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江居,飞跃飞舞早已在厅堂玩耍。原是飞舞闹着找飞扬玩耍。尹怀江执拗不过,只好将飞跃飞舞一并送来,尹玄江夫人姜氏自是盛情招待。
飞舞与飞扬性格相投,反倒是飞跃性格稍显拘谨。
见飞扬归来,飞舞一蹦一跳上前来说道:“三哥,爹爹许我下月开始去学堂学习,以后我就和大哥,二哥,三哥,还有我哥一起学习了!”
飞扬说:“学睡觉吗?”
“睡觉??...”
飞跃说道:“飞舞,别听三哥的,师爷教我们打坐入思,吐纳固元。”
飞舞懵懵的应声:“嗯!”
飞扬拉起飞跃,快步往寝居走,飞舞一蹦一跳的跟来。
进来飞扬寝居,飞扬转身将门关上,三人来到床边,脱鞋上床盘坐。
飞扬对飞跃问道:“你体内可有真气?”
飞跃摇头。
飞扬再问:“这几日学堂之上,师爷催动睡觉,醒来之后你可觉腹下温暖?”
飞跃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照我的说法,慢慢引导这股暖流运转”
飞跃点头道:“好。”
“丹田之气,由会阴,至长强,经腰俞,命门,悬枢...”
“三哥,到长强,走不动了。”
飞扬心道,是啊,都没通任督呢,必是行不动。遂道:“走,吃饭去。”,飞舞懵懵的跟着说道:“吃饭去。”
三人来到前厅,饭菜早已上桌。尹玄江端坐正中。
姜氏说道:“三位小祖宗来啦,今日飞跃飞舞到来,我特意多做了两道菜。”
飞舞嘴吧甜甜的道:“谢谢婶婶。”
“快吃吧。”
飞扬边吃着,仰头望向父亲,问道:“爹爹,我什么时候能去游历?”
尹玄江淡淡的道:“年满十六岁方可。”
“必须到十六岁吗?村外有什么好玩的?”
“俗世险恶,兵荒马乱,生灵涂炭。”
飞扬念道,怎么跟六叔说的不一样?遂问道:“爹爹为何不许六叔去青楼?青楼是不是有漂亮的姐姐唱曲?”
尹玄江脸一沉,这老幺,什么事都跟不谙世事的小童讲,太不像话。
姜氏向飞扬道:“等你长大了,亲自出去瞧瞧便知。”姜氏自然知晓青楼,飞扬见父亲脸色难堪,便不再作声。
尹玄江瞪了姜氏一眼:亲自去瞧瞧?胡闹!
飞跃啃着大肉吃的欢,飞舞却听不懂叔叔婶婶和哥哥在说什么。晚饭过后,尹玄江掌灯研读兵书,飞跃飞舞在玄江居住下。
翌日,飞扬飞跃同上学堂。放学后,飞扬一人一鸟来到诡异斋。院中柏树已经栽好,树下挖好土洼,浇满水。
归江正与徒弟们传授打通十二正经之法,易形易容之术。飞扬过去一旁,静静听着:嗯,易形与易容只是行气路数和用气之法有所不同。
归江讲完,与飞扬问道:“乖侄儿,今日有老鼠,吃不吃?”
“听着就要吐,吃够了吃够了。”
“还有野兔。”
“呸,我才不上当。”
飞扬继续道:“六叔,你可知如何入思?我怎么也进不去。师爷只教吐纳沉气守丹田,可没教如何不想别的事情呀。”
归江道:“无妨,你年龄尚小,过个几载再修都不晚。”
飞扬只想快点修得真气,好练习易形之术。
归江又道:“不如你去药石坊找五姐,看看是否有凝神生精化气之药。”
飞扬听到药石坊,心道我怎么没想到呢,翩翩姑姑医术高明,定能帮我。
药石坊是尹翩翩住处,翩翩在此修习药石针灸,研究医理毒理。
飞扬别过归江,径直向药石坊而去。
药石坊在诡异斋东边,尹翩翩与一众姐妹居住。飞扬自诡异斋出来,径直向东方走,经过几户人家,远远的看到翩翩姑姑自南方走来。
飞扬迎上前去,叫一声翩翩姑姑,尹翩翩也早已看到飞扬,笑迎上来,打开包裹拿出一块糕点递给飞扬:“饿了吧,姑姑刚去糕点铺买了糕点。”
“谢谢翩翩姑姑。”飞扬接过便啃去一半。
“怎么样,好吃吗?”翩翩问道。
“特别好吃!”
翩翩带着飞扬,来到药石坊,远远的就闻到沁人的芬芳。翩翩的药石坊研究医理毒理,药味浓烈,翩翩特意在药石坊院落种满了兰草,芍药,芎,水池中种满蘪芜等香草以遮掩药味。药石坊四周飘香。
翩翩营运药石坊,从未收徒。村中亦有喜爱摆弄花草,研究医药者,大多是女性。喜者来药石坊与翩翩一起营运,翩翩自然是来者不拒,均以姐妹相称。
入得药石坊,满园花草盛放,有三五姐妹在照看花草,远处厢房里也有姐妹在研究着什么。
飞扬拍一拍身边姑娘的肩膀,问道:“姐姐,摆弄什么呢?”
“哎哟,吓我一跳,原来是顽皮的飞扬侄儿!”一个叫香巧的摆花姑娘答道。药石坊姑娘们随翩翩称飞扬为侄儿,而飞扬称药石坊姑娘们为姐姐,药石坊姑娘们自是高兴,辈份差就差了,做姐姐岂不是比做姑姑更好!
飞扬嘻笑一声,与香巧聊起天来。翩翩向东厢房而去。
东厢房内,正中一张三尺见宽,五尺见长的半高长塌,榻上有一个假人,假人以布缠绕,布上密密麻麻标满了腧穴穴位。假人伏在榻上,后背大椎穴上下错落有致的扎着银针。
翩翩教授针灸之术,众姐妹在假人身周静静观察。围在假人四周的姐妹也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翩翩着针。
飞扬与香巧聊了半晌,亦进入东厢房。
房中,翩翩对观看的姐妹道:“五脏五俞,五五二十五俞,六腑六俞,六六三十六俞,经脉十二,络脉十五,凡二十七气,以上下。所出为井,所溜为荥,所注为俞,所行为经,所入为合,二十七气所行,皆在五俞也。”
“节之交,三百六十五会,知其要者,一言而终,不知其要,流散无穷。所言节者,神气之所游行出入也。非皮肉筋骨也。”
观察的姐妹似在默诵思索,频频点头。
飞扬默念:“五脏经脉,各井、荥、输、经、合,五五二十五。六腑经脉,各井、荥、输、原、经、合,六六三十六。十二经脉,各一络脉,加之任督之二络,脾大络,共十五路。这二十七脉之气周身运转,所出为井,所流为荥,所注为输,所行为经,所入为合。二十七气流注于五腧,昼夜不息。人体关节等部位的相交,共有三百六十五个会合处,都是络脉之气聚结的地方,叫做气穴。”
翩翩继续道:“凡是要用针之前,一定要先诊脉,观察脉气的和与不和,然后才可治疗。”
“腹胀之疾,应取足三阳经。飧泄之疾,应取足三阴经。”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翩翩已将肺腑之疾的针刺之法传授一遍。问道:“姐妹们可都记得了?”
飞扬大喝一声:“记得了。”
几个姐妹倒是被吓一跳,翩翩道:“早知你这调皮小人儿在身后,吓不到我。”
几个姐妹嗔怪一声,施手开始着针练习。
翩翩带飞扬出来院落,问道:“平日里你都混迹在诡异斋,怎么今日来得药石方捣乱,跟老幺都学到了什么本事?”
飞扬叹气道:“哎,翩翩姑姑,六叔教我易形之术,但需要真气催动,我只学了要领。师爷教我们吐纳打坐,大哥二哥都已聚气下沉至丹田,而我却无法聚气,所以来求教姑姑。”
“你是顽皮,无法入思吧,不能聚气,也不奇怪。”
“只是入思神游终归憋闷无趣,我就入不了。六叔让我来求翩翩姑姑,求一副修心养性的定神之药,助我入思!”飞扬可怜巴巴的看着翩翩。
翩翩道:“好吧,待我给你一味药,服用后可助凝神收心。”
飞扬喜道:“谢谢翩翩姑姑!”
翩翩与飞扬来到西厢房,刚打开门,一股浓浓的药材味道便扑面而来,夹杂着少许酒气。房内依次排列一人高的药材木架和药柜。
两人来到北侧,翩翩分别于几个抽屉和药架中取出几片叶片,几颗果实。
飞扬指指桌上问道:“翩翩姑姑,这个铜碗是干什么的?”
“傻小子,这不是铜碗,这是铜臼杵,用来捣药。”翩翩将所取果实叶片分别置入器具内,继续道:“铜臼杵以九火铜精炼而成,薄而质重,用铜器捣药,可带入铜之精华,以增药效。”
翩翩以真气催动三两下,便将药材研磨成粉,包装起来交于飞扬:“这其中有少室山帝休果实,昆仑山葵草叶,不周山珍树果,霍山胐兽尾,睡前冲服,可助凝神。”
“这十日剂量,你尚年幼,依二十日服用,每日睡前一次。”
飞扬道谢:“谢谢翩翩姑姑,大伯送我的香包里就是不周山珍果干,我倒是没有每日嗅闻,这次姑姑的药我必定每日冲服。”
翩翩道:“这是为安神之用,降少年躁动之火气。至于能否修得真气,要看你自己用功了。不过像你年纪,修炼真气尚早,十六岁精力旺盛之时才可卓有成效。”
飞扬心道,我必定能修得真气,练得易形之术,翩翩姑姑、六叔,还有爹爹都说十六岁精力旺盛方能习得真气,何谓精力旺盛?当下我就很旺盛!
飞扬转头看到墙边的两个大酒坛,问道:“翩翩姑姑,这酒坛里是酒吗?”
翩翩道:“这是以玉石、兽甲、草药浸泡的药酒,一载方能出坛,节日时村中各位管事方能喝到,小孩子家不能喝酒。”
“噢!”飞扬心想,待姑姑不在我偷拿些尝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