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尾随者
手术结束后应该让病人保持安静舒适，可这位虚伪的子爵竟然选择让记者采访女孩，还真是……为了流量不择手段。
前世与娱乐圈有着些许联系的嘉然第一时间想到这个词，没有底线的炒作她也见过不少，恶俗黑粉为了博人眼球，导致身边朋友受到牵连。
莫名烦躁涌上心头，牵着双马尾少女准备离开。
那位疑似非凡者的女士此刻恰巧起身离开，嘉然拉住向晚，也跟着走出去。
“就不看了吗？”
向晚疑惑道，身体跟着她离开罗伯特剧场。
没有回答，嘉然一路小跑，拦下那位女士，直接提问：
“你好，请原谅我的无礼，我很好奇您这样的女士为什么会和我们一起出现在这场手术的观众席上。”
她手指有薰黄的痕迹，身上烟味也若隐若现……
那双手臂的力气绝对比我大，她应该不是爱锻炼的性格，是工作还是魔药影响……
略微有些惊讶，对我的搭讪感到意外很正常……
短短几秒，嘉然又从对方身上收获了许多细节。
“我以前是一位诊所医生，现在是位小说作者，想要从这里寄去灵感。”
她没有戒备嘉然两人，随即自报姓名：
“我是佛尔思.沃尔，最近比较著名的作品应该是《暴风山庄》，你们两位有看过吗？”
把我们两个当作爱探险的女孩了……嘉然做出推测，暂时不能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非凡者。
即便嘉然真想拥有一个非凡渠道，她也不能随意暴露。
“没看过，但我想那一定是非常优秀的故事。”
听名字很像前世某本畅销小说，不过自己还是没有看过。
一旁向晚默默摇头，她不知道嘉然为什么要搭讪这位女士。
但她相信然然绝对不会害自己。
“我认识一位女士，她和你很像，无论是发色体型还是说话方式，她年龄应该比你大。”
“可不一定，我已经成年了。”
“那你们可太像了。”
佛尔思低笑两声，嘉然也不想解释自己身高有一米八，她简单介绍了两人姓名和年龄后，牵着向晚离开了剧场。
走了三分钟后，向晚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嘉然轻咬食指，边走边说：
“那个作家可能是非凡者，手术期间她的一直处在理性思考状态，而且那种俯视感很可疑。”
“那个朋友应该确实存在，她确实对我表现友好，眼神的回忆也可以佐证。”
“可惜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碰见她。”
她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天呐，嘉然的推理！她什么时候偷学了侦探能力，还是说“观众”都这样？
向晚在内心大受震撼，也不敢说话。
太阳西斜，天空逐渐变得昏黄，行人也在慢慢减少。
她们走出河湾大道，嘉然忽得凑在向晚耳边，轻声道：
“有人在跟踪我们。”
被窥视感瞬间出现，向晚背后寒毛全部竖起，她刚想转头，一只手就搭在肩膀上。
“人越来越少了，我们要赶快找到安全的地方。”
说完这话，嘉然就拉着向晚跑动起来。
三名肤色像是长久日晒般黑的高原人跟着跑了起来，他们怒吼道：
“不准跑，停下！”
位于鲁恩、费内波特和因蒂斯中间的霍纳奇斯山脉起始处是一片高原，那里的原住民野蛮干瘦且勇武好斗，令三个国家头疼许久。
而随着火药武器的改良发展，过去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变得能歌善舞起来，他们大部分人离开高原，进入北大陆各个繁华都市和港口。
这场追逐没有持续多久，两人跑到月季花街，逃进一家大地母神的教堂。
大地母神教会总部在南方的费内波特王国，鲁恩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教堂，他们与官方的联系应该不大，即便被发现了非凡者身份也不会怎么样。
更何况我身边还有一个风暴教会的线人。
狭小的教堂大厅内，烛火已经燃起，巨大的生命圣徽下是一排排整齐桌椅。
身穿褐色教士服的四五十岁男性注意到她们，身高超过两米二十的他弯腰俯首，令人担心头顶的主教软帽会不会掉下来。
他语气柔和地开口：
“两位小姐，你们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极大的压迫感下，两人都不敢开口，此时那群高原人已经来到教堂外面，迟迟不敢进门。
神父直起身，缓慢走到门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们心上。
“你们有什么事吗？”
三个高原人恶狠狠地朝嘉然她们这边瞪了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嘉然抓紧向晚右手，虽然眼前这位主教眉目和善，但她发现对方的精神状况并不像表现般完美。
“我是乌特拉夫斯基，你们只需要叫我神父，可以告诉我那群人为什么会追你们吗？”
他坐了下来，依旧比两人高上不少。
“感谢神父，我叫嘉然，我也不清楚那三个高原人为什么盯上了我们。”
嘉然停顿一下，过一会儿说道：
“也许是绑架犯，当时路上没有多少人，他们长得又不怀好意，我和同伴向晚就跑了起来，那群人果然也跟着跑动。”
嘉然语气镇定，完全不像是劫后余生的模样。
“母神的教会不会拒绝任何人，你们可以在这里住上一晚，避免那群坏人在外面等着你们。”
乌特拉夫斯基神父侧目看了眼向晚身上的风暴徽章，顿了一下说道：
“如果不能留下来，我也可以送你们一程。”
嘉然拉了拉向晚的手，后者摇头道：
“我们可以在这里睡一晚，明天早上就走。”
怎么每次在贝克兰德都睡教堂，她心里嘀咕着。
“好的，跟我来吧。”
当余晖被黑夜吞没，醒目尖顶的金黄教堂沉寂下来，生命圣徽是一个由麦穗、鲜花和泉水等符号簇拥而成的简笔婴儿，此刻似乎也已经进入梦乡。
嘉晚两人静静地躺在休息室里，等待聚会开始。
大厅里，乌特拉夫斯基神父静坐在前排桌位，眉头紧锁，汗水不断流出。
他的表情时而凶狠，时而慈祥，脸上的肌肉一点点扭曲。
忽然一阵大风吹进教堂，带来小麦的清香，神父又变得宁静温和。
睁开双眼，散落的血丝是内心斗争留下的唯一痕迹。
“母神在上，能解决问题的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呢？”
他起身准备休息，经过嘉然和向晚的房间外时忽然停下。
“两个非凡者会被三个普通人追着跑，也许这是某种启示。”
神父呢喃一声，继续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