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风暴之主

　　贝克兰德乔伍德区，圣风教堂地下室中。

　　“你还记得吗？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梦似幻的歌咏调拨动着向晚的记忆，无数场景流淌在心灵之海，忽然某只浮木如同上钩般被急速拉扯。

　　“那天夜里，我从外面拾荒归来，看见他倒在河岸边，看见一颗蔚蓝色宝石反射着月光，我捡起它，身体的本能操纵我将它吞下。”

　　“自那以后，我的身体发生了巨大变化，鱼一样的鳞片，出色的平衡能力，力量也翻了几倍。”

　　眼前神父的声音蕴含某种魔力，向晚难以抵抗地将那天吞食非凡特性的过程全盘托出。

　　“哦？为什么你会不自主地服下它？”

　　海浪倒流，无数回忆涌上心头，她抬头望着神父，发现对方粗犷外貌竟有些亲切。

　　“我似乎天生就比别人更擅长游泳，对水的亲和性也更强，当时我有一种预感，吃掉它，我便能变得完整。”

　　神父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提问，而是将那三名“警察”中的一人招来：

　　“布鲁兹，你带她上去吧。”

　　布鲁兹只比向晚高了一个额头，皮肤黝黑枯燥，他朝着向晚点头示意。

　　回教堂的密道里，布鲁兹忽然问道：

　　“你为什么不好奇？我们应该将你带去警察局里的，可直到现在你都没有疑问。”

　　“因为我知道警局处理不了非凡因素。”

　　向晚随口答道，她隐约感觉自己前身和风暴教会有些联系，只是受限于神秘学知识不足，无法将线索串起来。

　　布鲁兹打开暗门，两人来到圣风教堂大厅，不少信徒正对着风暴之主的圣徽祷告，他们之中有男有女，这是风暴教会在贝克兰德影响力的体现。

　　早在鲁恩建国之前，教会的圣堂“风暴之渊”就坐立于此，直到奥古斯都家族定都贝克兰德，他们才将圣堂搬迁至帕苏岛上。

　　她走到一位跪拜的女信徒身旁，下蹲打了个招呼后询问道：

　　“你好女士，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信仰风暴之主？”

　　在神灵的教堂询问祂的信徒为什么要信教，这种事情也只有向晚可以做到。

　　信徒显而易见地愣住，她看着向晚，默不作声。

　　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向晚以为是自己没有说清楚，她又重复道：

　　“风暴之主的教义不是认为女性不如男性吗？你为什么还要信祂呢？”

　　信徒反应过来，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个破旧装扮的女孩。

　　怀疑，震撼，思考……眼中可见的情绪尽被向晚看见。

　　她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张开口就想解释。

　　“你说得对。”

　　信徒开口说道，还没想好往哪个方向辩解的向晚大脑一片空白，现在轮到她震惊了。

　　“虽然我一直信仰着风暴之主，但我有时也觉得我的父亲和丈夫总会犯一些低级错误，他们真的值得女性依靠吗？”

　　旁边偷听的代罚者布鲁兹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对着她说道：

　　“可是女性在许多方面确实不如男性，只有男子汉才能撑起一个家庭。”

　　信徒怯怯地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完向晚的话后就对自己一生的信仰产生怀疑。

　　布鲁兹将向晚拉到一旁，他指着信徒语气不善地问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

　　事实上，向晚也是刚刚才从突然冒出来的知识中知道自己的能力。

　　心怀赤忱之心的“顶碗人”，向晚给别人的第一印象总是真诚的，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值得信任。

　　而且嘉然她们也穿越了，嘿嘿，等我用“顶碗人”的源质能力混到风暴教会高层，就可以包养她们四个。

　　不过我们五个人团聚必须要等到序列4，否则会发生非常恐怖的事情……

　　“也许只是她最近心情不好，想要找个同性倾诉一番。”

　　在顶碗人的帮助下，对方没有过多怀疑，只是仍在惋惜风暴之主失去一个虔诚的信徒。

　　太阳西斜，向晚在教堂等了一个下午，在这期间，布鲁兹他们三人乘坐火车回到了普利兹港，离开前她知道那名神父的名字是“海格.赛森斯”。

　　她不敢逃走，于是留在教堂观察来来往往的风暴信徒。

　　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有在码头工作的痕迹，并且男女比例明显失衡，像之前那位被大男子主义荼毒的女性只是个例。

　　也会有衣冠整齐的中产阶级与贵族过来做弥撒，不过教士们对穷人和富人的态度没有太大区别。

　　等到神风教堂点亮煤气灯，乔伍德区的照明系统开始运作，海格.赛森斯才从地下室里出来。

　　“向晚小姐，请问你信仰哪位神灵？”

　　上来就问这种问题，我恐怕只能回答那位了吧。

　　“我是风暴之主的信徒。”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拳击打左胸，这是今天下午从信徒身上学到点。

　　“那你想要加入‘代罚者’小队吗？又或者成为我们在普利兹港的线人。”

　　横竖都是给你们打工，那我肯定选更自由的，向晚构思好语句便发动能力：

　　“海格神父，我选择成为线人，毕竟我在那儿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对方绝不会想到一个序列9能够精神干扰他，一时间没有发现异常。

　　“嗯，你说得对，这是我们教会的信物，你今晚先在教堂里睡一觉，明天早上再回普利兹港吧。”

　　收下刻有闪电花纹的金属徽章，向晚在教士的指导下来到客卧，忽然想起来，一趟回普利兹港火车至少也要2苏勒，这是她五分之一的财产！

　　……

　　晚上九点半，珈乐和丹丝尔从图书馆离开，后者今天要去向真实造物主祷告，所以晚上要住在珈乐家里。

　　也不知道这个小妹妹是不是正常人，按理来说普通人是不会被邪神洗脑的，但对方黏着我的程度好像对极光会很亲密啊。

　　珈乐坐在马车上，她发现丹丝尔总在偷看自己，视线不在她身上时，她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话说回来，我明明都进行了这么多次祈祷，早就应该疯了，为什么现在还能有独立的人格呢？

　　珈乐脑中忽然浮现出不知来源的神秘学知识，它们正是源质“一个魂”的觉醒。

　　默默守护的“皇珈骑士”具有反占卜、反诅咒、反污染的能力……

　　只有五个人都觉醒了源质后，才能在梦境里相遇……

　　五个人在现实中接近一定距离后，源质会强制聚集起来，没有掌控它之前不要团聚……

　　“皇珈骑士”还真适合我这个极光会成员，不枉平日里大哥对你们好。

　　珈乐想到地球上的日子，嘴角微微上扬，而坐在她对面的丹丝尔眼中流露出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