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之上,云海之中,一人手摇鹅毛大扇,坐在一副棋局之前。棋盘上六黑六白,对峙着。一人冲破云海,御剑而近,收剑归鞘,单手开扇,一拂衣摆,坐在棋盘另一侧。手摇鹅毛大扇之人,微微一笑,从棋盘上拾起一白子,放在棋盘外,“太白兄终于又来了。”坐在对面的正是李太白。他咧了咧嘴,“孔明,我算是输了。”“诶。太白兄讲话怎么如此不诚实。你就是输了。”孔明摇着鹅毛大扇,眯眼微笑。李太白摸了摸腰间,拿出一酒葫芦,“酒仙,诗仙,剑仙。三仙归一,则登天。唉。想来容易,做来难。”孔明指了指棋局,又把那拿下去的白子放到了棋盘中心,“一人隔绝天地,一人挡万千仙途。谪仙人是时候该让路了。”李太白灌了一口葫芦里的酒,“我只想知道,你这棋局究竟要如何破解。”孔明一笑,“破解之法很简单,也很难。只要李仙人不成仙,春秋国被覆灭,即可。”李太白苦笑一声,“这破解之法属实矛盾。”孔明又将白子拿下,“人生本就有舍有得。看仙人怎样取舍。”李太白又猛灌一口,用脚挑起放在地上的佩剑,“仙人得长生。长生忘众生。孔明先生!我要做这几世来最恶的仙!”孔明摇摇大扇,“太白兄放心。出路我已找到。”
华云霄突然睁开眼睛,冲出龙王庙,抬头仰望天空。桦铎跟出来,“怎么了?华大哥?”华云霄开口道,“意境全无。”
皇宫中,常余清瞪大了双眼,满面震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仰头歇斯底里地大笑后,低下了头,狰狞道,“好你李太白!断意境,绝仙路!令我等前功尽弃,今生无望仙途。好,好。你既然做得这么绝,别怪我背信弃义!”
林间行走之人,顿了下脚步,摇了摇头,“孔明呀,孔明。你这是背水一战了呀。”他笑了笑,“看来,贫僧也在你棋局之中呀。”
朱四喜跑出庙来,大喊道,“谷先生头痛欲裂,你们快去看看吧。”华云霄大吃一惊,抽刀,刀意喷涌,周围气温骤降,寒风凛冽。朱四喜觉得自己血液都被凝固了一瞬。桦铎则不受影响,跟着华云霄冲进了庙中。朱四喜这才发觉自己把事情想得简单了,夫人还被留在庙中,也跟着跑了进去。
谷先生身上黑气弥漫。原本安安稳稳站在一旁的尸体们东倒西歪。谷先生大吼一声,双目满是血色,黑色的长发瞬间化为白发,周身的黑气竟化作一道气柱直奔天际。华云霄以力劈华山的姿势缓慢劈出一刀,刀意脱离刀身,直奔黑色气柱。桦铎飞快地拖起昏迷中的朱夫人与呆若木鸡的朱四喜,奔出庙外。龙王庙倒塌。变为白发的谷先生竟可悬浮于空中。劈出一刀的华云霄,则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桦铎将朱四喜与朱夫人拖到林中,反身而回。华云霄将刀收回刀鞘,扔给他。谷先生突然从空中俯冲而下,桦铎接到刀,出刀。一道雷电之光闪过。谷先生的一条胳膊被切下,但他还是直奔桦铎,伸出手呈爪状,刺进桦铎的左肩,推着桦铎继续前冲。桦铎忍痛将刀扔向华云霄的方向,华云霄半空接刀,刀意透过刀身,直奔谷先生的头颅。谷先生这才躲闪,避过刀意后,浮在空中,与二人对峙。华云霄面色苍白,桦铎左臂血如泉涌。
桦铎问道,“华大哥。你刀意怎么不增?”华云霄解释,“意境被破了。”桦铎眼睛死盯着谷先生,“那怎么办?”华云霄摇摇头,“你用刀,我用拳。谷先生应该是走火入魔了。不要妄想,要取其命!”华云霄将刀递给桦铎,桦铎收刀于腰,调整呼吸。白发谷先生突然开口,声如夜枭,摄人心魄,“仙人指路,正气浩存。昆仑山崩,魑魅尽出。长生证道,我即为王!”磅礴的暗冷之气以谷先生为中心向外扩散。桦铎一脸苦相,“华大哥。还打么?”华云霄深吸一口气,“杀了他!”
一人踩着云海,一步步走到山巅,坐在棋盘旁,看了看那放在一旁的白子,笑了笑,“这棋局布得很周密了,只是还差了一步。”他将白子放在棋盘中间,“仙路断了,魔路还在呀。”他站起身,看了看四周的风景,“嗯。看来这次入世会收获颇丰啊。”他笑了,这笑和煦如风,“这傻徒弟。为师闭关才百年,就走了岔路。算了,我去解个围吧。”说完,身影消失在云海中。
“首相!”闭目养神的威尔逊睁开了眼睛,“说。”“常余清的来信。”侍卫递进一封书信。威尔逊接过,展开一看,从来波澜不惊的他,嘴角有些抽搐。马车中,坐在对面的神父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他招了招手,一位圣骑士骑马赶到车窗旁,“给教会报个信,可以开启圣战了。”威尔逊呼了一口气,“神父。议会不会希望在这时发动一场战争的。”神父摊了摊手,“神需要战争,我也没有办法。”威尔逊皱了皱眉,看向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