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的围墙不高,言午第一晚溜出围墙后从外头带了壶极品的酒,把酒带给夜间值守的大胡茬老师后,两人原地成为忘年之交。
只要不被其他学生发现,言午要再翻围墙,大胡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甚至等言午回来,两人还会喝上几杯。
白天学院修行,晚上春心楼羞行,言午仍然觉得精力源源不断、用之不尽。
而且他的实力已经摸到了一阶中期的门槛,但是体内的气息越来越躁动,而乔臭屁近来没有讲深入的修行方法,她那师傅只让她重复练习气理的控制。
春心楼的一间屋顶,言午看着漫天冻雨般的星辰,喃喃道:“过去在哪里消逝,未来又在哪里停止,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现在的生活虽然平淡枯燥,但却是天下有千万贫民所渴望的,我作为一个与历史连接的谜团人,应该要肩负起天降大任,不能再堕落下去了!
“咯咯。”坐在身旁的舞女笑靥如花,挽过言午的手臂,“言公子方才莫不是用力过度?怎么开始思考起人生了。”
言午闻言眉头紧锁,心里感叹一声:修行的道路总是充满阻碍,我这该死的精力何时能够消停!
他面色凝重的转过头问道:“姑娘,你可识得如意棍法?”
……
修行场早课。
“小伙子看上去很精神嘛。”盘坐在身边的张象搭话道。
言午也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改变,昨夜耍了一整套棍法,精力倒是越来越旺。
再看其他钓了三天鱼的学生,耷拉着脑袋,死气沉沉的。甚至连天赋异禀的赵知许也带上了黑眼圈。
“别羡慕,费腰。”言午说道。
“我看出来了。你可真是个怪物。”张象轻声道,“你知道吗,能开气理后第一天就钓上鱼的,史无前例。学院的课程估计都被你打乱了。”
“误打误撞找到窍门罢了。”
张象才不会信,瞥了他一眼道:“虽然你有天赋,但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像你这样没有背景的,需要找一条大腿抱紧,锦城学院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听他话里的意思,倒像是在拉拢自己。
来学院几天,言午对学院的四(问)大(题)天(儿)王(童)派系也有所耳闻。什么西南刀将、都城拳王、江南剑圣、漠北巫女……名字听上去都很响亮。
张象出生在西南边境的箭术世家,估计是抱上了西南刀将一派的大腿。
四个在家族呵护下长大的纨绔子弟,喜欢玩过家家的游戏。言午才没什么兴趣掺和进去!
“言之有理!”
言午笑嘻嘻地转过头,半开玩笑对赵知许道:“组长大人,你看我不是很重,绑在大腿上走路不费劲。”
赵家世代为官,根基深厚,赵老爷还曾是夏国宰相,可以说赵家是锦城权位最高的家族。作为赵家长女的赵知许,配称为“大白腿”。
赵知许白了他一眼:“我很难钓上鱼,你有什么办法吗?”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学生们虽然目视前方,毫不在乎,但耳朵全都已经竖起来了。这群家伙早就想请教,但放不下面子问一个刚入门新人。
言午也很爽气,没有遮遮掩掩:“静则生慧,你不妨先尝试专注于呼吸,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就能感知到体内气的流动。再将气附于钓竿,就能操控鱼钩牢牢抓住鱼。”
“……”众人看着言午。
“……”言午看着赵知许。
“完了?”
“完了。”
“等等……”赵知许疑惑道,“听你的意思,似乎能专注呼吸就可以做到了?”
“差不多。”
“……”
众人的脑子里只浮现两个字:就这?
要知道拦住众多修行者的门槛,除了需要用药入门外,还有进入一阶后对气的感知技巧。
这个技巧因人而异,需要天赋也需要机缘,所有掌握气的人都无法具体描述自己成功的方法,说的是玄而又玄。
现在言午轻描淡写地将这一技巧讲述出来,众人不敢相信,但又跃跃欲试。
张象本来确实想拉拢言午,一个能钓上鱼的修行者,最不济也能步入二阶,远远甩开大部分人。
但是现在,事情好像在朝奇怪的方向发展……
“专注呼吸有什么难的?这么简单的事,几百年来难道无人知晓?”有人好奇地问道。
“大道至简,专注呼吸也没那么容易。”言午做出一副高深的模样,如果添上几根胡须,他肯定要捻一捻。
“言哥,言哥!”有几个学生回想起自己钓鱼的经过,觉得言午说的有几分道理,言午年长一两岁,便直接称呼言哥,“能详细说说……”
“咳咳!”赵知许不悦,打断道,“老师马上就要到了,各位保持安静!”
吁!
学生们意兴阑珊地坐了回去,心里把赵组长数落了一遍,不过想到言哥是学友,以后有的是机会讨教,心情又变得愉悦起来。
“你想好了?真的不考虑西南刀将吗?”张象最后问了一句。
赵知许的余光看到言午点了点头,满意地坐正身子,安静地等待老师。
……
都城的祭祀大典如期举行,在冰火院长的主持下,一切正常安好。
就在大家觉得预想的战争不会发生时,西南边境传来了消息--狼族野人借着两倍的月光,大肆进攻边境,两日连拔两城。
两百年来,野人们首次正式向夏国宣战了!
据说这天,皇室的陵墓发出震响,冰火院长的解释是老祖宗发怒了。
祈福、算卦、出兵,像是准备好了一般,夏国聚集起韬光养晦多年的圣者与将士,朝着西南边境进军。
皇帝淡漠地看向西南方,眼里似乎已经将那片肥沃之地纳入版图。
距离昭梁退敌已经过了两百年,这一次要将祸患消灭殆尽!
……
“书灵先生!师傅教我学剑啦。”
“剑?”言午心想,乔臭屁的武器应该是斧才对。
“师傅说他教的剑灵巧多变,能以弱胜强。可是我学了好久,依旧只会劈砍……不知道如何是好。”
乔巧最近在修行上有疑问都会拿来问言午,她渐渐发现不管多复杂的问题,书灵先生都能分析出技巧原理。
“能说一说是什么剑术吗?”
“名字太长了,师傅只是要我记住口诀,他也不曾演示,说让我自己去参悟。”乔巧沮丧地写道,“师傅也是,难道他不知道我的脑子不爱转弯吗!”
“……”言午无奈地写道,“所以口诀是什么?”
乔巧想了想:“聚阳归体,赋气贴水,剑意横断,斩因续缘……”
满满一页的口诀,言午越看越痴迷,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使用这套剑术的画面。就算是猴子见桃、狼撞上羊、屎壳郎遇粪球,反应也不过如此。
这套剑术完全契合他的身体心智,仿佛是量身定做一般。
等等,量身定做?
对了,第一句聚阳归体,怎么看都不像是乔巧该练的剑术吧,她师傅是迷糊了吗?为何要教乔巧不适合的剑术?
一个惊人的想法溜进脑中,难不成他就是想把剑术交给我?但师傅是两百年前的古人啊,我与他怎么可能有交集?
往上翻几代,言午祖宗也是住在西南方的读书人,与锦城八竿子打不着。
这本书是乔巧师傅送的,目前看来,他很有可能知道我与乔巧的事……言午愈发觉得自己踏入了跨越时空的棋局,书里的谜团是越来越多了。
“书灵先生,你能教教我该如何修炼吗?”乔巧打断了他的思绪。
“当然。”言午回过神,“换种武器,你觉得斧子怎么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