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床,在几个陌生丫鬟的服侍下刷牙净脸,墨九重穿上白色劲装,在院子中练剑。
他身材挺拔,猿臂蜂腰,螳螂腿,宝剑在他手中化出瑞雪千条,寒光如水。
那一双饱经风霜的老色批目光在几个丫头脸上一扫,见她们双手托腮,痴痴的看着,更觉精神抖擞。
出了一身汗,小丫鬟们在浴盆中装满热水,服侍墨九重入浴。
浴汤上面撒着一层暗红的玫瑰花瓣,热气袅袅,芳香萦绕。
少女柔软的手抚上墨九重两肩轻轻揉按,力道恰到好处,他顿时魂飞天外。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小丫头们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个个眉清目秀,在墨九重面前小心翼翼,看着她们警惕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墨九重终究没过心里关,挥手赶走丫鬟,自己把头埋在水中,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这才从水中探出头。
摸了把脸,猛男出浴。
几个丫鬟在外屋凑在一起。
“我听说大公子见女的就抢,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出门强抢民女,事后给几两银子了事。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好像有一百多名无辜女孩遭了他的毒手。”
另一个轻轻拍着胸口,“是啊,我刚才真怕...”
她话没说完,脸上已经腾起红霞。
这意思在明白不过了。
丫鬟中年轻稍长那位一直没说话,只是冷眼撇着其她三人。
听她们实在说的过分,这才清了清嗓子,“几个浪蹄子,是那个王八蛋告诉你们这些事的?”
这时,墨九重已在墙边的屏风后,他耳力超强,几个人的小声议论听的清清楚楚。
听着听着,他自己都有些恨自己。
糟蹋了一百多个黄花闺女,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吗?
高衙内都不敢这么放肆。
就听那年长的丫鬟说道,“你们几个新来,别乱嚼舌根。大公子对下人好着呢。”
其余几人明显不信。
年长的丫鬟接着说,“大公子有时虽然会毛手毛脚,但从未真正欺负任何一个下人。
再说,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爷叫他。
你们说,在家里,他敢胡来吗?”
一人应声,“这个我听张老伯说过。公子只要一听到老爷叫他,魂都能吓飞。有一次,正和朋友喝酒,听到传唤,红脸登时变成了白脸。”
几人都笑了起来。
“所以说,公子什么糟蹋民女,都是妒忌公子的坏人瞎编的。
别人乱说我们得管,我们自己也不能乱说。知道吗?”
“知道了,姐姐!”
几个丫头低声轻笑一会,又论起墨九重的样貌。
“如果姐姐说的都是真话,那公子真的是太帅了。”
“对啊对啊,刚才他练剑时的样子,我都快迷死了。”
“可不是吗,就跟书上吕洞宾大仙似的,哎!公子要是娶我该多好。”
“小兰,你个浪蹄子,又做春梦。公子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觉得小九就和你挺般配。”
“你才和小九般配。你两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九是张伯的孙子,也是墨九重的书童,和他一起长大。
似乎有什么事,外出办事去了。
姑娘们聊着聊着就聊开了。
墨九重在屏风后摇摇头,一群小丫头,聊个才子佳人都会脸红。
搁我们哪,亲个嘴都不带喘气的。
梳洗完毕,有下人来说母亲唤墨九重用早饭。
“我师姐呢?”
下人躬身回道,“谢姑娘已过去了,这会正和主母说话呢。”
墨九重担心师姐不适应大家生活,这一听,呦呵,都熟络了。
也就不再担心,迈着八字步四周看着,向着母亲所在的清雅阁而去。
转折的游廊边是一株株的花卉,有的开的正艳,有的含苞待放,点缀在丛丛竹林之畔。
转弯时,几乎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小九!
“那个不长眼的...哎咦,公子,怎么是你?”
张伯粗眉粗眼圆脸,他儿子几乎和他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偏偏到了孙子这里,基因突变。
小九细眉细眼,皮肤白皙,天生女儿状。
有几个爱好独特的世家公子自觉和墨九重要好,想把小九要过去做个相好。
墨九重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怎么肯把自己小弟往火坑里推?
当时就翻了脸,充分发挥自己身高拳硬的特点,打的几人满地找牙。
从此割袍断义,不相往来。
不久后,墨九重在民间就又有了个新外号,狗儿爷。
当然,那几个公子哥伤还没好利索,又回去将养了一段时日。
此时再见小九,早已物是人非。
他哪里知道,面前的公子早已不是自己真正的公子了,而是一个从其他地方穿越来的三十岁大叔。
“嗯!回来看看。”
墨九重淡淡回答,突然鼻尖耸了耸,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酸味。
目标指向小九怀中的牛皮纸包裹。
“你拿的什么东西?”
“这个啊,是给李婶带的泡菜,是一个异国人开的,长得塌鼻子塌脸,整个儿一张包子脸。
本来是张叔的活计,他碰见我,就把事交给我了。”
“泡菜?”
墨九重脑海中闪过棒子国的腌白菜,摇了摇头。
我太保府大公子,吃的是冬虫夏草、山珍海味,怎么可能吃那种玩意?
“去吧去吧!”
“好勒,公子,一会要是出去玩,记得叫我。”
小九讪笑着一溜烟去了,墨九重慢吞吞的挪着步子,熟悉环境。
距离清雅阁不远,墨九重就听到小孩的啼哭声。
弟弟又哭了。
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心情一阵沉重。
提起长袍前摆,纵身一跃,从半丈高的院墙跳过去,来到清雅阁院内。
丫头婆子们进进出出,端着脸盆和换洗的衣物。
“怎么回事?”
他揪住一个婆子的手臂问道。
“大公子,二公子又吐奶了。”
...
墨九重进了屋子,母亲怀中抱着弟弟低声哄着,几个小妈和奶妈李婶在一旁求神拜佛。
几名丫头在清理脏物。
“好端端的怎么会吐?”
“不知道呀,正吃的好好的,突然就往外吐东西。”
二娘手里摇着湘妃竹扇,言辞快速。
“来,我看看。”
墨九重试着从母亲怀中接过弟弟,抱在怀中。
小小的人儿,眼皮浮肿,身上又淡淡的青色,蜷缩成一团大声嚎哭。
看的人心跟刀割一样。
“好弟弟,别哭了,哥哥一定帮你。”
小墨殊似乎听见了,忽然间就停止了哭泣,伸出手要摸大哥的脸。
墨九重一怔,随即把脸凑近弟弟,小孩立刻“咯咯”的笑了起来,还叫了声“哥哥”。
“母亲,二娘,三娘...李婶。你们听见没,弟弟叫我哥哥呢!”
“傻孩子,小孩学话,做不得真。”
看到墨殊停止哭泣还笑了出来,李婶的心一下子就轻松许多。
她可是墨殊的乳娘。
“哥哥、哥哥、哥哥...“
晏殊开启了连珠炮。
众人目瞪口呆。
“呀,真说话了,叫哥哥呢!”
“你们两还真是亲兄弟,不叫母亲父亲叫大哥。”
几个小妈开始逗乐,屋里的气氛顿时欢乐。
过了会,晏殊哭的累了,沉沉睡去,仆人们开始上菜。
入座时,墨九重看的师姐一人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就像被人忘记的透明人。
连忙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语飞兰叫过李婶一起用饭,然后和几个小娘一起打趣,谢岚红着脸低头不语,更惹得众人大笑。
餐桌上,墨九重看到了那盘泡菜,色泽鲜润,母亲和众人都尝过几口。
特别是李婶,将一大盘泡菜几乎干掉了一半。
还频频给墨九重碗里夹。
墨九重一一婉拒。
我是来吃人参鹿茸的,对这种廉价东西没有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