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雨听着耳边的风呼啸吹过,只觉得后脑被一只手摸到,紧接着一股力道传来,将她整个人往地上压。
“唔。”
她没能站稳,被崔孟定按倒在地,径直滑出两三米远,白底襦裙沾上了泥土,如藕般的手臂也被擦出伤痕。
“叫你跑!”崔孟定蹲下身,抓起她的那蝴蝶结绑着的头发,眼神里的兴奋难以掩饰。
白念雨正对上他的眼睛,此时却没有一点退缩:“你知道刚才绿色的烟雾是什么吗?”
崔孟定知道这女人会些医术,沉声道:“说。”
“它有一个简单的名字,叫断欲散。”白念雨笑道,“中毒者如果在一个时辰内做那种事,一辈子都无法人道。如果一个时辰后还未解毒,一样也可以进宫当公公。”
当然这些都是她编的,绿色的烟雾不过是一些难闻的草药,吸入体内能削弱一些实力,下体会产生不舒服的感觉,时间久了便会散去。
“焯!”崔孟定一巴掌抽打在白念雨的脸上,发泄自己的怒火。
白念雨的小脸有些红肿,勉强笑道:“若不想同我成为姐妹,劝各位可以开始排毒了。”
她担心这几个家伙有胆子大想验货的,便稍加引导,尽可能多拖延一些时间。现在只能希望言午能成功逃脱,并且愿意去找老师回来救她。
崔孟定几人用藤蔓将白念雨绑在树边,强忍着欲望原地盘坐。他们发现断欲散的功效虽然恶毒,但好在可以运气化解。不出一刻,他们就能将毒消耗殆尽。
届时,定要这女人加倍偿还!
时间流逝得很快,依旧不见去追言午的二人归来。白念雨心想,言午或许已经成功逃脱。但是他们不过初见,他真的会找老师来帮自己吗?
呼。
崔孟定长舒口气,他已经将毒化解了,终于可以享受盯梢许久的猎物。
他慢悠悠地走到白念雨身前,享受着她警惕的目光——柔弱的兔子在面对猎手时,展现出的恐惧是最令人陶醉的。
“小婊子。”崔孟定抚摸着她的脸颊,“明天整个学院都将知道你与你那情郎私会,并且他会亲口承认与你在山上苟且。可惜,兴起之时你不慎跌下山去,粉身碎骨。”
正当崔孟定言语羞辱之际,不远处一朵烟花在空中绽开,烟花的响动吸引了崔孟定的注意。
白念雨心思一沉,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出其不意撒向崔孟定的眼睛。
崔孟定没想到她已经挣脱,被突如其来的阴招弄得措不及防。
“啊!”他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口中不忘喊道,“别让她跑了!”
白念雨已经受了伤,根本跑不远,没出几步又被抓了回来。
刷,崔孟定用水清洗了眼睛,视线有些恢复,此时看向白念雨已经怒不可遏。
“我发誓,一定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刺啦一声,白念雨的裙摆被撕开,她身上的药物已被缴完,面对几个一阶后期的人已经束手无策。
她来学院是想学习更深层次的治愈术,用来医治银发病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她知道学院里存在一些污浊,但以为他们不敢明着乱来。未曾想到,这群家伙已经放肆到要在学院里动手。
崔孟定粗鲁地抓起她的腰枝丢到地上。她咬紧牙齿,脑子急切转动,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羔羊离开羊圈的保护也只能等待屠宰。
正要解开衣带时,一根树枝嗖地从崔孟定裆下穿过,要是在高一些,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嘁,居然脱靶了。”
戏谑的声音传来,崔孟定等人转过头。是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抓着树枝朝他们缓缓走来。
“敢在学院里做这种事,是不是太嚣张了?”言午笑道,食指对着崔孟定勾了勾,语气充满挑衅。
崔孟定一拍额头,烦躁地吼了一声,“你们真的跟苍蝇一样烦人!”
他不再废话,放下旗杆,抄起木棍,以极快的速度跃向半空。他双手举棍,使的是当头棒喝,朝着言午的头就要劈下。
他没有保留地用上了全力,只想速战速决。
这个笨蛋怎么不喊人过来,一旁的白念雨看见,心仿佛被揪了一下,一个刚开气理的人怎么可能是一阶后期的对手,这一下会死人的!
虽然责怪言午的鲁莽,但想到他敢单枪匹马回来救自己,心里还是有些温暖。
“赋气贴水。”
言午睁着一只乌青的眼睛,气定神闲,向上扬起树枝,缠绕着气理粘上木棍。
砰!
木棍触到了树枝,崔孟定的嘴角已经露出胜利的笑容。但下一刻,他发现手中的棍子不听使唤了,像是被树枝牵引一般,朝着言午左侧空位劈去。
落叶随着气浪绽开,半空中的崔孟定无法保持平衡,整个人从言午身边划过,就要撞向地面。
笑容还未退去,崔孟定眼里满是惊恐,即使是任哥要接他这招也得吃点苦头,期一的新人怎么可能毫发无损地化解他全力一棍?
“果然练剑还得要实践啊。”
言午轻描淡写地收回树枝,手臂发力再次刺出,树枝包裹着言午的气理,毫不留情地扎进了崔孟定的手臂。就像刺进一块海绵,轻而易举地留下一个窟窿。
不给他喘息的时间,言午拔出鲜红的树枝,一脚跺在他的后背,一口老血从崔孟定口中吐出。言午利索地朝着他另一只手丢出树枝,树枝穿过崔孟定的手腕,牢牢扎进土里。
不出三四个呼吸,嚣张的崔孟定发出一阵呜呜声,已然被打得失去了意识,像块抹布一样趴在地上。
言午舔了舔破裂的嘴角,用那只乌青的眼睛,淡然地扫过剩下几个期三学生:“你们……也要陪我练剑吗?”
“噜噜噜。”
那几人连连摇头,虽然听出言午声音有些虚弱,但谁知道他有什么后手,身体上被戳个窟窿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人会与一个怪物正面冲突,几个人心里盘算着,回头把事情告诉任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久之后,学院的老师就会找到这里,你们就老老实实在这呆着,我会考虑要不要放过你们。”
言午击碎了他们的幻想,一屁股坐在崔孟定背上,咧着嘴笑得很瘆人。
白念雨爬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言午身边,注意到他那张脸被揍得很惨,臃肿得恐怕连亲娘都认不出来……
虽说之前追他的那两个人,实力被绿烟削减,但两个一阶后期要赢言午应该跟喝汤一样容易。
他修炼的是什么剑术?看上去并不熟练,只有半吊子的水准,却能以弱胜强。
还有一点让她比较在意,直接问道:“言午……你一阶中期了吗?”
“啊?嗯。”
言午一怔,点了点头。他另一只眼睛肿成一个包,虽然半眯着,但看上去就像在闭目养神,其实此刻正被白念雨腿上的一抹雪白吸引。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心中默念。
“一阶中期!”白念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心里依旧震撼,言午的修行速度完全超出了现存体系的规律。
惊讶之余,她又有些担忧,言午的气没有经过积攒,过于稀薄了。按理来说,他的气不足以支撑到一阶中期才对。这种不正常的修炼速度,会不会出问题……
“言午!”
两人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程尧银声音,老师们上山来寻人了。
在下午的修行时间,言午缺席了,程尧银想起院长的话,便与几个人四处找寻他的踪影。焦头烂额之际,他们注意到山上有人放了烟花,立刻爬上山。
烟花是言午放的,在赵知许家做毛贼时也用了同样的烟花。能引人注目的东西,真是意外的好用。
言午松了口气。因为剑术不够熟练,两个一阶后期互相配合,已经把他揍得不成人样。要是这几人奋起群殴,即便他伤势恢复也不是对手。
程尧银来了,他也不必再虚张声势,源源不断的精力瞬间散去,疲劳感成倍涌进大脑。
接下来交给他们吧……他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