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老小子
医馆忙碌了一天，终于到了夜晚关门的时候。
今晚，余德生让同一条街的饭馆送来七八个菜，在医馆后面的厨屋摆了一桌。
苏牧脑海里当时就浮现“外卖”这种新鲜词汇。
“小子，你叫苏牧？”吃饭的时候，余德生问苏牧。
“嗯。”苏牧点头。
“我行医几十年，从没听说过岛上有姓苏的……”
余德生边说，边望着苏牧再也没有一丝空洞的双眼，有那么一瞬，觉得后者的眼中仿佛像星海一般深邃。
“清儿，你捧着饭碗到院子里吃去。”余德生忽然对清儿这般说道。
“哦。”清儿可爱又听话。
她从小没了娘，是余德生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大，很是乖巧。
等清儿一走，余德生连忙把门关好，然后竟是对着苏牧恳求道：“苏小先生，不要隐瞒了，你是一名修者对不对？求求你，收我为徒吧……”
刚要咽下一口饭的苏牧，差点喷饭。
不会吧！
昨夜的褪忆丹，莫非对他没有作用？
这……可能吗？
苏牧怔了下后，把饭咽下去，问道：“余老爹，你别这样，我哪是什么修者，你搞错了。”
“错？”
余德生讶异，接着道：“半年前，我带你回医馆，你身上虽然布满淤青，按理说那样的伤势，肯定伤筋动骨，不过待我检查之后，发现你的筋骨异常坚韧，竟然没有什么伤，这你怎么解释？”
啊这？
老余啊，你心机挺深呐。
不要说你就是怀疑我是修者，才好心把我留在医馆。
如果是这样，你就别有用心了……
老余，你很不纯洁啊~
苏牧脸上表情没有一点变化，转而展颜笑道：“我就是天生力气大而已，所以筋骨有异常人，你真的不要乱猜了。”
天生力气大的解释非常合情合理。
余德生闻言，有些吃不准苏牧的状况了。
“那你哑巴了半年，今日又突然会说话，总得给我一个说法！”
余德生不死心，突然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再道：“我想起来了，当初给你把脉时，我发现有一种特殊的气息，那股气息我五年前在镜元门的一名女修者身上闻到过。虽然之后，再也没闻到过那种气息，想来你隐藏了起来。”
“你还想继续隐瞒嘛？你就是一名修者！苏小先生，我好歹给你白吃白住了半年，你就不要当我是三岁小孩，教我修仙吧……”
余德生越说越兴奋，看苏牧的眼神，渐渐变得火热。
你是狗啊！
修者的气息，你靠闻的吗？
没想到，这老小子从一开始就打我主意。
苏牧牙疼。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一名修者。”
为了今后相处不尴尬，苏牧低调到不能再低调的说道。
“什么境界了？是炼气期，还是炼神期？”余德生迫不及待的道。
他显然了解过修仙常识，尽管年纪五六十岁了，不过却是有趣的紧。
简直是个老小子。
“这个......恕我无可奉告。”苏牧随口道。
对于附属界域的绝大数修者来说，修仙都是走的炼气流路线，换而言之便是炼气为根基的修仙之路。
前三层是炼气、炼神、筑元。
不过鲜有人会走玄修的修仙道路。
玄修既是炼体流修行，前三个境界分别是炼体、凝脉、铜骨。
两大修仙之路，炼气流至少占九成，玄修却不足一成。
这三个境界之后，便是同归蜕凡期。
蜕凡期是每一名修者蜕变的关键境界。蜕凡期往上则是修仙强者的分水岭——结丹期。
苏牧正是到了蜕凡期。
十七岁的蜕凡期，这份修仙资质恐怕在这个小小的界域无人可及，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但是在太虚界土，苏牧的修仙天赋只能算是上乘，比他还要妖孽的，大有人在。
……
苏牧没有把他真实境界说出来，但是余德生毫不介意。
只见他心潮澎湃，脸色都涨红了，“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成为一名修者！苏先生，请你立刻教我修行之道，无人的时候，我就唤你师傅。”
望着余德生此时的表情，苏牧忽然觉得前者心中藏有某种无法说出来的秘密。
一个行医多年的老人，为何如此想要修仙。
要知道，即使天生根骨俱佳，如果超过了合适的修行年纪，纵然遇到名师，也会大打折扣。
嗯？清儿的母亲……难道是清儿的母亲死于某个修者的手里，余德生为了报仇，才这般想要成为一名修者？
苏牧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不过他不会问。
“余老爹，唤我师傅可千万使不得啊。怎么说，我在你的医馆也吃喝了半年，就算我报答你，教你修仙。”苏牧这句话说的较为认真。
“好！”余德生重重点头。
“修仙的最终目的是以求达到真人、真仙亦或是真魔，真神的上乘境界，故又曰修真。”
苏牧说到这略微停顿，余德生的眼神犹如一个饥渴的孩子，眼巴巴望着他。
“但是你不但岁数太大，且毫无修仙的根骨……”
苏牧打击的话刚说一半，余德生打断道：“我知道自己没有修仙天赋，可我要求不高，只要能够修炼到炼气期就可以了。”
“以后我说话不要打断。”苏牧苦笑道。
“哦哦，知道了。”余德生连忙点头，乖的不像话。
“余老爹，等我伤势全部恢复，就会离开此地。不过我保证，在离开之时，让你踏上炼气期。”
苏牧很肯定的说道，因为他储物戒指里刚好还有几枚凝气丹。
凝气丹比苏牧昨夜随手炼制的褪忆丹不知珍贵多少倍。
褪忆丹仅仅是一种炼药小术，根本算不上修仙丹药。毕竟这种丹药仅仅算是刚入品，就像高纯度的谷酒之类，喝了之后让人意识恍惚……
当然这也是要针对谁。
如果让苏牧吃褪忆丹，哪怕吃下一百枚也不会有一点作用。
而凝气丹却是真正的修仙丹药！
说难听点，整个千桦城都不一定能找出一枚凝气丹。
因为凝气丹能够改变修仙根骨！
借用丹药之力，令得没有什么资质的人显化修仙根骨，从而孕育气海，走上修仙之路。
如此，可以看出凝气丹是多么的珍贵。
听到苏牧的保证，余德生几乎要老泪纵横……