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肆看着他穿的这身寿衣,料子很薄,以现在这么冷的天气,他要是正常人早就被冻成冰雕了。
于是她看着屠梧面露好奇的问。
“你穿这么少,冷不冷?”
屠梧一听,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缓缓开口道。
“你来摸摸就知道了。”
他慢慢的向她伸出了手,一脸等着汝肆来随便摸的样子。
汝肆一脸懵,那表情啥意思。
惊呼急忙后退几步,护住胸口,警惕的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
“你摸摸我就知道我冷不冷了。”
说得极其认真的样子。
“不用不用,我知道刚才不是摸到你了嘛,知道你不冷的。”
汝肆又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而屠梧则慢慢向她靠近,汝肆只能继续飘着往后退。
“刚才你没摸清楚,现在你摸摸,你摸了才能知道我冷不冷。”
屠梧的头歪着,带着宠溺的眼神对汝肆面露微笑。
一副见到心仪之人的欣喜模样。
看不懂那一丝宠溺的汝肆,见到他这样子简直诡异恐怖极了,反正汝肆就很害怕,也不知道她生前胆子大不大,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好害怕。
“你站着不许不动,在过来我跟你不客气了。”汝肆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但是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让她敢带着颤音也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表情也装得凶凶的,还把一排小白牙给专门露出来,来给自己的状胆。
毕竟她现在可是鬼,这人虽然穿着寿衣,但是也是个热乎乎的人,她才是更可怕一点。
但屠梧并没有如她所愿停下来,继续向她靠近。
京城岳府里正乱作一团,公子不见了,昨日下午他去了皇宫,现在到了早上也没有回来。
岳子傲拖着病弱的身子,来到了他与汝肆第一次在宫外见面的地方。
汝肆那时就去过一次茶楼听戏,岳子傲刚好就在这一次遇到了她,但他只是远远的看了她很久。
汝肆听戏听得入迷,岳子傲看得汝肆入了迷,她一身红衣英姿飒爽,脸上的笑容感染到了他,他也笑了起来。
岳子傲坐在汝肆那时坐的地方,听着戏喝着茶,一样的笑着。
“子傲,你怎么在这里?府中的人都在找你,你为何一夜未归。”
天玑道人没想到出府听个戏还能遇上自己的徒弟,来的途中他就注意到了今天人群在讨论的事。
昨晚他还以为岳子傲已经回了岳府,结果一个人偷跑到这里。
“你还病着呢,不回去好好养着,到这里来做什么。”
“好不了了,我......”
天玑道人脸一沉,似要生气的样子。
见此岳子傲将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自汝肆重伤被带走生死不明,下落不明,他的心就一直空唠唠的,他知道就算汝肆回来,他们两个也不可能在一起。
父亲杀了汝肆的师娘,杀了她的师兄,毁了她的家,还派人将她打成重伤。
这些仇虽然她现在都不知道,但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她会知道。
而她知道后报仇是必然的事,她从来都是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人。
而此时正失忆中的汝肆。
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心里想的是。
这男人应该不会想杀了她吧!她现在可是鬼,他应该不能杀鬼的,没错。
但是他要是能呢!想想就害怕,缩了缩脖子。
“汝珂过来保护我,我怕。”
“......”
回应她的是冷风呼呼的吹。
没有汝珂的身影,也没有他的回答。这时汝肆才左看右看,环视一周的看,发现早没他影儿了。
“......”
他什么时候跑的,把她丢下不管了,乌鸦这么不靠谱吗!欺负她失忆。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汝珂被打晕抓走了,现在还没有醒。
汝肆现在想的是靠人人会跑,靠山山会倒,靠鸦鸦会飞,现下只有靠自己。
屠梧听见她说的话,脚步硬生生凝住在原地,自嘲的大笑了起来。她害怕的时候想起那只乌鸦,都想不起来自己。
而汝肆已经后背抵住墙,没办法在后退了,他一笑,汝肆就更怕了。
不对,她是鬼,怎么会不能穿墙。现在她不能慌,要冷静,即使死了最惨也不过是魂飞魄散而已。
于是汝肆乎了一口气,硬着脖子看着眼前的人大声的说道。
“你到底是谁,出现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男人很危险,很诡异。
“我不过是让你摸摸我,还是你自己说的,怎么都退到墙边了。
屠梧表示自己很委屈,但感受到汝肆的害怕,还是有些伤心。
“你很怕我?”
他说话的语气让汝肆感觉他很不高兴,似乎有些失落。
“我就是鬼,人怕鬼,你怕我才对。”汝肆飘到上方的石壁直勾勾的盯着男人回道。
说完还故意把自己的样子恢复成原来死去时候的模样。
她血淋淋的身体,眼睛瞪着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加上脸上处处血痕,就只剩下眼睛是好的。
她的白衣被鲜红的血液染成红衣,身体被插满了箭头。万箭穿心而死说的就是她了,要多惨有多惨。
不信你不害怕,分分钟吓死人。
汝肆幻想着这个男人被吓破胆,然后屁滚尿流的滚中带爬的跑出山洞的样子,就咧着嘴傻笑了起来。
“那时得多痛,得多痛啊。”
屠梧看到她这副模样,又想起了那时找到她的情景。她一人躺在血泊之中,微弱的呼吸,毫无血色的脸,他以为自己可以救她,直到她渐渐没了呼吸,渐渐的身体冰凉。
他最后只有强忍着心痛亲手做的棺,亲手将她埋葬。
他哭得声音嘶哑,可她还是醒不过来了,离开他了。因为被人算计,而他没有保护好她。
屠梧笑了起来,渐渐的声音小声的哽咽起来,汝肆仔细一听才发现他哭了。
汝肆听到这话楞住了,他是在心疼自己所以他哭了,还是因为自己的这副模样,把他吓哭了,但故作坚强。但他说的话,更像是在心疼自己。
所以他一定认识自己,知道自己的生前。
那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离她的坟墓这么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