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萧芃他们也没得选择,他们的一举一动全在对方的监视之中,毕竟这里本来就是人家的地盘。
不过对方没有想强迫他们的意图,只要萧芃拒绝那便不会再找他,当然这点萧芃是不清楚的。
三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第二日无尘便醒来过来,不过因为之前受伤的太重现在很是虚弱,总之对于萧芃他们来说就是累赘。
无尘虚弱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听完萧芃的讲述后,他颤抖着双手合十,声音沙哑道:“小僧罪孽深重...竟连累了二位施主...”
萧芃抱着双臂站在窗边,笑道:“别整假惺惺的这一套,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对于无尘这个态度萧芃多少是有些不耐烦的,这些秃驴动不动阿弥陀佛不然就是你与我佛有缘...
“萧施主说得对。”无尘苦笑一声,“你们...走吧。现在的我就是累赘,你们不必管我了。”
萧芃眉头一皱,正要开口,林雨葙却抢先一步:“大师此言差矣。那日我们出手相助,整个鬼街的人都看见了。
现在就算我们丢下你,这些人恐怕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不要再说什么累赘的了。”
无尘闻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可小僧现在...”
萧芃抬手打断无尘的话,问道:“你现在能自保吗?”
无尘试着动了动身子,随即痛苦地摇头:“怕是...还要休养几日。
小僧身体并无大碍但内伤未愈,强行运功只会加重伤势。”
“那明日你打算如何,我建议与我们一起,不然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等我们走后你处境更危险。”
“也好!”无尘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萧芃的提议。
第三日黎明尚未到来,萧芃便察觉到门外有人,他悄然起身前去查看门外是何人,门缝下一片黑影静静伫立。
“寒江?”萧芃出声询问道。
“萧公子果然警觉。”寒江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主人命我提前来接三位。”
林雨葙和无尘也被惊醒,无尘勉强支撑着坐起身,脸色依旧苍白。
林雨葙迅速收拾好行装,低声道:“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
“计划有变。”寒江推门而入,目光扫过三人,“有人不想让你们见到我的主人,如果按照原来约定的时间,恐怕会有难以预测的危险。”
萧芃眯起眼睛:“这么看来你的主子貌似在这里也不是只手遮天啊,很难说后续我们的安全是否能有保障。”
“这点你们大可放心,对于主人的客人我们拼了这条性命也会护其周全。”寒江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可以萧芃沉默了,这倒不是对对方所言的震惊,而是能感受到寒江对他主子的忠心,就像是虎痴对曹老板那样。
“既然如此那带路吧!”萧芃接话道,“不过我们这里有个伤员还需要照顾一下。”
林雨葙略有担心的提醒道:“这会不会有诈,如果...”
萧芃知道林雨葙的意思,本来说好的突然变卦,就像之前说的会不会有人不想让他们见到寒江的主子,所以买通了寒江...
萧芃抬手打断了她,单凭借刚才寒江的神态萧芃就不相信对方会做被背叛之事。
“如果真有诈何必等到今天,更何况我们来这里的人这么多,凭什么就只针对我们,这不符合常理。”
“带路吧!”萧芃说道。
寒江闻言微微颔首,抬手做了个手势。
两名身着暗红色劲装的武者立即从阴影中走出,一左一右搀扶起无尘。动作看似粗鲁,实则避开了他所有伤处。
“请随我来。”寒江领着三人穿过客栈后院,在一口枯井前停下。
只见他拨动井壁上一块松动的砖石,井底竟缓缓移开,露出幽深的阶梯。
“这条路直通主人居所,不会有埋伏。”寒江率先踏入,“跟紧我。”
看到这个密道萧芃眉头微皱,因为按照这个展开难道这药店老板也是他们的人,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察觉到萧芃的疑虑,寒江解释道:“萧公子不必多虑,这密道机关并非专为你们而设,城中各处要地都设有这样的暗道,只为方便行事。”
寒江的声音在幽暗的通道中回荡,“那药店老板不过是个普通商人,对此一无所知。”
林雨葙闻言轻声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们能神出鬼没。”
寒江脚步不停:“我们行事向来谨慎,这些密道建造多年,连大多数阁中弟子都不知晓具体位置。”
他顿了顿,“今日情况特殊,带你们走这条路已是破例。”
萧芃紧绷的眉头稍稍舒展,但警惕的心仍未放松。
地道阴冷潮湿,通道两侧的萤石泛着幽光,照出墙壁上斑驳的岁月痕迹,确实不像近期匆忙开凿的密道。
萧芃走在最后,时刻警惕着可能的埋伏。无尘虽然虚弱,但咬牙坚持着没有拖慢速度。林雨葙则暗中记下每一个转弯,手指在袖中掐算方位。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阶梯开始上升。
寒江在尽头按下机关,头顶的石板无声滑开,刺目的光线倾泻而下。
萧芃眯起眼睛,待适应光线后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高楼的露台上。
四周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云端,远处千度城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欢迎来到我的庄园!”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芃猛地转身,只见露台中央的檀木椅上,端坐着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
那人身着宽大黑袍连手指都藏在袖中,声音似乎是刻意的,这让人完全分辨不出其是男是女。
“主人。”寒江单膝跪地行礼。
面具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萧芃身上:“少年英才,果然不凡。”
萧芃也不废话:“不知阁下费尽周折引我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面具人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砂纸摩擦:“你武功很好,替我杀个人!”
“二百两!”萧芃下意识的答道。
这时林雨葙咳嗽两声提醒,萧芃这才意识到话说早了,“所以之前的那些都是在测试我了?”
“没错!”面具人缓缓站起身,黑袍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萧公子的武功扎实,是最佳人选。”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难辨,“不过我要杀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萧芃抱臂而立,询问道:“难道说在这里杀人没人管?”
“不是这里。”面具人指向脚下,“是下面一层,那里每天都会死人,再多一具尸体想必也不会有人在意。”
林雨葙忍不住插话:“下面,那里不是四层。”
“赌命场。”面具人接过话头,“连胜三场者可获得荣华富贵疑惑武功秘籍,五场即可获得想要的情报。
但我要杀的那个人,已经连胜十七场了。”
萧芃挑眉来了兴致,“这么厉害,又是何人?”
“血手判官崔无命,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面具人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像展开,表面看去却是个儒雅书生模样。
他身着素白长衫,腰间悬着一对乌木判官笔,面容清癯,双目如星,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书卷气。
若非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将这文弱书生模样的人与那十七场生死战中未尝败绩的狠角色联系起来。
“他原是江南名门崔家的庶子,自幼饱读诗书却因家变流落江湖。最令人胆寒的是他那笑里藏刀的本事,往往在谈笑间突然出手,判官笔直取咽喉要穴。
据说他杀人时嘴角永远挂着那抹温润如玉的微笑,故得‘血手判官’之名。”
“这么厉害的人招来做手下岂不更好,又为何要杀他?”
“此子野心太大留着他只会碍事,之前有招揽过几次都被他拒绝了。
此子之所以一直连胜是因为他想取代三层主事的位置。”
萧芃无奈一笑,“这么说来是威胁到你的地位了。”
面具人并不否认:“规矩就是规矩,他想越界就得付出代价。”
“为何不派寒江去?”萧芃突然问道,“他的武功可不比我差。”
“这里很多人都清楚寒江是我的人。”面具人摇头,“若他出手就是坏了规矩,其他势力会借此发难。”
萧芃嗤笑一声:“除了寒江你其他手下呢,总不会都打不过吧?”
面具人沉默片刻,终于承认:“之前我又派去三名好手...无一生还。”
林雨葙倒吸一口冷气,听到这里她担忧起萧芃的安慰。
萧芃却来了兴致:“有意思,那与之寒江想必呢?”
面具人缓缓抬起手,青铜面具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寒江曾与他交手三十招便败退,而你...”
他顿了顿,“之前的试探已经让我看出你的实力远不止于此。”
萧芃眉头一挑:“哦?”
“寒江的武功路数太过正统。”面具人声音沙哑,“而你不同,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这正是我想要的出其不意。”
他手指轻叩扶手,“更重要的是你身上有股寒江没有的韧劲,所以我才敢大胆的将这件事交给你去做。
况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