事实上是,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我自己都不知道。
也许宥诉术师在后来到来的时候,他是能通过苏修术师受的伤知道我当时用的是什么样的术法的。不过他先前倒是跟我强调过他自己真不想谈及这段经历,那我觉得我也没什么理由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他了。
“嗯嗯,那么看来这一切都还算是不错的。”我当时讲道,“是这样的吧?”
“其实我真的很担心。”宥诉术师表示道,“毕竟你得知道,其实之前我在这地方是没有构建那些术法保护措施的,就是不让除了我们二人之外的术师进入到这块区域的那种术法。”
“这也只能突显出我的大意,我一直认为这种东西没有必要,因为我可以说从我中年的时候开始,我对我自己的术法实力就非常自信了。”
“但我却忽略了你,我忘了你还只是一个术法的初学者。那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术师对于你来说可能就是无比强大的敌人。所以我现在认为这种东西还是非常有必要建立的。”
听完宥诉术师对我讲的这番话,我只能说我的心里只有无奈,我当时心中在想,“所以他这样说是在图什么呢?是想跟我表达一个相对正式的歉意吗?”
我只能说如果我是宥诉术师,而且遇到了和这样类似的情况。我或许可能在看到那个可能出危险的人没事之后,就随便找出一个理由应付他就可以了。
“很多时候,没有太大的必要和一个人说真话。”
“很多事情不说出口,就没有其他的人能知道这些了。”
我对着站在门口的宥诉术师点了点头,也是在告诉他我这边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他这个时候其实也可以出去了。
他却选择呆在那里继续看着,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觉得他站在这里会让我感到非常紧张。
“您是还有什么事嘛?”此时我已经把头转了回去,但我还是能够感知到是他站在我的后方。
“没有什么,或许我也只是想见识一下。”宥诉术师讲道。
“您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开始评价道宥诉,“我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您这一生见识到的术法还不够多吗?”
宥诉术师没有再对我讲什么,但我知道他仍然站在那个位置没有离开。其实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想让他离开这个房间的,我认为我也是时候把话直接揣明白了,我说道:“我认为您站在这里可能会真的给我带来不小的压力。”
“这没有什么。一个术师必须要学会克服这些精神状态。我不认为我真的有影响到你。”
“可您就一直站在这里,我觉得这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我又对宥诉术师这样说道。
“我倒不认为真的有术师能在刚接触术法的时候就能通过自己的琢磨学会那些高深的术法。”
“说不定我就是个例外。”
面对宥诉术师给我泼的冷水,我倒是真的继续保持我心中的自信。尽管在生活之中,我始终是一个失败且自卑的人——有时我甚至觉得这样的话我已经在这个书写本中强调太多次了,都已经没有必要再去重复提它了。
不过在术法这个方面,我觉得我有时会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信心,而且那种信心不是说我一定能把术法学会这样的自信,而是我真的就是术法这方面的天才。但有时候我又会感到异常紧张,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术法的蠢才,可能连握魔杖都握不对。
“说不定我是一个术法天才呢,不是吗?宥诉术师,这些东西您可都说不准。”我又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笑着对宥诉术师说道。
“你刚刚还说你害怕自己没有学术法的天赋。”
“所以说我就是在胡说八道嘛。我就是觉得我可能是太愚笨了,所以我得先尝试一下,想看一下自己离那些优秀的术师究竟有多么大的差距。”我用了一大段话来尝试挽回我刚刚说的那句话,但我知道这其实不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解释我成为术师的心态,那可能只能是——我希望我是一个极具天赋的术师天才,但我害怕我不是,我害怕自己的平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