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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兴商

第14章 再见秣劼 《茶馆》之思

盛世兴商 嬿来 5167 2014-04-26 22:06:45

  --方恒开车很快,也是由于施鸣在选择京畿办公室时,特意将办公室选择在离联思集团非常近的距离,所以他们没走十分钟便到了联思集团的侧门,三个人下车闲聊着等施鸣出来。

  杜兴雪仰头望着几栋大楼,设计的大方又有稳重感,她们虽然是在偏门靠近车库的地方,却依然能感受到联思集团雄厚的财力,她双目中带着一丝狐疑地问方恒:“这里是联思集团的总部吗?”

  “对,总部。”方恒非常肯定地说。

  联思集团这个名字杜兴雪已经听了无数次,却还是第一次到联思集团总部楼下。这让她没见过大世面的心,小小的膨胀了一下,说着便要拉着戚小薇一起去正面观赏观赏。

  谁知还没走出三步,就远远地看到施鸣提着电脑包和一个男子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杜兴雪和戚小薇只好默默地停下脚步。施鸣看到了等在一旁的他们三人,跟身边的人说了两句便大步朝他们走来。

  方恒二话不说便迎上去,走了两步才发现杜兴雪和戚小薇两人呆呆地望着他不知是跟还是不跟,笑道:“你们俩也来。”

  杜兴雪和戚小薇两人便乖巧地跟在他身后,一起向施鸣走过去。

  施鸣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朗声笑道:“两位小美女也来了?”

  杜兴雪和戚小薇笑容可掬地看着施鸣,前面的方恒却已笑着代替她们回话了:“对,打扫完办公室就一起把她们带出来了。”

  四个人走到一起后,施鸣将电脑包打开,将一个文件包递给方恒,叮嘱道:“我跟韩冲要去参加一个商务晚宴,这是今天下午我从韩冲那里收集到的一些竞争对手的资料……”他说着瞥到一旁的杜兴雪,晃过神来,一拍脑门儿,转手将东西递给杜兴雪,道:“哎,对呀,可以给你啊。”

  杜兴雪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忙双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资料。

  施鸣等人看着她惊慌又不失可爱的样子哈哈笑起来,道:“你回去把资料交给willie,让他安排在我们kick-offmeeting上分析一下这几个竞争对手的状况,这些资料对我们的销售很重要。”

  “哦,好,好的。”杜兴雪一叠声地应好,双手便抱着资料不撒手。

  施鸣旋即又跟方恒交代一些工作,杜兴雪和戚小薇便稍稍后退一两步站在一旁。这时,身后一阵车子行驶的响动,循声看去只见一辆黑色沃尔沃悠然驶过,又在她们身后不到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紧接着从车上下来几个人,最后下来的是一位男子,然后车子便顺着停车库的通道驶了进去。

  “是白秣劼。”施鸣和方恒压低的声音依然没有逃过杜兴雪的耳朵。

  杜兴雪见闻言讶然将探究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最后一位下车的男子身上。那人穿着米白色的休闲长裤,上身是修剪妥帖也富设计感的鹅黄色长袖衬衫,双袖挽起在膊弯处,脚蹬一双棕色软皮凉鞋,乌黑整齐的头发,身材高挑,英姿勃发地微微昂着头,几乎是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向那边等着施鸣的男子。杜兴雪在对方不经意的回眸间,望见一双如鹰隼般冷峻锐利的眼眸,他看到杜兴雪时似乎愣了一下。杜兴雪忽然间便想起施鸣在会议上给所有人看的那张邮件签名里的照片,虽然照片和本人所穿的衣服不一样,可是那张俊朗的脸、那傲慢的感觉,那跩得二五八万的气质真是丝毫不差!。

  “哇,那个人好高冷啊。”戚小薇伸着脖子望着白秣劼低声跟杜兴雪感叹道。“嘻嘻,不过这个白秣劼还真是我的菜。”

  杜兴雪只是几乎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也没做发言。

  谁是谁的菜,谁喜欢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此后的人生中的喜怒哀乐都将与他交织在一起。

  施鸣与方恒交代几句便又回到那个人身边,只是白秣劼带着的一群人只跟他打了个照面便风风火火地进了公司大楼。

  “呵呵,最近联思集团因为爆炸的事,折腾的快要疯掉了。”施铭笑呵呵地和众人道。

  方恒道:“听说日本那边态度恶劣,如果没有有效解决方案,白秣劼的日子可不好过。而且,我听朋友说,他最近和创科集团的陆安情走的挺近,这可不像白公子的一贯作风。”

   “这可就耐人寻味了。联思集团和创科集团都是我们的大客户。以后怕是要更小心些。”施铭说着挑眉瞅着方恒笑道:“方公子的消息网真是厉害呀。”

  方恒摆摆手笑道:“我可很久没去了,千万别让我媳妇儿知道。只不过圈子里就那么些人,我不盯着,自然有别人盯着的。等Willie回来,我们商量一下对策,在客户又客诉的情况下介入,是最好的时机。”

   众人说笑一番,方恒带着杜兴雪和戚小薇在城市里找了个超市,体贴地让她们采购了一些吃的、用的东西,然后又将她们送上地铁后,方才开车回家去。

  --

  “时间像条绵长的线,高高低低,牵着来年的光,昨日的影,进入回忆。

  总是轻描淡写的不经意,时光竟然颠沛流离,而我那时拥挤的心里,住着那么多繁芜的问题。

  片段编织着片段,点滴融化着点滴,而今我经过曾经的那里,那些人与事物,其实早已忘记。

  我在这里,穿越千里,来赴你一场约会。挤过拥挤的地铁,拂过飞舞的杨絮,踏着曾经来过的路,迈进不是曾经的格子铺,此刻悠然的心里,淡淡微酸的,何止是失去……

  只要微仰起脸,便可看到高楼林立里单薄的希翼,我不让泪水流下,静静微笑着哭泣……

  我的梦是万水千山走过千里,可是,亲爱的,你是否愿意陪我一起?”

  --城铁飞速地穿梭在城市里,这场由南至北的相见,可不是一般的折腾,先是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才到能到一个“蹦蹦车”,等屁股快要被颠成两半儿时蹦蹦车慢吞吞地到了进京公交车站,她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上公交车,在快要迷路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兴宫站地铁入口,这一路真是让杜兴雪心力交瘁,然而心力交瘁的不单是这拥挤的地铁,而是无法触碰到的希翼。

  韩非林比他早到,在国贸附近的多乐之日咖啡厅坐着等她。当杜兴雪累到口渴难耐,嗓子都要冒烟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的情景。咖啡厅大半个屋子都是落地透明玻璃墙,坐在咖啡厅就可以看到马路沿途的风景行人,而在整个咖啡厅的右侧,放着一颗人造树,树干是真的树干,树杈上缠满了粉红色的小花朵,偶尔一枝还会挂上甜甜圈加以点缀,韩非林就坐在那向阳的花树下,随意翻阅着手里的杂志。

  他似乎精心收拾过,白色绿色相间的条纹棉质短袖,浅蓝色牛仔裤,浅棕色皮凉鞋,让整个人显得干净清爽。他抬头看到杜兴雪进来时,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扬起欢喜的笑容。

  杜兴雪忽然觉得这一路上的辛苦拥挤、颠屁股、被踩脚、太阳晒都是值得的,都是可以完全忽略不计的。这些所有都比不上这见面的明亮笑容,她开始暗自责备自己为何总是跟他赌气。

  杜兴雪笑容满面地快步走到韩非林对面坐下,明亮的眼睛难掩欣喜神采,看着他的头发问:“剪头发了?”

  韩非林笑着摸摸被剪短的脑袋,笑道:“嗯,对。夏天,热。”

  “挺好的,精神。”杜兴雪唇角笑容渐渐扩大,仿佛一种涟漪如何都按捺不住。

  韩非林要了杯冷饮,顺便给杜兴雪点了她最喜欢的热可可,望着透明玻璃墙外的行人,闲适地聊着天,说说家里的小狗如何能吃,最近再给控制食量得减肥。说隔壁的一家夫妻半夜又打架声音大到吵醒了他。说最近樱桃下来了,他有烟台的朋友可以带回来一箱又大又红又好吃的樱桃。他们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上次吵架之前。

  杜兴雪心里再次给自己鼓劲儿打气,瞧,一切都不是问题,一切都可以改善的。

  两人吃过午饭,商议着下午要如何度过,于是在手机里不断地翻看最近可以放松休闲的地方。

  忽然,杜兴雪的目光被一场演出信息吸引了,那是话剧《茶馆》又在公映,她激动地点订购,恰好有票。《茶馆》是北京人艺经典话剧之一,自1958年首排演出后又多次复排,这新版的《茶馆》可是难得又演出了。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话剧剧目了。

  杜兴雪兴奋地推推身边也在查看手机的韩非林,提议说:“韩非林,我们去看话剧吧,《茶馆》,我特别想看。”

  韩非林头也没抬地说:“我们不去了吧。那有什么可看的。”他继续查看手机里的晚餐地点。

  杜兴雪笑容一僵,顿觉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下来。她深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诫自己要控制情绪,温和地说:“非林,我想去看,你陪我去吧。不然,你在那里睡觉也行。”

  韩非林心神终于离开手机,抬头看着满脸期待的杜兴雪,想半晌,才勉强地说:“那……行吧。走吧。”

  --杜兴雪看着舞台上“常四爷”悲恸地喊着“我爱咱们的国,可谁爱我呀”,心中跟着也难过起来。

  当三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在漫天飞扬的纸钱里,颤颤巍巍地喊着“本家赏钱一百二十吊!”那眼泪“哗”地就毫无预兆地流下来。

  老舍先生投身太平湖时,心里可悲伤么?

  “这句谁来爱我呀!”是不是也喊出了先生心里深藏的话呢?

  谁来爱我?这样的“爱”,似乎无关爱恨情仇,而是“懂!”

  谁懂先生呢?

  谁又懂我呢?

  杜兴雪从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身边的韩非林正睡得昏天黑地……

  --

  彼上电子的财务室单独设立在二楼的一间小办公室内,一扇结实的木质门,一张有没有护窗的窗户,里面摆着一个财务柜和三张办公桌。

  晚饭后的姚丹依正在办公室里加班整理报销资料,小小的办公室由于不通风,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工作了一天后的汗味和打印机油墨的混合味,即便是打开窗户也没有丝毫缓解夏夜的闷热。

  杜兴雪抱着一沓台湾销售经理陈东的报销资料有气无力地爬上二楼,此刻已是周日晚上9点多,由于报销发票全部是台湾发票,那些数字金额和票种形式真是五花八门,再加上还要按照日期排序汇总和查阅当初花费时的人民币换算台币汇率,这让杜兴雪快要达到抓狂的状态。刚一上楼,就看见戚小薇穿着休闲棉布的一套短裤短袖趴在财务室窗外看着姚丹依,拿着一杯小酸奶呼噜呼噜喝的正欢实,看到杜兴雪出现,笑逐颜开道:“弄完啦?”

  杜兴雪轻轻拂过垂下的秀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然后走到窗前跟她一样的姿势趴在窗户口,望着装订票据的姚丹依讶异地问:“你怎么周末也加班了?”

  姚丹依有一头乌黑顺滑的头发,剪短的BOBO头搭配齐刘海让她看起来乖巧可爱,此刻由于办公室太过闷热,就临时用笔帽别着头发,露出热的红彤彤的鹅蛋脸儿,她狡黠的眸子里笑意盎然,道:“因为明天要发工资啦!今天必须加班,这是唯一愿意自动加班的一天啦。”

  “哦!难怪了!”杜兴雪恍然大悟地一脸赞同,看着戚小薇莞尔笑道:“所以你是在这里陪着她喽?”

  戚小薇正吸着酸奶,望着杜兴雪一个劲儿地点头,把一盒酸奶吸得“嗤嗤”直响。

  杜兴雪看着她那么香地吃东西,自己也开始犯馋。于是转移话题,问:“上周到的那台新设备,就是被韩国人砸弯了一根横梁的那台,方总说还有很多零部件要买,明天你去吗?”

  戚小薇笑得一脸轻松地说:“我不去,程总明天要来上班了,他还带了三个韩国人来,我得去当翻译。方老大说那些零件他周末直接在BJ买了,然后再来公司。你不知道,他给公司买东西都垫了好多钱了。”她说着抬头冲姚丹依用哄小孩的口气说:“我今晚就跟你预约,明天先把方总的报销给处理了哈!”

   Willie程庆国明天来上班的事儿杜兴雪是刚刚知道,想来戚小薇也是听方恒说的。

  方恒在对待公司事务用钱的态度上跟赵磊是完全两个相反的处理方法。并非因为他自己是富二代所以对钱不在乎,而是他每次让戚小薇给公司采购零件时会先从自己钱包里拿钱给她,从不让她垫付。这是他的体贴,也是让部下欣赏他的原因之一。而赵磊则不同,他总是让为公司采购零件的同事先垫钱,再拿着发票报销,仿佛为公司垫钱是员工应该的。这样的垫付一次两次还可以,可在一周内频繁垫付,加上从报销到拿到报销费用的时间要两周,这让如戚小薇这样薪资本就很少的人更加捉襟见肘。

  “好!没问题!”姚丹依手脚麻利地装订好票据,然后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水,抬眸边看着探进来的两个脑袋,可爱地笑笑道:“你们两个先背过身去。我要开保险柜了。”

  “哦。”

  杜兴雪和戚小薇知道这是她的财务原则,便乖乖地背过身子靠在窗口。

  “我就说这个窗户必须得有护窗的,可施总就是不听。”姚丹依嘟着红彤彤的嘴巴边跟两个姐妹抱怨。

  “为什么啊?”杜兴雪从未接触过与会计学,在以前的公司,她与财务室人员行处最多的是递报销发票和取报销金。这里是公司二楼,公司是必须打卡才能进入的,这个小小的窗户为什么还得有护窗啊?

  戚小薇的酸奶已经被完全消灭,边走向垃圾筐扔盒子,边笑道:“因为姚小同学怕被抢劫嘛。”

  姚丹依无辜地说:“财务室一般都是有护窗啊,这样才安全的嘛。这是我老师跟我说的。”

  杜兴雪和戚小薇相视一眼,神色明朗,哈哈大笑起来。

  姚丹依瞅着两人笑得前仰后合,不知所以地怒喊:“你们为什么笑?”

  “我们随便、随便笑笑而已。”戚小薇扶着杜兴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就这么告诉施总,说你老师跟你教的财务室必须有护窗?”

  杜兴雪笑看着她笑的快要岔气的样子,忙亲昵地拍拍背,不由感叹道:“哇!肉肉耶……”旋即还想上前再拍一下。

  “哼!”戚小薇的笑容还未褪去,小胖身姿一转地躲开,圆溜溜的眼珠没好气地瞅着杜兴雪,几乎是怒吼般道:“给我把刀!”

  “啊?”杜兴雪一时间没接上她的思维。

  姚丹依却从里面探出头来,笑嘻嘻地冲杜兴雪说:“给你分点儿肉呗。”

  说完,三个人又嘻嘻哈哈地笑开来。

  十分钟后,姚丹依终于结束了她的加班,她手里拿着打满水的水杯和一沓领导交给的“作业”准备锁门。杜兴雪见状忙上前帮忙接过钥匙替她锁门。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忽然,她带在腕上跟随多年的水晶手链,在不经意间散落一地。

  “哎呀!快捡!”

  戚小薇和姚丹依怔怔地看着晶晶亮亮的水晶珠子满地蹦蹦跳跳地乱跑起来,忽然回过神来地惊呼,蹲在地上追逐捡拾。

  脆脆有声地砸地,隐隐若无的滚动。杜兴雪呆呆地看着满地乱跑的水晶,看着它们像是欢快的模样,感觉竟似在她手上委屈了多年。

  在那一瞬间她心里默默地疼痛,美丽的双眸里渐渐蓄满了泪水:任何东西都不能与我长久下去,或许走到最后的,只有时间。

  可是心里的疼痛,却要到何时才能释然?

  这是跟随她多年的手链,曾经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现在,手链的散落,像是一种郁郁难舒的烦闷,它压在心里,沉在心里,沉甸甸的,沉甸甸的……

  落幕的那一刻,扉华而欢快,却不见她,隐去忧伤的释怀……

  白色水晶珠很快被姚丹依和戚小薇全部捡拾起来,递给她:“数数看少了没。”

  杜兴雪看着手里满满一捧的透明水晶,神色有些淡淡地,勉强地笑道:“不少,不少。”她不想让这两个小朋友看到自己隐藏于内心的悲伤。

  “哎,你把珠子都放好,下周咱们到街上,找人穿好了就行。咱们回去吧。”戚小薇笑着跟她说。

  杜兴雪默默地点头,三人一起结伴回宿舍。

  戚小薇和姚丹依永远不知道,从那一刻起,杜兴雪就已决定,再不会让它们重新穿起来了……就像有的事,有的人,再也不会到从前了。

  --“轰隆!”“轰隆!”

  窗外突然降临的一场暴雨如注,雷电似乎憋足了劲儿,山崩地裂般声声轰鸣不息,而这座单薄脆弱的工厂有种随时被暴雨冲跑似的错觉。

  杜兴雪被这轰鸣声吵醒,整个身子蜷缩在被窝里。她并不害怕闪电雷鸣,只是这好梦被雷声惊醒的烦躁一时难以褪去。她翻了个身,就着一道道的闪电亮光看到戚小薇、姚丹依和廖丹跟三只小猪一样睡得昏天暗地,丝毫没有察觉此刻外面的世界正狂风暴雨。杜兴雪真是满心羡慕钦佩,她们是怎么做到的,在这样大的雷声雨声中依然睡得如此香甜。

  打开手机一看,凌晨2点多。

  彻底被吵醒的杜兴雪起床披了件薄毛衫,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慢慢走到窗边。

  夜空里那瑰丽的紫色闪电仿佛是在宣泄一般,将那无尽黑色的夜空劈得像破破碎碎的破布,杜兴雪张大好奇的双眸追寻着那闪电,然后在追寻闪电后期待几秒后雷声隆隆而至。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在深夜追寻闪电的影子,第一次发现闪电不是单纯的白色,而是瑰丽的、震撼人心的紫色,宿舍的窗户足够大,能让她看到将近180度左右满满黑暗的夜空里不断上演的各种闪电舞姿。

  她尽情贪婪地仰望着夜空,这种新奇的舞姿让她有种欣喜的感觉,若在高楼林立的大都会,怎么能够看到如此壮阔瑰丽的大自然杰作呢。

  曾经住过的那个大都会的“小格子”,如今已经是别人的了吧。

  可是,这里是我的小世界,这个小世界即便荒凉也是繁荣的。

  曾经,走在繁华都市上班或下班的路上,看着行人如织,车水马龙,便会感慨万千。

  她总是想,若是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好了,不用在乎自己的下一顿饭是否有着落,也不用在乎三个月后因困顿而租不起房子,在三十岁之前读万卷书,三十岁之后行万里路。

  最终,找到一个不太繁华而安宁的城市买个向阳的房子。清晨在阳光温暖的照射中自然醒来,有一只白色的大狗会窝在床脚边,打开卧室的门就会看到爱的人沐浴着阳光坐在沙发上看书,桌上摆着丰富的早餐。

  她不知道这样想,是否贪得无厌?

  但她总是希望,若真有那样一天,自己不再是这个世界“生存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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