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枯坐了几日,苏子谦一直不敢离家,甚至连正事都抛到了脑后,只是为了等这个小丫头来寻自己。
若是她真的通晓那古籍上的外邦文字,她更应该来找自己不是吗?
亏得他当初还以为夏知秋能把书上的秘密与他分享呢。看来,他们之间的信任度还有待加强。
爹去巡视生意的时候经常几个月不回家,所以苏家这么大的院子里,也只有他跟老管家齐叔罢了。
闲来无事坐在院子里赏花,静得连蜜蜂扇动翅膀的声音都能听得真切。
“少爷,老爷说您若是在家待的寂寞就去镇子上找他。”
齐福穿过堂屋,正好就瞧见了躺在软塌上赏花的少爷。
“齐叔,去了镇子上又如何?还不是爹跟我两人?”
空荡荡的家……不会因为多了一个人就有任何的变化。更何况他爹……根本就不会跟他说一句话。
说到底,无论他苏子谦身在何处,都是寂寞一人,挣脱不得。
“少爷,老爷也有老爷的难处、苦处,老爷其实很关心你。”
要是老爷对少爷真像他平日表现得那么无情,他又怎么会定期让自己将少爷的日常生活写成书信,寄到镇子上给他看?
老爷对少爷的爱一直藏在心里,老爷不说,少爷不问。久而久之,这两父子间的感情就越发淡漠了。
“齐叔,我让你准备的点心备下了吗?花茶呢……”
不愿再深提,苏子谦突然想起自己让齐叔每天准备的东西来。万一今儿个夏知秋就恰好上门了,没有点心跟茶怎么行?
“都准备好了,全在少爷您的书房放着呢。不过少爷,您这几天天天让我准备这些,可您却从来不吃,这是为何?”
几天前齐福就想问了。每到第二天自己去收拾少爷的书房时,他总能看到前一天的茶点原方不动的放在八仙桌上。
“等人。”等能够把点心吃出不一样味道的人。
又过去半天,苏子谦躺在软塌上浅眠,幽幽的茉莉香气在鼻尖萦绕。
扯了扯嘴角,苏子谦转过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闭目养神。
鼻尖的茉莉花香仿佛渗入了他的骨髓,无论他怎么躲,那股味道都驱之不散。
夏知秋歪着脑袋,手里拿着那本古籍,好奇地盯着苏子谦的睡颜。
初见苏子谦的时候,他是个冰冷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美男,再见他的时候,他是个眯着眼睛,算计自己的腹黑男。
这一次……
没了四目相对时的冷漠无常,也没了苏子谦欠揍的得逞笑意,夏知秋觉得,这个唇角挂着淡淡笑意的少年,有那么几分可口诱人。
她一个装着大龄剩女灵魂的小萝莉,难免动心。
不经意间,一阵微风拂过……
夏知秋的长发被风吹散,还没等她看够帅哥,苏子谦一个喷嚏就打了过来。
在一脸迷茫的苏子谦面前,夏知秋狼狈地僵住,然后伸手把脸上的诡异液体抹干净。
“咳咳,你醒了啊!”
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夏知秋怕自己刚才偷看苏子谦的事情被他发现,一抹红晕氤氲上了两颊。
“你方才一直在我软塌边看着我?”
苏子谦终于知晓那股茉莉花香气的源头。
“嗯。你家的老管家说你在赏花,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不过看到苏子谦还在睡,她也没好出声打扰。
“找我何事?”
视线扫了圈软塌旁的茉莉花瓣,苏子谦猜测这些都是夏知秋的杰作了吧?
难怪她的身上一直有茉莉香气,原来是如此。
“还书啊!你不是说这本书对你来说很重要?”其实这本日记她借回去当天就看完了,而地图也完整地拓了下来,这本书再留在自己手上也没什么大用了。
“走吧,去书房说。”
书房里还有齐叔准备的点心跟花茶,准备了这么些天,总算是用上了。
每次进苏子谦的书房,夏知秋都忍不住想要感叹。
黄华村里识字的人都屈指可数,像苏子谦这样藏书丰富的恐怕就只此一家了。
“书上说了什么,你应该全部看过了吧?”夏知秋坐下后,苏子谦才落座。他把点心推到了夏知秋面前,然后替她倒茶。
因为书里的内容是这个时空的人所无法理解的,所以夏知秋只能将里面的内容简明扼要地概括,“嗯,里面记录了一个女人的日常生活和嫁人之后后院里的琐事。没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苏子谦打量着夏知秋,笑得颇有深意。
“好吧,有特别的地方。那个女人将一份宝藏藏在了地图上坐标的标注之处,至于这份宝藏是什么,书上并没有记载。”
夏知秋能说上面记载的“宝藏”只是一个回到自己时空的可能性吗?若是老实地说了,她又怎么让苏子谦帮着她寻找?
“宝藏?你确定上面写的是宝藏?”
苏子谦挑了挑眉,望着夏知秋的眼神越发灼热起来。
这个小丫头又想当着自己的面玩什么把戏?
“苏少爷,你难道不感兴趣吗?那个宝藏说不定是一大笔财富,数不完的银子呢……”
有了苏子谦这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还有一屋子的书籍用来查阅,夏知秋就不相信她找不到回去的路。
“我对你更感兴趣。夏家小妹,我们家的点心好吃吗?”
苏子谦对银子这种身外之物一点兴趣都没有,有了银子,却没了亲情。
“嗯,点心不错!至于你,算了。”
苏大少爷可是黄华村的大户人家,她要是嫁过来那就是高攀。先别说自己有没有想要高攀的打算,就说自己现在豆芽菜似的小身板,夏知秋也不觉得她做好了踏进“坟墓”的准备。
“我前天就让齐叔着手准备聘礼了。时间才过去小半个月,可我已经等不及了。”苏子谦等着夏知秋惊愕,等着夏知秋反驳,但是她除了愣住外,一声没吭。
“苏大少爷,你这是玩真的?你真的要娶我!?”
如果说夏知秋一度把苏子谦的话当做戏言,但此时的她却不能再继续这么天真的逃避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