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太子府。
“太子白轩逸品行不端,长恶不悛,昵近小人,委任奸佞,顽劣不堪,屡教不改!太子之位,国之重器,关系社稷苍生。兹夺其储君之位,贬为晋王!钦此!”
洪公公宣读着圣旨。
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只见为首的太子,十七八岁,身着华丽的长袍,剑眉星目,俊美无比,但眉宇间露着一丝放荡不羁的神色。
白轩逸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儿臣接旨!”他一脸的不以为然,缓缓的伸手接过。
洪公公盯着他,见他神色如常,大为诧异:“他怎么一点都不在乎呢?”
原来的太子饱读诗书,博学多才,温文尔雅,对一些国政、时弊颇有见解。
但三年前,太子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求上进、吃喝玩乐、放浪形骸、胡作非为。
满朝君臣都失望之极。众人都祈盼着他能够改过自新,想不到,他竟然日甚一日!
洪公公是当今庆元皇上白羽的心腹,他是看着太子长大的。见他流落至此,有些难过,叹息一声,带人离去。
白轩逸捧着圣旨,嘴角边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终于成功了!”
他三年前穿越而来,成为这个世界武朝的太子。等完全融合了他的记忆,这才明白。这原来的太子循规蹈矩、知识渊博、克己守礼……隐隐露出日后仁君、圣主的气象。
但白轩逸却惊出一身冷汗。太子储君之位,看似不错,但却是众矢之的,不知有多少皇子在觊觎,想置他于死地。
他实在没什么野心,不想提心吊胆过日子,更不想成为君主。于是,他便开始花天酒地、游山玩水、出入烟花柳巷,大街上公然调戏女子,无所不用其极。
别说是一个荒唐太子,即便是那些纨绔子弟、地痞无赖,也无以为甚,汗颜不止。
皇上白羽痛心疾首,每日不断的孜孜教诲,而三年来,白轩逸不仅没丝毫过,更变本加厉。
今日忍无可忍,终于下旨废去他太子之位。
白轩逸将圣旨交给心腹太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走,去花满楼!”
他背着手,昂首阔步的出了东宫。
白轩逸刚一出宫门,只见外面早已经聚满了人群。而很显然,众人中混有各个皇子、朝臣的眼线。
“出来了!出来了!”
“陛下终于废了这个混蛋太子!陛下圣明!”
“如果以后他真的登基为帝了,一定是个昏君、暴君,到那时,不仅我们这些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恐怕连累我们大武朝,更会陷入万劫不复境地……”
白轩逸扫视众人一眼,也不在意,径直向东街走去。
众人有些莫名其妙。
“他去哪?”
“看样子好像是花满楼方向!”
“他怎么如此镇定?好像没事似地的?”
众人望着他的背影,都有些愤怒了。
他们原本是想来看他垂头丧气、痛哭流涕的惨状,可是没想到,白轩逸竟然毫不在乎。
这,不能忍!
街边,矗立着一座豪华的三层高楼,正是长安城排名第三的花满楼。
玲珑阁。
梳妆台前,一个身着粉色纱衣的妙龄女子,正在梳理着如瀑布般的秀发。
她容貌绝伦,瓜子脸,肤色白白腻腻,两道弯弯的眉毛,如同远山横黛。一双明珠美玉般的眸子,眼波灿灿。她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妩媚之态。
她正是名满全城的花满楼花魁,玉玲珑。
这时白轩逸开心的哼着小曲,推门而入。
“娘子,夫君为你梳头!”他拿腔拿调,学着伶人的语气。
白轩逸走上前来,接过玉玲珑手中的木梳,缓缓梳理她顺滑如丝的长发。
玉玲珑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听说,你刚才被废了太子之位?”
“想不到消息传得这么快!”
玉玲珑娇笑道:“殿下,你真的甘心,将太子之位,拱手让给别人吗?”
“人活一世,不过区区几十载,何必太顾及名利权势?太累了!任你身前权势滔天,死后仍然不过一座枯冢而已!”白轩逸笑道,无所谓的摇着头。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现在是逍遥皇子了,以后我们可以整天吟诗作对了!即使夜夜笙歌,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不起,也没人管了……”
“如果什么时候,他把我这晋王的身份也罢黜了,彻底变成庶人。我才真正的高兴呢。”
白轩逸从果盘里拿起一颗桃子,“咔嚓”一声,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将桃子递到玉玲珑嘴边。
玉玲珑微微张开樱桃小口,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着。
御书房。
“太子……他现在在干什么?”龙案后坐着一个气势威武的中年人,正是当今皇帝白羽。他望着身边的暗卫。
暗卫脸色有些犹豫:“太子被贬为晋王后,根本没有一点伤心,立即开开心心的就去了花满楼,现在只怕正在和头魁玉玲珑……”
“什么?混账!这个逆子,他竟然还有心思寻欢作乐?他丝毫不把太子之位放在心上?”白羽眉头紧皱,脸色顿时漆黑。气得一下子将茶杯摔在地上。
刚才洪公公回来禀告,太子接旨时神色镇静异常,根本不当一回事。他还不以为然,此时再听,果然如此。
“朽木不可雕也!”
这件事却已经传入了御花园。
假山旁,皇上的十多个皇子,正在议论此事。
“他刚被废,就去花满楼了!”
“想不到他竟然如此没心没肺!哈哈!”
“太子如此心宽体胖,想必这么多年,一直努力装成谦谦君子模样,实在太痛苦了。现在实在乔装不下去了,终于解脱了……”
众人哈哈大笑。
“好了,他终于不是太子了!”所有人都长长吁了一口气。
“你们说,轩逸以前一直意气风发,怎么三年前,就突然间大变?实在令人琢磨不透!”一个黄袍男子轻启朱唇,他面容俊雅都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戾气,正是三皇子秦王白轩依。
“无论如何,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三哥何必多想?”三皇子身旁一个面目冷峻的青袍男子微笑着道,正是五皇子楚王白轩宇。
“五哥说得对!他早就该被废了!霸占了那么久!”一个白衣少年接口,正是六皇子齐王白轩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