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鸣的声音打断了杜兴雪的思考，“这位白公子父亲经营的公司年营业额几十个亿，母亲是在妇联工作，他在联思集团不过就是无聊给自己找事做，等他父亲退休了，他就得回去接收自己家的企业了。不过，对于销售来说，遇到这样的客户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难攻下，这样的硬骨头，想要啃下来，不崩掉几颗牙都是轻的。”
杜兴雪望着照片里的人心中轻笑，这样的人自然没什么苛求，似乎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吧。即便是现在的努力工作，也不过是提前成为总经理的做练习。日后顺利成章地直接成为总经理，不像她们，生下来就得先跟生存做斗争。
果然，有人天生下来就拥有苹果树啊！她再次默默地感叹。
“这小子有女朋友了么？咱们给他使个美人计。”赵磊哈哈大笑着，开着玩笑，惹得大家都跟着笑起来。
杜兴雪甜甜地笑着，心想却犯着迷糊，这个会议这样算是结束还是在继续？
施鸣笑得开心，道：“这个嘛，我得再仔细打听，未来只怕还真得需要一个女生跟他沟通才比较合适啊。”他说着饶有意味的目光投向杜兴雪。
杜兴雪看着他的目光，呆呆地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表情让大家更加笑开来。杜兴雪知道这样的玩笑不过是逗大家开心的调剂，便没丝毫计较地跟着笑起来。
这个时候的杜兴雪，一直以为这真的是施鸣给大家严肃会议的调剂，直到后来自己当了销售经理，真的和白秣劼面对面谈生意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从那时候就存了这个“高估了她”的想法。
散会后，施鸣走到收拾笔记本的杜兴雪身边，笑容和善地问：“今天的会议都能听懂么？”
杜兴雪不好意思地笑笑，微微垂下双眼，道：“大部分能听懂，小部分还是听不懂。”
“没关系，多学习就明白了。不过这个学习的时间可能要越短越好。”施鸣安慰她道，但依然履行着自己总经理的职责向杜兴雪施压。
杜兴雪没太在意，她知道，每个公司的领导都希望新进公司的员工的学习时间能越短越好。
施鸣似乎担心她因为今天会议上分配给她过多职责而情绪低落，体贴地再次讲解道：“你的工作重点是桥梁，工厂和业务的窗口就是你，这个工作非常非常重要。不懂的就来问我，或者打电话问高帆，他是很好的一个领导。下周Willie回来，他那里或许也会有些事情要你做。”
“嗯，了解。”杜兴雪双眼真诚地望着施鸣的眼睛，认真听着他的话，乖巧地点头应答。
施鸣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说：“我这收到台湾同事陈东的报销票据，你整理好找我签字。具体的报销流程和报销文件，你可以找姚丹依，多问她。”对方说着从电脑包里取出一个足有两个巴掌厚的信封交给她。
杜兴雪心中讶异，但现在也不好多问什么，便乖乖接在手里。
这时赵磊又走到施鸣身边讨论工作，杜兴雪便趁此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杜兴雪蹙眉沉思着，刚才的的勘厂分工中唯独没有提到研发部，从组织结构图上看，研发部归运营副总方恒管控，可今天却没说具体分工。Kick-Off meeting的内容可是全靠研发部提供内容产品的，现在这会议就结束了，或许是得等韩国人来了再沟通？
她决定先不着急，再等两天，先将手头那些轻松的外围工具文件做好，再去问方恒也不迟。
--“你们终于开完会啦？”廖丹见她走进办公室，迎面笑容满面地说。
“怎么了？有事么？”杜兴雪不解地问，这会议也不是她召开的，开这么久也不是她乐意的，况且她现在可是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廖丹拉着她的手，拽着她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今天开始上班，就得开始打卡考核出勤啦。我得教给你怎么打卡。”
杜兴雪被她拽着实在不舒服，赶忙笑着阻止道：“你、那个打卡，你这样拉着我很不得劲啊。”她有无数个心想告诉她自己知道如何打卡，可实在也想借机走出办公室到门口透透气，因为今天的会议接受到的信息实在太多了。
廖丹回头看了看杜兴雪，眼镜快要耷拉在鼻尖儿上，不知她这样带眼镜到底是为了看清呢还是装样呢？不过，她还真看出杜兴雪的不得劲，便撒开手。
杜兴雪将考勤磁卡递给廖丹，让她设置自己考勤记录。独自走到门口时，发现戚小薇竟然也在。
戚小薇也刚好回头看到了她，笑吟吟地冲她招手让她出去，微微侧着的俏脸儿显得非常可爱。
杜兴雪开门走到她身边，问：“你怎么出来了？”
戚小薇翻个白眼，无奈望天地拿起考勤磁卡在杜兴雪面前晃晃，“托廖丹的福啊。”
“噗！”杜兴雪忍不住笑起来，整个人也觉得轻松许多。她忽然想起廖丹曾经跟她聊过的事，好奇地问：“那个吴波是不是比较难相处？听廖丹说，他曾经还当过老板？”这个吴波从自己到公司开始就一直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对于同一部门的同事来讲，他对自己这么明显的敌意，却让她难以放松警惕。
戚小薇似乎也不怎么喜欢跟吴波相处，不屑地道：“嘁！不就是在大学的时候创业过嘛，那种过家家似得创业还没走出校园不就挂掉了嘛。再说了，就是当过再大的老板现在也只是个业务员而已啊，不是总经理却总摆总经理的架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她说到这时，表情转的飞快，对杜兴雪笑得天真烂漫，非常仗义地说：“你不用理他，要是忙不过来就跟我说，我帮你。”
杜兴雪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心中却感动于她善良直白的话，用力点点头，“嗯，好。”
谁知她又补了一句，“说不定还能套个帅哥。”
“啊？”杜兴雪没太明白，表情怔怔的。
只见她脸上放着不明的光，笑嘻嘻地道：“白秣劼啊，那个白秣劼，真是秀色可餐呀。”
杜兴雪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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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节，蚊子还不甚猖狂。夕阳尚未落下，日间的炎热褪去剩下清凉的风吹。
如果是在大都会里，下班后可以找三五朋友逛街、夜店、唱歌、聚餐，有的是丰富不落的夜生活。可在这里，在这个仿佛被人遗忘了的工厂里，人们只能在吃完饭后看看荒草，捉捉蚂蚱。可对于杜兴雪这样的虫子式胆小鬼，这样的小乐趣她根本不愿去尝试。
杜兴雪坐在一大片连绵起伏的草坪前，这是整片工厂里最为平坦的地方，似乎是上个公司的停车坪。夕阳已落下了，吃完晚饭后的散步时间便走到了这里。远望去，宿舍阳台上盛开着姚丹依从原野里挖回的野茉莉和雏菊，远处是一望无垠的云蒸霞蔚，带着淡淡花香的微风轻拂着她的脸。
戚小薇、姚丹依、廖丹、吴波在办公楼前嘻嘻笑笑地打着羽毛球。还有收拾完厨房的魏厨师站在公司门口，边乐悠悠地看着她们玩闹，边摘着明日要用的蔬菜。这真是惬意而悠然的夏日午后。
忽然，杜兴雪微微惬意的神情与步履僵在原地，她看着手机一直执在手里，屏幕闪烁着，铃声继续响着，足足过了10秒，她才轻轻划开接通键……
“喂，兴雪……”电话里的人一直在说着什么，声音远远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在做什么？”
杜兴雪方才惬意的心情顿时阴云密布，她的脾气有些硬，是最讨厌这种不干不脆要套人话的问句，还不如直接说要干嘛的好。她没有戳破，犹豫了几秒后淡淡地说：“刚下班，一会儿准备加班。”
“哦……”韩非林有一瞬间的迟疑，没头没脑地再问：“你这个周末有空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上次太急了，对不起。反正无论再怎么忙你也要吃饭的啊。”
杜兴雪有些烦躁地蹙起眉，心中无名之火燃烧起来，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种境地，更不知道如今要见面需要如何费劲一番力气才能从这个落后的县城走到京畿去。但想到这两年韩非林对自己爱护有加，他也许也没什么错，便不忍心再对他发火，放柔软了声音，道：“好。不过，我到了可能得下午了。”
杜兴雪本想跟他聊聊今天所有见闻，可手机里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嘈杂声仿佛是一种证据，韩非林在马路上给自己打电话。渐渐的，听电话里他的声音都开始费劲起来，对方的讲话也似乎在费劲地吼着。她再度泄气道：“那……那周末见吧。你在马路上，我听不清，有空再打电话吧。”
韩非林又叮嘱了她几句，才极其无奈地挂了电话。
杜兴雪抬头望着那些欢喜玩闹的人群，长长地叹口气。
他们怎么就能那么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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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ck-Off：如果用翻译软件查询，它的意思就是“开球”。大致是棒球、高尔夫比赛前开球的意思，更多时候它所代表意义是体育运动。
然而在商业职场中，中文又赋予了它一个新的意思：启动。
杜兴雪是第一次听到这个“Kick-Off meeting”的组合词，单独拿出哪个单词她都认得的，可组合后的意思却让她茫然，她知道这样的组合必然不是字面意思那般简单，作为本次会议活动的筹备者，若是弄错了会议标题，那可真是能让人笑掉大牙的。在反复查看翻译软件和电话请教张艳对于确定后的答案，顿感无语，心中油然而生出“中文真是强大”的感慨。
这个针对销售部的Kick-Off meeting对整个彼上电子而言意义非常。一旦这个会议结束就代表彼上电子正式杀进市场，一个新生公司必须要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否则没等自己站稳脚跟就会被周围无数竞争对手打压到喘不过气来。所以这次的会议活动是容不得半点儿马虎的。
这是杜兴雪第一次一个人完全负责一个会议活动，诸如筹备进度把控、与会人员接待、制定预算、物料采买、会议议程敲定、会议内容筹备等多项工作里，工作量最大、最重要的部分是会议内容的筹备和会议议程的安排。除此之外，就是筹备者必须要有足够细心、耐心、还要有机智聪慧、变通曲折。从前，她的身边有张艳负责整个项目的把控，有亚东和其它同事帮忙负责物料筹备，她可以安心地独自完成自己的工作。可现在，这几乎是需要5个人才能完成的“从开始到结束”所有的工作量事无巨细地让她一个人完成，杜兴雪顿时倍感压力增加。
然而，让她更感郁闷的还有一件事。
台湾区的销售经理是陈东，他的报销票据全部在她手上。施鸣在上次会议结束后给了她，要求依据财务部规定的格式整理清算，离财务部规定每月的报销截止日期只剩下3天了。
财务部出纳姚丹依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杜兴雪觉得她热爱小动物都要胜过爱人类。她会耐心培训杜兴雪财务制度和报销程序，但她也会坚守一个作为财务的工作原则，也就是说到了截止日期，她会真的按照规章制度处理在报销单上拒签“财务审核通过”，杜兴雪也极其不愿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求她网开一面。
然而，只有她知道，这些票据有问题。这个现况让她更加烦躁。
她必须得先将这些报销票据弄完，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Kick-Off活动的准备中。
因此，杜兴雪选了一个下午，单独在小会议室里，将所有票据摊开在小会议桌上，一张一张地开始清算。
夏天真的是到来了，下午的艳阳照耀着整个大地，空气里渐渐有了蝉鸣声传来。
彼上电子的小会议室是只能容纳5个人的会议室，一块儿巴掌大窗户还是被镶嵌在墙里的，只有门可以通风。这样的环境让杜兴雪情绪有些烦躁，身上越发闷热，整个脸都似有种被火烤着的燥热，细细密密地汗不断地冒了出来。
她不断压抑着自己烦躁的情绪，不断告诫自己，这只是一个坎儿而已，不要着急，要耐心，耐心地迈过去就好了。可是每次复查时，这些票据数字都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总有几个是不一致的。她再次无力地看着被排列在桌上一堆消费不明的票据，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杜兴雪起身活动了活动胳膊，不得不再次回到办公室给台湾分公司的同事打电话。
“Vita你好，我是兴雪，请问陈总在吗？”她含笑跟对方打招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再温柔、再甜美、再亲切一些。
通过这几天和台湾两位女同事的通话，让杜兴雪生出自己的说话声音、语气跟爷们儿一样粗鲁强硬的念头。而台湾女生说话时，那温柔、细腻、甜美的声音语气让她对同同样身为女人这个事实有些无地自容。这真是个让人郁闷的认知。
所以现在她正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女人一些。
“哦，陈总哦，他有外出哦，大概要明天上午才能到办公室。”Vita是陈东在台湾的业务助理，所以杜兴雪和她的关系几乎是建立成为同盟，对方热情地笑问：“你有什么事？需要我代为转告嘛？”
“就是关于他报销的票据，有一些我不知道怎么看。因为台湾发票和大陆发票的差别还是蛮大的，我需要他帮忙呐。”杜兴雪边无意识地翻看着手边的票据，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口音已被带成“港台腔”。
“哦，好可惜。明天吧。我会告诉他找你的。”Vita笑着温柔地说。
杜兴雪无奈地暗自叹气，心说也只能如此了啊！于是甜甜笑道：“谢谢，一定要帮我转告哦。拜拜。”
挂了电话之后，杜兴雪边揉着自己笑得微酸的脸颊，再次努力认真地看着写满繁体字的票据不知如何下手.
杜兴雪颓然走回小会议室，一手托腮，发出今天不知是第几次的感叹：Willie怎么还不到公司上班呢？至少他是台湾人，我还可以问他啊！
--这时，会议室的门“吱吱呀呀”地缓缓被关上了，门“咣当”的轻轻撞在门框上又弹了开来。
杜兴雪抬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笑容绽开，低喝一声：“进来。”
戚小薇“嘭”地跳出来，微胖的身姿曼妙地挡在门口，俏着红扑扑的脸，笑嘻嘻地看着杜兴雪：“你怎么知道的？”
杜兴雪笑着挑眉，“这还用说？什么事儿？”她说着放松身体仰靠在椅子上。
戚小薇得意洋洋走进会议室，站在她对面笑吟吟地说：“唉，方老大让我去市场上买一个设备零件，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
“真哒？”杜兴雪双眼冒出欣喜的神采，“让我想想哈。”
要知道，彼上电子工厂的四周还都是工厂，没有商业街也没有夜生活，距离县城开车也需要二十分钟才能到。所以每个周末她们都会到街上去采购一批足够支撑一个星期的零食。由于她没经验，所以此刻对这样的提议简直是雪中送炭一般。
戚小薇随手翻着杜兴雪桌上的票据等她开出的零食采购清单，微微侧头，便从窗户看到吴波正找他，她有些不悦地嘟起嘴巴，“又是吴波开车，他开车一点儿都不稳当。还那么自以为是，吹牛能吹上天的。”
杜兴雪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只见吴波正笑得一脸横肉地跟方恒打招呼，笑笑地不做评论。冲戚小薇笑道：“你还是快去吧，等久了又要跟方总说你了。”
“哼，一点儿也不像个男人，啰里啰嗦地爱打小报告。”戚小薇不屑地轻哼，然后对杜兴雪笑道：“那我先走了，你想要什么，就给我打电话吧。”说完便笑着出了会议室。
杜兴雪摆摆手跟她作别，目光若有所思地朝吴波望去。
这个人对自己似乎有着不明所以的排斥，可是，她们并不会有利益竞争关系。也许，是自己“助理”的职位让他才以居高临下的眼光看自己么？杜兴雪暗自琢磨着便看到吴波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回头瞥了她一眼，便转身出了门。
杜兴雪冷冷地嗤笑一声，继续埋头处理她的工作。
姚丹依从办公室走出来，寻找着杜兴雪，见她在小会议室，便小跑着过去，趴在门口只露出半个身子，笑眯眯地敲敲门，“兴雪，外面有人找你，好像是你制作的产品资料到了。”
杜兴雪欣然抬眸而笑，急忙起身上前拍拍她的肩膀，笑道：“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好嘞！”姚丹依调皮笑着跟了出去。
彼上电子是新成立的公司，把公司所有人每月发的快递数量相加也无法够上快递公司的取货业务。加之整个兴安工业园区软硬件配套设施落后，快递公司根本没有办法上门来取件。杜兴雪实在没办法，只要找行政总监赵磊帮解决，于是孙司机便去了印刷工厂取了货。
孙司机见她们两人出来，帮打开后备箱，指着里面车里好几摞包装的产品资料感慨道：“就是那些了。死沉死沉的啊！”脸上有着不耐烦的神色。
杜兴雪只能笑笑地跟他说辛苦了，然后跳上车，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一摞产品资料推到车门口。然后去解捆绑着资料的绳子。也许是为了捆绑结实，那绳子竟然打成了死结，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解开。
“我帮你拿剪刀。”姚丹依站在车下伸长脖子望着她“啃嗤”了半天也没解开，笑道。
杜兴雪在车里无法站起来，只能蹲着抬头给她一个赞赏的微笑，“聪明！”
姚丹依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回办公室，然后又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回来，将剪刀递给杜兴雪，笑呵呵地说：“哎！还是我聪明啊！”
杜兴雪边剪绳子，边问她：“你忙完了？怎么有空跟我看这个？”
姚丹依可爱的脸蛋儿上顿时挤满苦笑，看看四周没人，无奈地跟杜兴雪悄声抱怨：“你不知道。他总放屁，我又不好意思……太痛苦了！”她说着张开双臂仰天长叹，“我有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权利！”
杜兴雪顿时蹲在车厢里哈哈大笑起来，差点儿没推翻一摞资料。姚丹依口中说的那个他就是她的直属上级，是财务总监，那个50多岁的老头儿，很多事情已经不那么在乎了，偶尔在办公室工作会不小心放屁，可是对于刚毕业的小姑娘姚丹依来说，那种痛苦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
二人合力将一摞包装扯开，杜兴雪就蹲在车厢里拿起第一本验收印刷效果。
姚丹依明显看到杜兴雪刚才还带笑的脸，“刷！”地白了下去，她眨巴眨巴双眼，不解地探过头去看，试探地问：“怎么了？”
杜兴雪美丽的脸上神色黯淡而焦躁，抓着产品资料的指尖都有些发白，只觉后背上冷汗刷地蹿上来，脑袋有一瞬间的迷糊。她不断地翻着产品资料。然后停下思忖片刻，又从一摞资料的中间抽出几本仔细查看确认，轻声喃喃道：“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