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获胜后悄悄观察比赛，确实有几个人实力挺强，但还是少数。
因为规则是赢一场就可以离开，方言没有去争什么排名，别人给的永远不是自己的，说什么地位也不过是走狗罢了。
超哥倒也没有为难那些不想要打的，更何况，大多数有伤在身，便是想打也打不了。
方言一只脚蹦哒着，小蒿扶着他晃悠悠地离开。
至于小蒿有没有打过？在方言的嘱托下，人命肯定是出不了了。
出来礼堂后，小蒿贼兮兮地道：“言哥，我看到几个娘们！”方言直勾勾地盯着他，“我脚被人给折了，脸上全是淤肿，胸口血青血青的，脖子差点给人戳断，现在，你还让我的心里拔凉拔凉的！我受那么重的伤，你不关心我，而去看婆娘！”
小蒿一字一顿：“黑——丝。”
“评分！”
“A+。”
“在哪？”
“右边天台那。”
“走！”
方言金鸡独立，单脚起飞，远远把小蒿落在后面。
两人趴在栏杆上，光明正大的欣赏眼前的美景，明明没有山峰，但山峰就在那里，没有沟壑，却曲折美妙。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那肉与黑色的丝袜，紧裹着珠圆玉润的肌肤，一位位穿着白黑混搭制服短裙的女士端庄优雅，身材挺直。
方言与小蒿叼着烟，一脸惬意，不时喷出一口雾，散于天地间。
“请问，您是方言吗？”
小蒿猛然回头，表情诧异，自己竟然毫无察觉，顿时，眼神变得决绝狠辣！
是一名穿着绿色外套的男子，头发银灰色，很亮眼，嘴角挂着笑，有两个浅浅的梨窝。
方言倒是没有回头，淡淡把烟灭掉，洒脱一笑：“不，我叫刘凡！”
来人收敛笑容，认真地看着方言：“我知道你就是方言，更何况，您叫什么，那根本不重要。”
方言“哦”了一声道：“那你还明知故问？”又忽然眼神一冷，“大家都赶时间，交朋友的话留到以后再说。”
灰发男子轻轻鞠躬：“不，同学，我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询问你的意见。”
方言蹦蹦跳跳地到小蒿身边，挤兑道：“如果从见面就说事情的话，现在已经讲完了。”
灰发男子脸色一僵，却不恼怒，而是诚恳道：“我的名字叫古元语，与同学一样，都是新生。”
“能不能讲点有用的！”小蒿粗暴打断。
“继续。”方言示意道，并拍了拍小蒿肩膀。
灰发男子睹了他一眼，又自顾自道：“这个学校是政府获得军队以及高阶人才的工具罢了，我们是没有机会在这里见到所谓的老师，在这里管理的是政府设置的机关——特政。但是由于某些原因，特政只负责学生连接溯源，获取游戏资格，并不打算管理学生，由此，学校的管理权便到了学生手上，而学生想要获取管理权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拳头！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有管理学校的权利。而这个学校的最强则是——SS1，这个社团的老大是江魁，被誉为“顶峰”。其次，则是他们的四部长，“和尚”赤九，“八极王”马成武，“神超”季联超，也就是今天的超哥，裁判。最后，是最深不可测的“彩虹剑”孙斌，他是江魁最锋利的剑。”
古元语顿了顿，觉得不妥，又重点强调道：“没有之一！”
方言很认真的听着，小蒿也不例外，这些东西，确实有意思。
方言双手一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懂了，你是不让我去招惹这几个人吧，放心，我向来不惹事。”说完，搂着小蒿走向楼梯。
“等下！”古元语沉声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发生的事情相信你也看到了，SS1一手遮天，在这个学校肆意妄为，许多同学都遭受过无妄之灾。只要他们呆一天，那么我们，便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所以……”
“抱歉。”方言生硬的打断：“我对这些不敢兴趣。我只不过是因为五两金子来的这个学校罢了。”
又顿了顿，“更何况，没有出头之日，那就缩着头呗。”
今天的“神超”他已经见过了，深不可测，不出意外，自己远远不是对手，他竟然还想把自己拉进这个火坑，真是可笑！这事，狗都不干！
“两万！”
方言的呼吸都停窒了，刚刚向前跳了一步，现在又一步一步地跳了回去，直到回到原来的位置。
“两万新币！”古元语比出两个手指头。
小蒿正要讲话，却被方言狠狠地拍在后背上。轻咳两声：“并不是我想缩头，而是你看我的脚……”
“三万！”古元语比出三个手指头。
“关键是……”
“极限了。”古元语面无表情。
方言看了他一眼，顿时大义凛然：“关键是我实在看不惯什么狗屁ss1仗势欺人的样子，今天爷就受够这鸟气了，也不想要当那个缩头乌龟，就算没有这三万块钱，你说哪，我也打哪！”
古元语依旧面无表情，方言心里也在歌颂古元语全家，有这事你早说啊，用得着浪费口舌，耽误大家时间？
方言摸摸鼻子，“古同学，你看是直接拿新币还是用黄金。”古元语面露微笑：“我会提前预支三分之一的报酬，剩下的分半年给你怎样？”
方言一瘸一拐到古元语身边，双手握着古元语，“您的思想觉悟，是我见过最崇高的人，没有之一！”方言信誓旦旦。
……
一个身影矮小，另一个金鸡独立，蹦蹦跳跳的，下午的斜阳将影子放大放远，直至云边。
“言哥，真的要去么……”
方言蹦哒着，睹了小蒿一眼：“小蒿，东西收好了？”
小蒿紧了紧怀中抱着的包，“收的好好的。”
“你觉得剩下的两万值得让我为他拼命？”
小蒿摇摇头：“虽然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但是言哥的命就是我的命，肯定不值。”
“一万多吗？”
“多！”
“那我们白嫖一万不香吗？”
小蒿一时期艾：“可……这样会惹事的。”
方言淡淡的笑了笑：“惹哪边都是惹，更何况，大不了他敢逼我，我直接投靠SS1。”
方言眼神很冷，在他生活的世界里，讲规矩的人都死了！
“更何况，我们是光脚的。没必要怕穿鞋的。”
小蒿懵懵懂懂。
“那，言哥，什么时候去医院？”
“一会就去，这点伤，真不算什么……”
小蒿：“不，我不是担心你，英姐见你这副模样，可能会打死我。”
方言眼神放空：“死就死吧，死了，钱就是我的了。”
小蒿浑身一冷，打了个寒颤……
……
学校的特政发通告，给学生三天的时间准备，三天后，会带领这些新生前往溯源驱，进行印象资格获取，印象资格获取的比例大概是十万分之一，只有获取资格后，才可以开启印象游戏。三天是为了让学生调整状态，当天的精神状态会有略微的影响，但影响不大，所以一般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方言和小蒿等几人躺在一个巨大的黑铁机器上，那是一辆废弃的塔吊，原本是黄色，但时间太久，已经锈迹斑斑，铁渍遍布。
空气中有淡淡的腥味，这是留山的垃圾城，之所以是垃圾城，并不是说这里都是垃圾，而是这里都是战争留下来的遗址，许多废弃的机械被抛在这，外围是留山的新建者运来的垃圾。
方言和自己的伙伴就生存在这里，这里是为数不多的天堂，不是没有人尝试占领这，但他们的坟头草已经四五丈高了。
四野空旷，一座座废弃的垃圾山堆积，偶尔有一些大型钢铁机器，因为经过战火洗礼，再加上时间太久，已经没有了半点价值，否则，早就惨遭毒手了。主城是不接收这些东西的，而那些流浪城市，这些东西的确没有什么用处，主城不允许流浪城发展重工业。
他们位于中心，是天然的隐蔽场所，远处传来微小的垃圾车倾倒垃圾的声音。
好的资源都被主城回收，这些流浪城，连最基本的回收钢的技术都少见了。只有贫穷才符合流浪。
这也便宜了处于其中的方言，虽然自己没有技术，但睡在里面，总比睡在垃圾上要强。
月光倾斜到少年们的身上，四周空旷浩大，一个个垃圾山与钢铁的影子显得狰狞可怖，一行人少见的沉默。
塔吊直立，隐约可以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顶端摇晃着双腿。
小蒿瞅了一眼：“言哥，你真的要去啊……”
方言也向高空瞅了一眼，语气平稳：“我想要去试试，去试试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略微低垂头，语气坚定，“更何况，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小蒿沉默不语，良久，他抬头道：“我不去了，我舍不得阿猫，大聪明，还有英姐。”
高空中清瘦的身影，腾转挪移间，从空中一跃而下，几人没有惊慌，那道身影拽住一根粗绳，从数十米的高空滑落，月光抚在她身上。
“你这个人傲斗犟，不得了，我不拦你撒。”
英姐俏生生地站在那，轮廓分明，眼睛炯炯有神，嘴唇微抿，鼻头挺翘，额头有汗渍渗出，粗麻布衣服，亚麻色，短发差不多到下颚，不扎辫，英气，飒爽，恰如她的名字“英姐”。
方言埋着头不讲话，英姐也不讲话，就和方言并肩坐到塔吊的控制室顶上，漫天星河，偶尔有飞机的灯光闪烁。
大梦谁先觉？先睡了再说吧。
又看了眼英姐，默默说了句，你才是傲斗犟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