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澈一脚踢开距离他最近的三子,然后挥刀挡开汉子直刺而来的长矛。
身体顺势一个前冲,用肩膀撞向汉子胸口。
后面冲上来的几人也是如此,不堪一击,没几下就全部被撂倒在地。
刘澈看着汉子说道:“就你们这样还想杀它?它只是本性不坏,要是它想杀你们,你们早死了。”
然后举起手中长刀直指汉子头颅问道:”说,狗命还要不要了?“
汉子闻言愣住了,兄弟,你这话你让我怎么回答,我是回答要呢,还是回答不要?
刘澈见汉子不作答,长刀又向前递了递道:”看来是不要狗命了是吧?“
汉子赶忙说道:”要,要,要。“
”果然还是贼心不死。“说完手中斩末刀便作势要朝男子刺去。
汉子赶忙后退道:“不要狗了,不要狗了。”
闻言刘澈这才收回长刀说道:“早这么说不就行了,滚吧。”
倒地五人如蒙大赦,慌忙起身朝山路另一边跑去。
五人跑开后,村民们这才上前,方才第一个开口的老者对着刘澈说道:“多谢小兄弟了。”
刘澈回道:“举手之劳,老丈不用客气。以后得注意点,那些人肯定不会就这么死心。”
说罢转头看向趴在地上舔舐伤口的黄狗说道:“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回去后去山里躲一躲,你的本事在山里躲起来的话应该没几个人能找到你,以后多注意,察觉到有外人的话躲着点,不是所有人都容得下你们这等妖物的。”
刘澈收刀入鞘,对村民拱拱手说道:“各位请回吧,我还得继续赶路。”
几位村民想留刘澈回村吃饭以表谢意,但都被刘澈纷纷回绝了。
他们知道这事情还没完,等到刘澈走后那些人肯定还会再次去村里找麻烦。
但是他们也没强求刘澈再为他们多做些什么,毕竟刘澈并不欠他们什么,帮忙是情分,不帮才是本分。
和众人作别后刘澈继续赶路,好巧不巧,走的方向和之前那五人逃走的方向一致。
前方,五个人一瘸一拐的走着。
为首汉子骂道:“他娘的,哪冒出来的小王八羔子。”
那个叫三子的人接口说道:“看样子只是个路过的外乡人,我就不信他会一直待在这,等过几天咱们再去把那黄狗宰了。”
另外一个高瘦男子扶着被刘澈打伤的手臂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有那些村民,反了天了。过两天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们。”
突然,一个身影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众人身前。
见状几人都懵了,这怎么还跟上来了。
刘澈将刀鞘搁在肩上,眼神戏谑的说道:“果真不要狗命了。”
说完顿了顿,怎么总感觉这话不太对劲。
不管了,刘澈不再多话,抡起刀鞘向前又是一通斩狗刀法。
打完,刘澈潇洒转身离去,只留下后方五人躺在地上哀嚎。
走出山林,刘澈看到的是一片片翠绿的稻田。
此地气候温和,四季如春,因此诸子百家中九流之一,主张“劝耕桑,以足衣食。”的农家在此地尤为盛行。
刘澈在午后抵达一个名为红洋的小镇,出了红洋镇便离开了刘澈所在的黔中道,进入山南西道。
所以刘澈打算在红洋镇停留几天,把手中药材出手后再继续上路。
找好下榻的客栈,吃过饭后刘澈便上街寻找药店。
与其他小镇相比红洋镇要热闹许多,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好一幅接袂成帷的繁华景象。
小镇能有此番景象,农家功不可没。
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刘澈思绪万千。
突然刘澈停下脚步,望向街边铺上是挂的牌匾“展壶堂”。
吸引他的不止是展壶堂这三个字,还有里面的人。
刘澈迈步朝店里走去,一进门就听到一个汉子哀嚎道:“少侠,少侠你就放过我们吧,我们真不会那个村子找麻烦了。”
闻言刘澈展颜一笑道:“哎哟,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堂内五人看着朝着他们走来的刘澈满脸悲苦,生怕他会暴起伤人。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麻衣的老人从后屋走出。
先是看了看刘澈,再看看了他腰间的长刀说道:“小伙子先坐会。”
然后这才看向其余五人,看着他们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老者将手中用的几包草药放在桌子上没好气的道:“拿去,别整天惹是生非。如若不改,以后受伤了别想我再为你们治疗。”
说完挥了挥手不再多言。
五人闻言拿起桌上草药,不敢多做停留,绕过刘澈落荒而逃。
待到他们离开后,老者这才看向刘澈说道:“小伙子是需要拿药还是看病?”
刘澈说道:“哦,都不是,不知老先生这里收不收药材,我这又几株在罡风带中采集的草药想换些银钱。”
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裹中取出药材。
“哦?拿来我看看。”
等刘澈拿出从那些花花草草后,老者辨认了一下说道:“不瞒你说,这些药材拿到其他地方应该能卖出个好价钱。而在这里,我只能给你八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可以可以,我也懒得再多跑几个地方了。”
老者笑了笑道:“那就多谢小兄弟了。”
刘澈摆摆手道:“是我应该多谢老先生才是。先生认识刚才那几个人?”
老者一边收拾药材一边道:“认识,都是镇上的孩子。虽然整天游手好闲,但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将药材放好后,从柜台中拿出银子递给刘澈接着说道:“你和他们有过节,他们身上的伤应该是你打的吧?”
刘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将之前在山林间发生的事说与麻衣老者听。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条黄狗我路过村子时见过几次。小兄弟觉得除妖有错?”
刘澈不答反问:“难道先生也觉得天下的妖物,不管善恶都得打杀了?”
“医家遵从救死扶伤,本应不分善恶贵贱。可如若救了大奸大恶之人,可能会导致其为祸一方,小兄弟觉得是救,还是不救?”
少年闻言陷入沉思。
见刘澈没有作答,老者接着开口道:“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道理也很简单。救或不救取决于站在什么位置,世间道理本来就很难分清对与错,说句废话就是,遵循本心即可。”
刘澈闻言思索片刻后说道:“说出来不怕先生笑话,我曾发誓,要斩尽天下妖,那是因为我那时候认为我父母是被妖兽所杀。”
“哦?那现在呢,为何遇到那条黄狗不选择杀之?”
刘澈说:“我也不知道。”
老者闻言笑了笑:“哈哈,我这么大岁数都没活明白,你着急什么?你如果不着急着走的话,明天过来一趟,我配些伤药给你。八十两银子就拿了你几株珍惜药材。我老头子不能白占你的便宜。”
“没事没事,老先生拿着便是。”
“不打紧,寻常伤药而已,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刘澈闻言便不再推辞,朝着老者拱了拱手说道:“那我明天再过来一趟。”
说完刘澈起身与老者作别。
正当刘澈准备迈步离开时老者开口道:“那几个人你就不用去找他们了,我去跟他们说就好,我的话多多少少他们还是会听的。都是可怜的孩子。”
少年点了点头,然后离开展壶堂。
刘澈回到客栈后开始自斟自饮。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立成鄄鄂。而刘澈只觉得,走得越远,看的越多反而越发的迷茫。
一夜无话。
翌日,刘澈收拾好行囊后来到展壶堂,一进门就看到老者正在整理背篓。
刘澈见状问道:“老先生这是要出门吗?”
老者闻言抬头看到少年便说道:“来啦,我上山采些药材。”
说完起身走到柜台边拿出两个小瓷瓶递给刘澈:“给,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膏,对炼体者也有些用处。”
见老者一眼便看得出他是炼体者一点也不奇怪,炼体者血气相比寻常人要旺盛许多,作为一名医者,这点很容易便能看的出来。
刘澈接过瓷瓶后老者便背起背篓说道:“我要到北边的山上采些药材,小伙子有缘再见了。”
“我刚好也要往北边赶,就和老先生一同前去如何?”
老者笑了笑道:“如此甚好。”
随后,刘澈便与老者一同走出展壶堂。一老一少,朝北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